鮮血從枯手上滴落,緊緊地抓住它的脖頸,硬將它按在小草人上,漸漸地融合進去。
那草人裡面混雜著江鴻傑的頭髮,又被鮮血浸透,透明小人進入草人裡面,融成一體,草人開始動彈起來,痛苦地縮成一團,咧開嘴,發出無聲的尖嚎。
它的動作與地上的江鴻傑相同,這個時候江鴻傑也在痛苦掙扎抽搐,身體緊縮著不斷顫抖,那慘烈的痛苦簡直要浸入骨髓裡面去,哪怕是被針下面的劇痛似乎也比不上現在的殘酷折磨。
疼到死去活來,在眩暈中,隱約聽到鬼師婆嘎嘎的笑聲:“小子,忍著點,這可是為了你好,老婆子也不想親眼看著你被劉安邦活活殺掉……”
江鴻傑已經沒辦法回答,身體扭了幾扭,活活疼暈了過去。
冥冥之中,劉安邦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痛苦,並由此感受到更大的威脅向自己逼近,製作護身符的速度更快了幾分。
直到深夜,他才將所需要的護身符都製作完畢,將它們揣到口袋裡,開著車趕回了女生們住的公寓。
站在公寓樓外,看著她們的窗口,再看看現在的時間,女生們應該是都已經睡了。
站在他這個方向,可以看到倪夢瑩窗口的燈光,依然是亮著的。劉安邦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換衣服鑽進去陪睡,而是轉身從正門走了進去。
到處一片靜悄悄的,女生們顯然都在熟睡。他也不去她們屋裡打擾,直接走進地下室,開始每天晚上的功課。
因為這個時候。子夜時分已經快要到了。
他閉目盤坐,靈體出竅,進入了陰域裡面。
兩個靈體晶瑩柔美的少女出現在他的眼前,欣莫雨盈盈一禮,搶在他前面發出了請求:
“劍仙大人。我明天不知道還能不能來。”
“怎麽了,要和男朋友去約會嗎?”
說這話的,是她年輕漂亮的少女媽媽,纖手掩著櫻口,發出了清脆的笑聲。
欣莫雨瞪了她一眼,繼續向劉安邦訴說:“我明天要陪朋友到外地去。不知道離開了金杯市,還能不能再到這裡來。”
“你之所以能夠進入陰域,是因為你居住的地方貼近陰域入口。既然遠離了入口,那就不能再進入陰域了,除非你回來。才有可能再進入陰域。”
欣莫雨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失望地垂下了頭,不知不覺地貼得離他更近了些,像是要用距離的拉近來表達自己不願意離開的想法。
但她也知道,自己是不能爽約的。一起去消家的人裡面,雲英葶不慣於跟人拌嘴,劉安邦更是一向貫徹“做比說重要”,讓他去幫著打架可以。要辯論就不要指望他了。
她默默地思索著,有些出神,直到耳邊傳來千尋清脆的笑聲。才恍然發覺,自己已經抱住了劍仙大人的胳膊,整個身子都貼到了他的身上。
靈體相貼,傳來的美妙觸感讓她纖美嬌軀一陣陣地顫抖,幾乎要暈倒在他的身上。
在另一邊,千尋也緊緊地抱住了劉安邦的胳膊。發出了銀鈴的笑聲:“真的好舒服,怪不得你這麽喜歡。抱著就不肯撒手了!”
欣莫雨俏臉緋紅,索性不放開手。緊緊貼在劉安邦的身上,回嘴道:“你不也是抱著不肯松手,就不要說別人了!”
劉安邦可沒有心思去管她們之間的口舌之爭,微閉雙目,默念真文,靈力催發出來,大片白光籠罩了方圓數丈之地。
劉安邦已經徹底浸入到極為玄妙的狀態中,渾然忘卻了身邊的一切,感受著修為不斷地增長,一次次地衝擊著地靈訣四層巔峰的屏障,只差一絲就可以進入到地靈訣五層。
身邊兩個美麗少女,與他肌膚相貼,靈體中不斷有清涼氣息透入他的靈體,淨化他靈力中的雜質,增長著他的修為,讓他的實力更為強悍,擁有在陰域中更強的戰鬥力。
轟的一聲在耳邊響起,一道巨大光柱直衝天空,將空中的陰暗氣息迅速淨化,灰暗的天空也漸漸化為純白,一朵白雲出現在光柱的頂端。
當劉安邦破除屏障,進入地靈訣五層時,自然有異象出現。他的靈體可以稱為是無垢靈體,在這片陰域中,靠近他一丈之內,自然能夠對邪惡氣息進行淨化。
即使是這片巨大陰域,也會被他的靈力一點點地淨化,直到徹底淨化完畢,成為他私有的靈域為止。
就在他一點點地淨化陰域的時刻,在這午夜凌晨時分,他的頭號小弟正在帶著小小弟們飲酒作樂,懷裡抱的美女卻比他少了一半,只有鮑真純自己被他抱在懷裡,不僅要忍受著他大手抓胸的痛楚,還要強顏歡笑努力服侍他,小心地陪酒,心裡恨得咬牙切齒:
“混蛋小子,毛都沒長齊,也敢對老娘下手這麽狠,你是天生的虐待狂啊!”
衛真梭低頭看著她痛楚扭曲的臉龐,唇邊現出一抹譏諷的冷笑,高舉酒杯,對自己的小弟們大聲叫道:
“我們混江湖的,就是要講義氣,重尊卑!香港有個影星,本來是出身社團的,被社團捧紅了,仗著自己有了名氣,敢對大嫂無禮,結果就被按在地上跪了幾個小時,那叫活該!你們以後有了名氣,有了實力,也要好好孝敬大哥我,知道了嗎?”
新收的小弟們也都喝得半醉,拿著酒瓶亂哄哄地大叫:“大哥你放心,一日為兄,終生為哥,我們就是死都不會忘記你的!”
“說得好!我也要給你們做個榜樣,要是有誰敢坑害我的老大,你們的太上老大,我一定要把那些家夥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他們永永遠遠痛苦難受。後悔他們做過的那些混帳事!”
他用力擰了懷中嫵媚女子胸部一把,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哈哈大笑了起來。
鮑真純聽得心裡打鼓,小心地抬頭,看著他滿臉醉意。像是無心之語,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混蛋,還敢嚇唬老娘!你的太上老大,哼哼,要是老娘弄死了他,看你不趴下喝老娘的洗腳水!到時候還得你哀求老娘。老娘才賞你一口喝!”
這樣在心裡發著狠,幻想著劉安邦死掉以後,衛真梭被江鴻傑抓住,落到自己手裡被自己拷打折磨的美景,身上卻被衛真梭抓得到處都是淤痕。就這樣經歷著心靈內外天堂地獄的對比,鬱悶之下,自己也不覺多喝了幾杯。
衛真梭跟小弟們喝得開心,一直喝到半夜,才放了小弟們離去,自己摟著美女到床上去睡覺。
因為喝得太多,也沒心思和力氣做什麽,躺在床上摟著她倒頭就睡。鮑真純掙扎了幾下。也沒從他懷裡掙脫,反倒被他用力擰了幾把,疼得慘叫幾聲。不敢再亂動了。
她也喝了不少,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直到半夜,衛真梭口渴醒來,正想叫她去倒些水來給自己喝,卻聽到她在夢中嘟囔:
“小鬼。跪下來舔老娘……好好地舔,老娘的腳趾頭……”
衛真梭氣得臉紅。飛起一腳就把她踹下了床。
這簡直就是心有靈犀,就像一對真心相愛的男女一樣。他根本就沒有問,就認定鮑真純是在做夢虐待自己——事實上也確實是,鮑真純的椿夢裡面,除了他沒有別人。
經歷過那麽多事,一般的椿夢已經不被她放在心上,只有折磨虐待衛真梭的夢才被她視為美夢,白天做不到的事,只有在夢裡來完成心願。
可惜美夢易醒,她被一腳踢到床下,疼得慘叫一聲,連皮都在地上擦破了。
衛真梭躺在床上,黑著臉罵道:“嚎什麽嚎,還不快滾起來,給老子去端水泡茶!”
鮑真純悄悄磨了磨牙,忍著氣低頭,低眉順眼地道:“啊,是,這就來!”
她向外間屋走去,一邊走一邊暗自發狠:“臭小子,現在你老大說不定已經被弄死了,還敢跟我乍刺!等天一亮,就找人來活活弄死你!”
不過她行事一向謹慎,不到最後不露底牌,何況現在她還在衛真梭手裡,要是直接露出真面目,肯定得先吃個眼前虧。
她忍著氣,恭順地向衛真梭奉上茶水,看著他昏昏沉沉地睡去,悄悄地溜出屋外,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這電話當然不是打給江鴻傑的,這麽晚了給江鴻傑打電話,要是把他吵醒了,這起床氣可有她受的了。
寒夜裡,江鴻傑的跟班蹲在門口,半睡半醒地守夜,雖然很好奇主子跟鬼師婆在裡面搞些什麽飛機,可是江鴻傑事先囑咐過,不管出什麽事都不許進去,他也只能豎起耳朵仔細偷聽,根本不敢推門進去。
“沒想到啊,少爺居然喜歡這樣的老娘們,還玩虐待什麽的,聽少爺叫的這個慘啊……這口味真重!難道少爺受到打擊以後,取向也會變了?”
正聽得津津有味,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他伸手到口袋裡面,掏出手機接通,壓低聲音問:
“大嫂,有什麽事嗎?”
聽到這樣的稱呼,鮑真純心裡酸甜苦辣什麽味都有,想想從前也確實是被江鴻傑的跟班們稱為大嫂的,結果被他玩膩後,居然一甩手就把自己扔給了別人,而且還沒能哄住劉安邦,隻傍上了他的小弟,這簡直是落架的鳳凰不如雞——再這麽下去,以後真的只能去做雞了。
她強行壓抑心緒,小聲問:“我問一下,少爺現在怎麽樣了,心情是不是很好?”
如果江鴻傑現在爽得要死,那不用問,劉安邦肯定是倒大霉了。
“那個該死的混蛋,居然敢看不上老娘,像老娘這麽貌美如花,他居然當老娘是狗屎!活該他被少爺活活弄死,還有他的跟班,那畜牲衛真梭,敢這麽玩老娘,只要劉安邦一死,老娘讓他求死不能!”
想起從江鴻傑聽到的關於“詛咒術”的事情,鮑真純心中火熱,拚命地挺起耳朵,想要從電話裡面聽到夢想中的好消息。
可是聽筒傳出來的聲音,簡直是當頭一棒,讓她如墮冰窖:
“好,好什麽呀?在酒店裡,少爺當眾抽風了,渾身上下到處流血,人都說是中邪了,還有的說是得罪了劉安邦,被他下了詛咒,所以才會渾身是血——大嫂我跟你說,你還是先做好心理準備,少爺下身都流了好多血哪!醫生說以後想恢復都難,大嫂你要是忍受不住寂寞,那個,小弟我可以代勞……”
他說得高興,電話那端的鮑真純已經抖得快要暈倒了。
以她的聰明才智,當然能夠想到,江鴻傑這是受了詛咒,而這詛咒就在她送了“劉安邦的頭髮”之後就發生,其中包含著什麽意味,很容易就能想到。
她掙扎著,努力擠出一句話來,進行最後的努力:“那個劉安邦,有沒有抽風?”
“沒有啊!他看起來好好的,不說也不笑,就站在那裡看著少爺抽風,我猜他是在悄悄地施展邪法,好暗害少爺。醫生都說了,少爺這一次受傷太重,以後恐怕是站不起來了,還好神智能夠保持清醒,現在正在讓老太太替他治療呢……其實是不是在治療, 我也說不太清楚……”
想著鮑真純那惹人流鼻血的身材,他咽了口唾沫,呐呐地道:“大嫂你也別難過了,你現在在哪裡,小弟去拜會你,咱們好好聊聊,就算少爺不行了,小弟我還……”
喀!
鮑真純一下子掛斷了電話,身體靠在牆壁上,劇烈地喘息著,臉色白得像鬼。
“在給誰打電話?”
一個陰森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鮑真純嚇得大叫一聲,身子一歪,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滿懷恐懼地抬起頭,看到衛真梭站在她的身後,陰冷地看著她。
“沒,沒誰!是我從前的一個小姐妹,被她男朋友甩了,打電話來跟我哭訴!”
她慘白著臉慌亂地回答,心裡怦怦劇烈跳動,簡直像要喘不過氣來一樣。
衛真梭挑了挑眉毛,陰森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