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南州黑白兩道都傳開了,新任公安局長彥俊一到清苑,隻身深入虎穴,手刃清苑黑道一哥卓二狗,還將卓二狗的屍體拖到了丁峰局長的墓碑前進行了祭奠。【首發】
這簡直是土匪行徑,哪是一個國家幹部該乾的事啊!
劉愛國作為公安廳長,作為彥俊的親生父親,看著桌上的內參,心裡要多惱火有多惱火。
劉愛國想了半天,撥通了左耀清的電話,說道:”老左啊,我就說了,你這個秘書不適合當公安局長,你非得讓他下去,你看看,還沒正式上任,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槍殺清苑卓二狗,這還是黨的幹部嗎?這跟土匪尋仇有什麽區別!”
左耀清當然理解劉愛國的窩火,說道:“劉廳,這件事做的確實過火了,但我得恭喜你,你們公安系統即將出一個優秀公安局長。”
“優秀?扯淡!”
左耀清作為彥俊的頂頭上司,一直在觀察、琢磨彥俊,當他得知彥俊肆無忌憚地殺了卓二狗的消息後,他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彥俊的苦心。
左耀清說道:“我這個秘書彥俊,最大的特點是敢冒險,但他絕對不會瞎冒險。老劉,你仔細想想。卓非凡和卓二狗殺了模范公安局長丁峰,他們已經將警匪矛盾推到了至高點。卓家在燕京的上層肯定遭受著空前的壓力。在這個時候,彥俊去點燃卓家這個火藥桶,目的是什麽?”
劉愛國想了想,大吃一驚,說道:“你的意思是,彥俊要引卓非凡來殺自己,從而徹底激化矛盾,迫使燕京不得不對卓家下手?”
“對!卓非凡如果敢在一個月內連殺兩任公安局長,那麽矛盾就徹底激化了,燕京肯定會徹底剿滅卓家。退一萬步講,即使燕京不對卓家下手,到時你公安廳對卓家下手,燕京也只能聽之任之,毫無辦法。”
左耀清頓了頓,說道:“彥俊下手也真夠狠的,上來就殺了卓非凡唯一的弟弟,直戳卓非凡要害。”
劉愛國氣得嘴唇都抖了,說道:“這個瘋子!這個瘋子!我現在就把卓家給硬剿了!省的他在那亂彈琴。”
左耀清是人精,一聽劉愛國的口氣,就覺得哪裡不對,問道:“老劉,你怎麽這麽關心我這個秘書彥俊?”
劉愛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太過外露了,解釋道:“我是關心清苑的局勢。”
左耀清說道:“清苑的警界已經爛了一半了,自從丁峰被毒殺之後,整個警界更是士氣低落、人心渙散。彥俊昨晚下重手處決了卓二狗,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凝聚清苑的民心。你想想,舊的局長剛被殺死,新局長就公然去狼穴裡手刃凶手,用凶手的血祭旗。這樣一來,清苑哪個黑警敢不聽彥俊的?哪個混混敢對彥俊下手?”
“清苑黑惡分子的膽子你是知道的。”
“他沒那麽容易出事的。老劉,你平時的思維比我要敏捷,這層關節你怎麽想不透呢?卓非凡真有那膽子殺彥俊?你今天是怎麽了?”
劉愛國由於愛子心切,分析問題的思路確實有些混亂,經過左耀清一提醒,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此時此刻,南州市委,整個南州公安系統,整個南州黑道,都在注視著彥俊和卓非凡。
清苑這個火藥桶的引線,已經被彥俊成功點著了,下面就看卓非凡是一顆巨雷還是一顆啞炮了。
有人暗暗為彥俊捏一把汗,有人希望卓非凡立即乾掉彥俊。
早上在賓館吃早飯的時候,喬洋不解地問彥俊:“彥俊,你昨天是不是太過火了點?咱們在清苑人少勢寡,這麽公然地招惹卓非凡,不太妥當吧。”
確實,也只有左耀清能夠這麽準確的猜中彥俊的心思。
彥俊微笑著說:“卓非凡能在清苑混跡這麽多年,說明他是有腦子的人。他應該不敢動我。我殺卓二狗,就是要敲山震虎,送隻活活的綠頭蒼蠅給他吃,他還不得不吃!如果他狗急跳牆非得為弟弟報仇,那我是就英雄、烈士,不管是為了國家還是為了韓冰,我都會被永遠記在心裡。”
彥俊喝了口牛奶,接著說道:“誰說我們人少勢寡?我昨晚殺了卓二狗這個惡霸,拖著他的屍體在縣城這麽繞一圈,清苑的老百姓和有良心的警察都站在我們這一邊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啊。”
喬洋說:“我從南州再調幾個人過來,加強你的保衛。”
彥俊自信道:“不需要。在這種敏感時刻,哪怕我喝口涼水噎死了,帳都得算在他卓非凡頭上。卓非凡如果智商夠用的話,他得一邊給他弟弟守靈,一邊派人守衛我的安全。”
喬洋說:“總得防個萬一,就怕他受不了弟弟被殺的恨,狗急跳牆。”
彥俊說:“你所說的萬一,確實需要防。卓非凡在清苑肯定有不少仇家。你想想,如果換做你是卓非凡的仇家,會用什麽樣手段扳倒卓非凡?”
喬洋想了想,說道:“如果我是卓非凡的仇家,我會假冒卓非凡殺了你,然後栽贓給卓非凡。甚至不用栽贓,只要讓你暴斃了,所有人都以為是卓非凡乾的,公安廳想都不想就會派空降兵滅了卓非凡的集團。”
“是的。從今晚開始,你和大雷跟我住一個房間吧。”
正在這時,彥俊的手機收到了一條韓冰發來的短信:“萬事要小心,顧及好自己的安危。”
看著韓冰的短信,彥俊心中湧起陣陣暖流,心想,冰兒,面對十惡不赦的黑惡勢力,我會見一個殺一個!相對於你的清白,我這個渾人的安危算什麽呢!為了向你賠罪,我願意雙手沾滿鮮血!
彥俊已經準備好應付清苑的各種明槍暗箭了。
可他沒有意識到,在南州,有一支犀利的暗箭已經悄悄瞄準了他!
新精進這兩個月的優異表現引起了歐陽涵和余南山的注意。
歐陽涵跟正在看報的余南山說:“最近有幾個工程,原本勢在必得,現在都被一個叫新精進的公司搶走了。你有沒有關注一下這個公司?”
余南山頭也不抬,說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現在的年輕人,想一口吃成胖子。”
歐陽涵問道:“你知道是誰在和我們爭?”
余南山不屑地說:“彥俊。”
歐陽涵問道:“你已經打聽過了?彥俊不是正前途無量的時候嘛,怎麽會冒貪腐風險插手經濟問題?”
余南山放下報紙,說道:“是的,我了解的沒錯。他和建設局老賈在後台操控,於娜和韓冰前台掌舵,具體業務由一個叫劉躍進的小老板負責。看來得給他們點厲害嘗嘗。”
歐陽涵說:“你想對他們下手?”
余南山說是的。
歐陽涵皺了皺眉頭,說道:“我們現在的資產,幾輩子也花不完,給年輕人點機會吧。”
余南山面無表情地說道:“這年頭做生意,就是刀尖上起舞,要麽行賄被抓,要麽被黑社會吃掉,能夠活下來並壯大的,都是精英。在我們這個層次上,靠什麽搶生意?就靠政府人脈,哪天我們的關系網被對手擊敗了,那可不是生意的問題,而是政治的問題,一旦我們不得勢了,我們的舊帳就會被翻出來,國家機器一乾預,我們有再多的資產有什麽用?名字一換,資產就是別人的,我們就得鋃鐺入獄。所以說啊,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啊。”
余南山喝了口茶,接著說道:“再說了,彥俊這個人絕不簡單。你想想,他在西嶺省把自己弄得跟雷鋒一樣,媒體追著他宣傳。在上次打黑風暴中,電視專題片你也看了,那可不是演戲,黑洞洞的狙擊槍對著眉心,他氣定神閑的,這是常人能做到的?昨晚他剛到清苑,就殺了清苑黑道頭目卓二狗,這麽狠辣的一個人,為什麽能活到現在?為什麽能夠青雲直上?一般人以為他有官運,我才不想呢。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腦子決定一切!既然這頭惡狼敢縱容老賈等人明著動我們的奶酪,那就是等於下戰書了,我就必須先下手為強。”
余南山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事情得發展著看,聯系著看。如果單純一個彥俊,也不足為慮。但你想想,彥俊經過西嶺省和打黑這兩件事,在南州出盡了風頭,現在又被左耀清委以重任。如果他天天在這個首長面前扇陰風怎麽辦?古代太監弄權殘害忠良的事還少嗎?你不要以為我們有錢,在燕京有人,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你想想,左耀清在燕京沒人嗎?勢力恐怕不在我們之下吧?這些年我們在南州發展軌跡,左耀清不清楚嗎?清楚的很。所謂縣官不如現管。如果有一天,左耀清真的硬辦了我們,你以為燕京那幫人會冒著政治風險來救我們?”
歐陽涵說:“左耀清就多慮了吧?我們這些年都想著他了呀, 可他不接招嘛。”
余南山說:“左耀清確實沒理由動我們,雖然他這些年私人沒收過我們什麽好處,但政治上,我還是一直力挺他的。而且從現在的跡象看,彥俊操作新精進的行為並不是左耀清授意的,估計他是打著左耀清的旗號,私自賺點蠅頭小利而已。但蛇為什麽會吞掉象?因為蛇夠貪婪。商人的本質就是貪戀,彥俊只要插進建築行業一天,那麽貪婪的本性早晚會促使他想辦法搬掉我們這個礙腳石。如果到時他拉起了左耀清這面虎旗怎麽辦?肯定會一呼百應,南州想搬掉我們的人太多了。所以呢,我必須先把彥俊這個旗手辦掉,殺一儆百。
歐陽涵說;“你要殺他?”
余南山充滿柔情地拉著歐陽涵的手,說道:“我們說好的,你隻負責打理集團生意,我負責其他的事,互不干涉。”
隨後,余南山來到二樓,撥通了管家藍向陽的電話,這個南州最著名的大佬,此時正住在一座仙境般的小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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