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茜想了想，也對。毀掉一個東西容易，但是未必可以徹底解決問題。

　“丁老弟，那我們先過去看看?”姬九爺問道。

　丁二苗點點頭，帶著眾人，向西邊的墓葬群而去。

　星光滿天，黃沙遍地，站在天地之間，眾人顯得格外渺小。

　“如果是格薩爾王時期的墓葬群，那麽就有千年歷史了。”巫滿大師看著四周，緩緩地說道:“一千年的風沙堆積，這些墓葬，應該掩埋的很深。”

　丁二苗卻不說話，繼續外放神識，朝地下緩緩滲入。

　“九重妖樓?”半晌，丁二苗看著大家，道:“中間的大墓葬，已經隱約看清楚了，是一個九重妖樓的格局，相當於一個倒扣的寶塔，深入地下十余裡。只是不知道，這塔下壓製的，究竟是什麽邪靈。”

　“九重妖樓?”季瀟瀟愣了一下，道:“這是佛家的手段嗎?為什麽會帶個妖字?”

　按理說，佛法正大，和妖邪什麽的，應該不沾邊才對。

　“這是簡稱，全稱叫做九重鎮妖樓。”羅茜理了理額前的劉海，道:“這的確是佛家的手段，難道，真是格薩爾王布置的?”

　姬九爺想了想，道:“相傳，僵屍老祖將臣，最後一次復活的時候，就是被格薩爾王殺死的。這下面壓製的，會不會是將臣?”

　“不會吧?上次我在不良道長的家鄉，還乾掉了一個僵屍老祖。我估計，那個就是將臣。”丁二苗摸著下巴，道:“如果這裡壓製著的是將臣，那我上次乾掉的，又是誰?”

　“誰是誰，誰能說清楚?這些東西的臉上又沒寫字，又不會自報家門，鬼知道他們是誰誰?”季瀟瀟一笑，道:“不管是誰，全部乾掉不就得了?”

　眾人聞言，都是一笑。

　“從歷史上看，四大僵屍老祖中的旱魃，就被發配在北方。漢族民間的傳說，在宋真宗時期，旱魃作怪，竭鹽池之水。真宗求助於我們龍虎山張天師，天師就派關羽之神靈去降伏。關羽苦戰七天，降伏了妖魔。真宗感其神力，封為義勇武安王。”

　羅茜踱了幾步，道:“這一天恰好是農歷五月十三日，後民間便多於是日舉辦關帝廟會，祈求關帝顯靈逐魔消災、普降甘霖，並把這天稱為雨節。且以為是日必雨，所以，‘大旱不過五月十三’的說法，其實也是有關旱魃和關二爺的。”

　頓了一下，羅茜又道:“從時間上看，也差不多，也在千年之前。”

　“真的是旱魃作怪的話，必然久旱無雨。這地方，有多久沒有下雨了?”姬九爺問道。

　巫滿大師算了一下，道:“最近半年，大漠一帶非常乾旱，幾乎沒有下過一場透雨。”

　眾人對視一眼，看來，這下面真的是旱魃了。

　“如果這裡的九重妖樓，壓製的就是旱魃，那麽這到底是誰的功勞?是關二爺，還是格薩爾王?還是他倆聯手乾的?”季瀟瀟問道。

　丁二苗搖搖頭，道:“於關二爺應該無關，因為這裡是佛家的禁製。只是中原百姓，不熟悉格薩爾王，於是就把這段故事張冠李戴，安排在了關二爺的頭上。”

　“原來如此……，看來宋真宗求助於張天師，也是龍虎山的人，為自己臉上貼金了?”季瀟瀟看著羅茜，略帶挖苦。

　羅茜不以為意，微微一笑。

　“也未必就是完全虛構，比如這次大漠降妖，不就有羅茜這個天師傳人參與在內?一千年以後，這段故事也會成為歷史，龍虎山的功勞，也不會埋沒。”

　姬九爺哈哈一笑，做個和事佬，道:“不管如何，我們都要下去看看，解決這裡的古怪才行。”

　丁二苗看了看天色，道:“現在是黑夜，多有不便，不如白天再動手?”

　“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唯你馬首是瞻。”羅茜說道。

　姬九爺點頭附議，道:“地下凶險，還是白日裡方便些。”

　眾人計議已定，就地安營扎寨，等到天明。

　丁二苗帶著季瀟瀟返回原來的綠洲，片刻之後，移來幾頂帳篷，供大家休息。

　鬥轉星移，轉眼又是一天。

　天色剛剛微明，眾人都已經起身，各自練功或者散步，一邊打量天色。

　“塔雲，塔雲！”朝陽初升的時候，巫滿大師忽然驚恐地大叫一聲，手指西北，招呼大家來看。

　眾人一起來看，只見北方的地平線上，正升起一大塊紅色的雲彩。雲彩上部寬大，下部尖細，像一個倒立的寶塔或者金字塔。

　陽光的照耀下，塔雲緩緩升高，並且向東方移動，速度漸漸加快。

　“等我去看看！”丁二苗身影一晃，已經踏空而去，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二苗你小心點！”季瀟瀟在身後叫道。

　羅茜嘻嘻一笑，道:“丁嫂不要太心疼老公，丁哥已經是萬法不侵的境界，什麽屍毒，能夠感染他?”

　“我不心疼，你去心疼他?”季瀟瀟翻了一個白眼。

　……

　老遠地看，那塊雲彩就非常巨大，恍如一座小山。躍在空中以後，丁二苗發現實際面積更大，海市蜃樓一樣，矗立在空中。

　什麽鬼?丁二苗欺身上前，輕輕一揮掌，帶動一陣微風，向塔雲衝去。

　塔雲受到衝擊， 竟然凝而不散，整體向東漂移了一點。

　“還會躲?”丁二苗一笑，隨即斜飄而至，鑽進了這朵巨大的塔雲裡。

　身在踏雲之中，並不覺得雲霧濃厚。但是丁二苗一口氣吸進了肺裡，就知道這裡帶有屍毒了。和牧民們感染的屍毒，一模一樣。

　先收了這些屍毒再說，丁二苗閃身而出，立在塔雲上空半裡處，揮動雙手，催發逍遙道氣，在塔雲的四周布置了一個壁壘，將之全部包圍。

　隨後，丁二苗心念一動，壁壘向內收縮，把這朵塔雲收入其中，壓縮為一個小點。

　收了屍毒，丁二苗回到地面上，手指剛才塔雲湧出的地方，道:“那裡應該有個出口，或者是出氣孔。”

　“先從那裡開始查看?”羅茜問道。

　丁二苗搖搖頭，道:“出氣孔應該有很多，分布在四周。我們腳下這裡，才是九重妖樓的中心。大家閃開點，我來動手，看看地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