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微微一笑:“對不起,我不習慣跟不喜歡的人同桌吃飯。”冷冽絲毫不掩飾他對程敏的厭惡。而李汀蘭因為詹姆斯的事情,也對程敏恨之入骨,只是在看到程亦風那痛苦的表情和傷心的眼神時,心中那份愧疚讓她無法承受。
她拉了冷冽一下,然後轉身就要離開,但程敏卻沒有放過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李小姐不是已經答應亦風的求婚嗎?我們家亦風可是連大婚的請柬都發出去了,你怎麽還可以再這個時候和別的男人牽扯不清呢?”
李汀蘭聞言,真想回頭打她的嘴巴,可是一看到程亦風,她的心又軟了,她什麽都沒說,拉起冷冽就走出了餐廳。
冷冽有些不悅地問道:“你不喜歡他們避開就是了,怎麽連飯都不吃了?”
“我突然沒有胃口了,你送我去醫院吧,我去看看詹姆斯。”
“你現在病著最好不要去了。”
“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反正他現在被移到了重症監護室,進去都要消毒的。”
“好,那我陪你一起吧。”
冷冽開車把李汀蘭送到了醫院,剛要陪她進去,就接到了林旭的電話:“冷少,工地出事了。”
“什麽?又有人受傷了?”
“不是,是海關的人來了,他們說我們新進的一批建築材料是走私進來的,沒有合法手續,現在已經全部被查扣了,他們還要請冷少去協助調查。”
“我知道了。”
李汀蘭見冷冽的臉色不好,忙問道:“什麽事?”
“公司有點事需要我去處理一下,你自己進去吧,我就不能陪你了。”
“沒關系,你趕緊去處理吧,我這邊你不用擔心。”
李汀蘭目送著冷冽開車匆匆而去,才轉身去了血液科的重症監護室,但是已經過了探望時間,她只能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向裡看上詹姆斯一眼,此時他已經陷入了昏迷,臉色也蒼白得嚇人,雖然短短數日他的頭髮也已經掉得差不多了,李汀蘭強忍住眼淚,不敢再看下去了。
這時身後有個聲音傳來:“請問您就是李汀蘭小姐嗎?”
李汀蘭忙擦了擦眼角的淚滴轉身看去,只見一個中年男子站在自己面前,西裝革履,像是個職業經理人的模樣:“我是,請問您是?”
“你好,我叫沈超群,我是詹姆斯先生的私人律師。”
“你好,請問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受詹姆斯的委托請您簽署一份股權轉讓合同和房產贈與協議。”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如果李小姐方便的話,不如隨我去我的辦公室去談好嗎?”
李汀蘭回頭看了一眼詹姆斯,然後點了點頭:“好吧。”
李汀蘭坐上了沈超群的車,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到了星河大廈的門口:“李小姐,我們到了。”
沈超群很有禮貌地為李汀蘭打開車門,帶著李汀蘭走進了十層的辦公室。辦公室很大,不過裡面已經沒有人了,就連前台都下班了。
“李小姐請坐”,沈超群把李汀蘭請到了會客廳,讓她坐到了沙發上,他則坐到了她的旁邊,然後說道:“李小姐,下午的時候詹姆斯先生打電話把我叫了去,他說要趁他還清醒時把這件事情辦了,本來我還打算和你再約時間的,沒想到我剛剛把見證人的材料做完,出來就看見了李小姐,正好把詹姆斯先生委托的事辦完,您看一下這是今天下午詹姆斯先生在兩個無關人員見證下簽署的股權轉讓合同和房產贈與協議,這裡面的股權包括創月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還有基林集團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房產包括美國五個州的七處房產和一處農場,還包括德國的一處莊園。當然這不是詹姆斯的全部財產,他在瑞士銀行還存有八十億美元的存款,還有若乾在美國投資的基金和債券。不過因為數額比較大,還有李小姐的國籍限制,所以他現在處理起來比較麻煩,隻好寫在遺囑裡,等他去世後李小姐才能得到那些財產。”
“他把全部財產都留給了我?”這是李汀蘭所沒有想到的。
“是的,他說雖然把全部財產都留給了你,也彌補不了他對你和你母親的虧欠,所以他還是希望你能原諒他。”
聽到這裡,李汀蘭的眼淚再次決堤,她哽咽著說道:“我要這些錢做什麽?我只希望他能好好地活著,希望他活著聽我叫他一聲爸爸。”
“李小姐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詹姆斯先生既然這麽做了,肯定有這麽做的理由,所以還請李小姐配合,在這兩份協議上簽上字。”
李汀蘭見沈超群的臉色有些凝重,便又問道:“他這麽急著處理這些事情是不是......”
“嗯”,沈超群沉重地點了點頭,“葛醫生已經說了,他現在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就算勉強維持,也拖不了三五天了。”
“什麽?三五天?不是還有半年嗎?”
“唉,醫生也沒想到詹姆斯的病情惡化得這麽快,可能因為前期服用過大量的抗病毒藥物,現在基本上藥物對他已經不起作用了,所以目前除了進行骨髓移植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
李汀蘭慢慢收緊手指,暗暗下了決心,她一定要救詹姆斯,即使犧牲她的孩子她也不能再猶豫了,畢竟孩子沒了可以再要,可是詹姆斯的命沒了就無法挽回了。
“李小姐, 您要是覺得協議沒有問題,就請簽字吧。”
李汀蘭回過神,將協議一把推開,然後猛地站起身來:“我要去救他,我這就去救他,我不能讓他死,不能......”說完,轉身就跑了出去。
......
冷冽一臉陰沉地回到辦公室,林旭緊隨其後也走了進來:“冷少,海關的人怎麽說?”
“還能怎麽說,我們現在沒有證據證明那批材料與我們無關。”
“為什麽?”
“因為那批材料是李升以富強公司的名義偽造的進關手續,而基林正是富強得的控股股東,無論如何我們也是脫不了乾系的。”
“那李升呢?我們把他找來問問就知道了。”
“他失蹤了。”冷冽手撫額頭,疲憊地靠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