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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戰記》第432章 不見,讓他們滾!
身披白裘的年輕女子還想說什麽,不遠處傳來一聲:“且慢!”

 又一輛車從後面駛過來,只不過拉車的不是馬,而是一頭牛,論體型,比前面拉車的馬還要大上一圈。

 雖然是牛拉車,但車上的幔帳等也同前面的馬車一樣,不論是料子還是做工,都是極為精細的。

 牛車緩緩停下,因為前面的馬車擋道,拉扯的大黃牛,鼻子嗤嗤噴著氣,牛角一頂,將擋路的馬車朝旁邊擠。

 兩匹馬與這頭牛似乎是老對手了,見面分外眼紅,牛角跟馬角撞了起來。大牛以一敵二,竟然也不落下風。這大概就是長倆角的好處。

 而這時候,牛車上也跳下來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長相有四成相似之處,男子稍微年長一些。

 “稷芫,稷菀,?你們敢撞我的車?!”先前那位白裘女子見到來人之後,怒道。

 可惜下車的兩人看都沒看她,而是快步走向黑熊的方向。

 “原來是‘黑熊’貝覓,黑老大,方才多有得罪!只因今日有要事在身,不能詳說,稍有不便,明日一定上門賠罪。”年輕的男子上前道。剛才喊出“且慢”的人就是他。

 “稷芫?”“黑熊”看了看眼前的男子,他知道這個人,也明白這事是就此為止了,打不下去,便將刀收起來重新背起。這人說的“上門賠罪”,說的就是派人送道歉的禮過去。

 先前那位白裘女子大概意識到面前的人不好對付,意識到自己犯了錯,沒出聲,算是默認稷芫說要賠禮的話。

 “黑熊”看了看稷家的這三個人,也懶得計較那麽多了。或許稷居能看在這三個人的面子上,跟自己多說幾句話呢?稷居那老頭的脾氣可不好,即使不知道對待三位孫子輩的人。會有怎樣的態度。而且,稷芫說的“要事”。不知道是否與稷居有關。

 想到這裡,“黑熊”也不打算在這裡一直攔著了,虎著的臉露出笑意:“你們是去‘金谷’稷居大師那邊的?正好,我們也要去拜訪他老人家。”

 稷芫眉梢一挑,視線在邵玄和廣義身上遛了一圈,又放到黑熊身上,在他看來,其他兩人只是附帶。最需要重視的還是黑熊。

 “既然同路,三位不如同我們一起,車上還可坐人。”稷芫說道。

 在這裡,除了貴族的人能乘車,其他人是不能的,但若是受人邀請,也可以。

 稷芫的話正中“黑熊”下懷,哈哈笑道:“好,那老黑我就不客氣了!”

 邵玄見黑熊一點不介意的樣子,跟著上車。廣義緊隨其後。

 稷菁看著擋路的三個人上了稷芫和稷菀的牛車,還有些愣神,反應過來又是氣極。這是要借她的事情刷好感拉同夥!那兩個狡詐之人!真是奸猾!

 路就那麽寬,拉扯的牛馬又大,牛車過去的時候,馬車被擠得差點翻旁邊的草溝裡去。

 牛車上,車廂內很大,寬三米,長約七至八米的樣子,設有主位和客位,邵玄三人就坐在客位。

 “不知黑老大今日來此。所謂何事?”稷芫問道。

 “我?不不不,我就是一陪客。”“黑熊”說道。

 陪客?

 堂堂黑熊商隊的最大領頭人。竟然只是陪客?這是陪誰來的?

 稷芫和稷菀再次將視線挪到邵玄兩人身上,只是。邵玄和廣義身上的穿著並沒什麽特別,很明顯的野蠻部落風格,也沒有他們熟悉的標志,不是熟知的幾個部落。

 “不知這兩位是……”稷芫看向邵玄和廣義。

 邵玄一笑,自我介紹道:“炎角邵玄。”

 “炎角廣義。”廣義接著道。

 邵玄記得,當初稷居說過,現在好像很多人都不記得炎角部落了,只有他們這些年長的還有點印象。所以,邵玄在自我介紹的時候,也注意著稷芫和稷菀兩人的神情,發現了兩人眼中的茫然,雖然不明顯,但也讓邵玄知道,這兩人還真不知道炎角部落。

 “似乎聽過。”使勁想了想,稷芫才道,“你們部落應該離王城很遠吧?”

 “嗯,有些距離。”邵玄道。

 稷芫又問了幾句,得知邵玄是大老遠過來請教稷居的,頓時心中的好奇沒了,也沒了繼續問的興趣,每年來這裡請教的人還少嗎?排隊都能從王城排到莊子那邊去。

 倒是稷菀看了邵玄好幾眼。

 約莫半個小時後,牛車停下來。

 下車之後,邵玄便看到了一個大宅,周圍放眼望去,都是用高高的籬笆樁子圍住的田地,附近有一支支隊伍在巡邏守衛,看穿著氣勢,並不輸於王城城門口的守衛們。

 大宅門口不遠的地方立著一塊大石碑,碑上有稷家圖紋。

 牛車剛停下,後面的馬車也到了,不過在這裡雙方倒是沒吵架,一個個安分得很,就連拉車的牛馬都異常安靜。

 稷芫三人先行進去,畢竟他們是稷家的人,門口的守衛也沒攔著,不過邵玄三人就被攔住了,報上“黑熊”的名字也不行。

 稷芫想賣個好給“黑熊”都無法,在這裡,他們做不了主,這裡只有一個主人,那就是稷居。

 稷芫遞給黑熊一個歉意的眼神,便同稷菁和稷菀進門去了。而大宅門前的守衛則跟討債似的站在那裡,銳利的眼神往邵玄三人身上刮,即便是黑熊,也沒有受到特殊待遇。

 不過“黑熊”這次倒沒覺得自己被落面子了,反而有些擔憂地問邵玄,“如何?你還有什麽辦法?”

 硬闖是絕對闖不進去的,承擔的風險太大。

 邵玄示意黑熊稍安勿躁,然後朝大宅門口走過去,在周圍眾守衛利刃一般的目光下,從獸皮袋裡拿出一把形狀奇怪的小銅刀,遞過去。“麻煩給稷居帶句話,就說故人來訪。”

 原本門神一般站在那裡的守衛,聽到前面的話心裡還在嗤笑:這他瑪誰啊。還讓給家主帶話,有那個資格嗎?

 可是。聽到後半句,他們才發現,這人還真有!

 若是其他人說“故人來訪”,守衛們會將人麻溜地叉出去,用這個理由的人太多,可遞出信物就不同了。

 在見到那把刀的時候,守衛們的眼神就變了,利刃般的目光收回。換成好奇的打量。

 一位守衛在仔細辨認邵玄手上的小銅刀之後,瞬間收起剛才的傲慢和冷漠,恭敬地伸出雙手,接住邵玄遞來的小刀。

 “請稍等。”說著那守衛就舉著雙手托著刀奔進門,眨眼間沒了影。

 聽到這裡的守衛說個“請”字,“黑熊”跟見到了雙頭巨獸似的看著邵玄,嘴巴張了張,才道:“你認識稷居?!”

 “認識啊,我昨天不是跟你說了,我以前見過稷居一面嗎?”邵玄道。

 黑熊認真回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有,昨天吃晚餐的時候說的,只是那時候他沒當真。隻以為同他一樣,是遠遠見過幾次。

 “邵玄,你真只是過來請教稷居種植之法的?肯定還有其他的事情吧?”“黑熊”好奇地問道。能擁有稷居的信物,肯定不是一般的認識了。

 “嗯。”邵玄點頭。

 “到底何事?”“黑熊”追問,他是真好奇,不問明白他心癢。

 “要債。”

 黑熊:“……”剝掉我一身熊皮我都不信!金谷稷居欠債?呵呵!

 另一邊,在某塊地旁。

 稷居面色不好地看著周圍的幾塊地,在他身邊有十來人躬身聽命。

 “我說過,此地作三壟。其間相去各一臂之距,一臂之距!你們給我看的什麽?你們的胳膊跟腿一樣長嗎?!重整!!”

 “還有這塊。谷殼糠皮備好了嗎?再過十天就要覆上了,若是到時候沒能全部覆上。地裡的都死了,你們也滾出去死算了!!”

 “呵,還有這塊地,方整深耕!方整深耕!跟了我這麽久不知道什麽叫方整深耕嗎?!不明白就滾出莊子!”

 稷居一路走一路罵,面色越來越差,而躬身跟在旁邊聽命的十來個人,一個個被噴得滿臉唾沫也不敢擦,小心翼翼回答著稷居的問題,出錯了連連保證會挽救回來,他們才不想被趕出莊子去。在這裡多好啊,吃的用的賞賜的,外面的人想要都不行,羨慕的人多得去了,就算是當最下等的奴隸,也有很多人原意進來。

 走到一塊地旁邊的時候,稷居看著地,面無表情:“這裡,誰埋的骨?”

 圍在旁邊的十來個人心中同時吼叫:完了完了,這是要發飆的前奏!

 跟在稷居身邊久了,他們對稷居的脾氣也有了解。稷居開罵還好,這說明還有挽救的機會,怕的就是稷居不罵,這種時候,肯定有人倒血霉,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會受牽連。

 其中一個人面色慘白,這塊地是他所管轄的其中一塊,現在雖然還沒種東西,但在做種前準備,埋骨就是其中一道程序。要埋在地面之下的獸骨都是稷居派專人去尋的,有了這些獸骨,以後種在上面的植物才長得好。可是,現在看稷居的樣子,是出岔子了!

 稷居的眼神毒,一眼掃過去,地裡的情況便了然於心,他說埋骨有問題,那肯定就是有問題了,這是整個莊子的權威。

 負責這塊地的人哆嗦著擦了擦額頭的汗,讓人去將埋骨之人帶過來。

 不一會兒,兩個奴隸被帶到跟前。獸骨是他們負責埋下的。

 負責這塊地的人,盯著兩個奴隸的眼神都仿佛淬著毒。

 見到稷居之後,兩個奴隸就知道,他們的事情被發現了,嚇得連辯解的膽量都沒有,趴在地上直抖。

 坦白說,稷居雖然脾氣不好,但相比起其他虐殺奴隸的奴隸主來說,已經好很多了,只要地種好了,賞賜也是不會少的。稷居這人心情好的時候,對有功勞的人一向大方,即便是奴隸,也會不吝嗇地賞賜。可是,還有人不知足,這兩個奴隸就是。

 運過來的獸骨被換了,而原本的獸骨,肯定會被這兩個奴隸偷走去換其他的好處,偌大一個莊子,要說管理得鐵板一塊,也沒可能,不少人覬覦這裡的東西,對稷居的種植之法也垂涎很長時間了,有心人鑽空子也有可能。

 對於善於種植的人來說,一塊獸骨能夠泄露出去的東西太多。

 稷居面上如覆寒霜,語氣冷淡,“拖出去。”

 立馬有侍衛過來,將兩個奴隸的嘴巴堵住拖走審問,不管結果如何,這兩個奴隸都活不了了。

 有些人喜歡用人做肥料,在其他奴隸主的地裡,可能會出現用處死的罪奴直接下地當肥料,但在稷居這裡從不,下人們都知道,這位的土地上,所種之地精確到一根骨頭一塊石頭一捧土一桶糞。但也正因為如此,稷居的地裡,出產的東西一直都是最好的,

 而負責這塊地的人,位置不保,肯定會被擼下去,至於能否起複,那就得看他的本事了。

 稷居正心情不好的時候,莊子的管事快步過來。

 “家主,幾位小少主到來……”

 “不見!”稷居不耐煩地揮手。

 “還有幾個商隊的人……”

 “讓他們滾!”管事話還沒說完,稷居的答案就甩過來了。

 管事早料到會這樣,他也只是公事地提一提而已,盡到自己的責任就好。至於那些商隊的人,肯定是想要看家主新種出來的寶貝,哼,上趕著找罵呢。

 回走了幾步,就見一位守門的守衛過來,說了幾句,將手中捧著的刀遞給管事。

 見到刀,管事面上的詫異之色閃過,然後捧著刀又快步追著稷居過去。

 “家主……”

 “還有什麽事?!”

 “有人過來……”

 “說了讓他們滾!”

 “可他遞上了這把刀。”

 “讓他們滾沒聽到嗎……等等!什麽刀?”

 稷居從暴怒中回過神,看向管事雙手托起的小銅刀,眉毛連連上揚,拿起那把小刀熟悉地在指間把玩,“你剛才說,來者何人?是不是個叫邵玄的?”

 “呃,不知,守衛隻說是一位年輕人,看著像是部落人。”

 “就是那小子!帶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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