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皇太極還挺聰明的嘛?他以為老子的步兵方陣在前移的時候會混亂，他以為老子的步兵方陣前移後，就遠離營寨，他皇太極全殲老子的機會就來了，好……老子今天就遂了你皇太極的願。”

　楊廷鑒一巴掌拍在指揮車的護欄上，“啪”的一聲之後，楊廷鑒的大聲地命令道:

　“全軍緩慢推進到距離建奴兩裡的地方……告訴各級指揮官，讓所有人都踩著鼓點齊步走……”

　步話機員和對講機立即把楊廷鑒的命令傳達下去，中軍所屬的軍鼓隊有十幾面巨大的鼓架設在四輪馬車上，每一面大鼓面前都站著一名身體強壯的大漢，他們的手中無一例外地拿著一對大號鼓錘。

　軍鼓隊隊長拿著鼓錘率先在大鼓的邊緣輕輕地敲擊三下，“梆梆”聲就是起音，所有的鼓手在聽到這三聲起音後，就立即做出擊鼓前的準備動作，然後就是十幾名鼓手同時擊響了大鼓，“咚……咚”的鼓聲響徹雲霄，這聲音足夠讓所有的虎賁軍將士聽到。

　鼓聲的節奏很慢，“咚咚”聲間隔為三秒，而虎賁軍的將士全部踩著鼓點齊步走，因為鼓點的節奏很慢，所有的將士基本上都能跟上排頭兵的步伐。

　這些排頭兵就是虎賁軍之中的老兵了，他們已經克服了初上戰場的恐懼心裡，他們完全可以踩著鼓點齊步走，其它的士兵都是看著排頭兵走，就算他們的新兵，心裡緊張得要命，也可以跟上排頭兵的步伐。至少整個方陣在前移的時候，沒有發生混亂。整個陣型也基本保持著完整。

　與楊廷鑒挨著的一輛指揮車上，站在幾名參謀官，他們是楊廷鑒精挑細選出來的。這是楊廷鑒參照後世組建的一個部門——參謀部，這些參謀官一手拿著望遠鏡。一手拿著對講機，大聲地指揮著陣型。

　“前方陣第一營第三連注意了，你部位置已經落後五步，立即調整。……右方陣，第五營第二連注意，你部位置突出，注意調整前移速度。”

　幾萬人的大陣型，雖然前移的速度很慢。也難免出現各種各樣的情況，好在有參謀官指揮陣型，才把整個陣型在前移中維持著完整。

　虎賁軍的齊步走使用的美式高抬腿，重落腳的方法，每一腳踩下去，就是“咚”的一聲，幾萬人踩著這樣的步子齊步走，那可壯觀了，地面的震動可以傳到幾裡之外，響聲震耳發聵。

　虎賁軍大陣如牆推進。給皇太極一種泰山壓頂的感覺，胯下的戰馬，也在虎賁軍的腳步聲之中躁動不安起來。戰馬可是靈性動物。對危險向來最為敏感，這讓皇太極的心情沉重起來。

　皇太極改變戰術就是為了引誘虎賁軍主動發起進攻，按照皇太極的理解，就算是幾萬精銳的建州勇士大陣要移動幾裡路，最後也是無法保持隊形的，地形的限制，命令的傳達等等，幾萬人的陣型是根本無法做到移動而不散亂，可對面的明軍卻做到了。這讓皇太極驚訝萬分。

　結果呢?對面的明軍緩慢前移，硬是一點也不混亂。陣型也基本保持完整，這可是把皇太極給嚇住了。這些明軍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在古代看一隻軍隊是不是精銳，就看他的陣型，陣型移動不混亂不散架，則這支部隊訓練有素，反之則是一群烏合之眾。

　皇太極瞬間有了一種非常荒唐的想法，皇太極不想打了，可皇太極卻不得不打，這些明軍就是來端他的老巢。皇太極前期劫掠的人口財帛，大多數都囤積在營州，皇太極不可能放棄了。

　再者，皇太極手下的其它旗主，正領兵在前方和明軍血戰，而他這個皇上，卻要在明軍前狼狽逃竄，把前方的將士全部拋棄掉，這可能嗎?絕無可能，在戰與不戰的問題，皇太極沒有選擇，只能選擇死戰到底，不然他就不配做後金這個皇帝。

　皇太極面色凝重地看著如牆推進的虎賁軍，而在皇太極身邊的幾名將領則紛紛請纓，他們是楊古利，索尼，蘇克薩哈、遏必隆、鼇拜。

　“皇上，打吧！”

　“皇上，請讓微臣率軍突擊明狗左翼……”

　皇太極把手一揮，面色赤紅地說道:

　“各位稍安勿躁，朕看這些明軍到也精銳，今天怕是一仗惡仗，諸位等下一定要全力以赴，把這些明軍統統殲滅。”

　“喳……”

　虎賁軍緩慢推進，當然他們的後隊距離營寨的距離也越來越遠，這就意味著楊廷鑒如果戰敗，要逃回營寨的距離也就越來越遠。

　楊廷鑒的指揮車也在緩慢跟著中軍移動，整個陣型在前移中雖然有各種各樣的小問題，但是參謀官都能及時予以糾正，這下參謀官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距離建奴一千五百米……一千米……八百米……”

　楊廷鑒的親兵測距員大聲地匯報著距離，當距離八百米的時候，楊廷鑒突然命令道:

　“全軍停止前進……”

　楊廷鑒的命令立即就通過步話機傳達給了前線指揮官，前線指揮官在逐級下達停止前進的命令。幾萬的隊伍，要同時停下基本不可能，等第一線的指揮官在接到停止前進的命令後，就會讓自己手下的士兵原地踏步。

　刹那之間“原地踏步”的喊聲此起彼伏， 因為前進的速度很慢，到也不會發生先前推搡。

　“咚……咚……”鼓聲也越發慢了，虎賁軍的將士的腳步變成小碎步，同時調整各自的站位。緊接著就是四聲連續錘擊，所有的虎賁軍將士立即齊聲大喊:

　“一，二，三，四。”

　虎賁軍的將士在喊的時候，在最後調整自己的站位，使自己的隊伍保持一條直線。

　虎賁軍刹那之間就停了下來，這種讓幾萬人令行禁止能力，讓建奴也被深深震撼了，而楊廷鑒卻開心地笑了，自己已經達到攻擊位置，建奴沒有在自己前移中發動攻擊，那他們就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楊廷鑒的虎賁軍，主要是新兵太多，這新兵上戰場心情緊張是一定，如果在移動中受到攻擊，特別是猛烈的全面攻擊，就容易引發混亂和陣型崩潰，只要虎賁軍的陣型崩潰了，以火槍兵為主要兵種的虎賁軍，就只能是被屠殺的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