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風騷重生傳)
角聲滿天秋色裡,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這首詩是唐朝詩人李賀的,寫的是邊關戰事緊張,敵人來勢洶湧,戰爭悲壯慘烈的情形,而此時東京汴梁也正面臨著相同的處境。
金國遼王完顏斜親率十五萬大軍將汴梁城團團圍住,因前日牙牌將金波霸被宋軍斬殺,十分震怒,因此讓河北的金兵連夜運來雲梯、投石機等攻城用具,打算攻破汴梁的大門,以血心頭之恨。
汴梁城東門外,金兵擺開陣勢、整裝待發,只見長槍如林,旌旗蔽空,黑壓壓漫山遍野,惡狠狠殺氣騰騰。
柳逸玄和王子純也跟隨兵部尚書李綱在城樓上迎敵,看到敵人來勢洶洶,不免心裡擔憂起來。柳逸玄因前日出門應戰,袁教頭又槍挑了金波霸,打消了金兵的囂張氣焰,被欽宗授予正七品果正校尉之職,而袁教頭被封為五品都尉,王子純被授為六品昭武校尉。
雖然柳逸玄覺得七品太小,但也算是走向了仕途,心裡還是美滋滋的,他一向是個知足常樂的人,對當官也沒多少興趣,只是現在大敵當前,他不想坐以待斃罷了。(超極品狂少)
李綱站在城樓上向敵人陣營裡望去,卻看到敵陣裡走出一員大將,仔細一看,原來是投降金國的燕山守備郭藥師。
郭藥師拍馬走到陣前,向李綱喊話:“李大人別來無恙啊,可還認得末將?”
李綱正要跟他喊話,柳逸玄連忙把自己製作的鐵皮喇叭遞了過來,笑道:“大人還是用這個吧,省的他聽不見!”
李綱接過來喇叭,對他喊道:“你這個大宋的叛徒,還有何面目來到汴梁,你就不怕天下人恥笑你這個賣主求榮小人!”
郭藥師笑道:“大人此言差矣,常言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宋皇昏庸無道,聽信奸佞小人,致使天下民不聊生、怨聲載道,各地義軍蜂起,正要推翻趙家的天下,老大人何必為那麽一個昏君而苦苦相守呢?”
“真是一派胡言,你認賊作父出賣祖宗,還敢在這裡教訓老夫!即便天下的百姓對聖上不滿,也不會讓這些窮凶極惡的北方蠻夷來入主中原,我勸你還是早日迷途知返,勸那遼王早些罷兵,免得刀兵相見,害了手下的將士的性命!”李綱厲聲訓道。
完顏斜在陣中聽得清清楚楚,覺得勸降已沒有多少作用,便召郭藥師回陣,擊鼓傳令開始攻城。只聽得號角齊鳴,鼓聲震天,金兵黑壓壓如潮水一般朝汴梁城衝殺過來,金兵先頭部隊直往護城河邊奔跑,鋪上雲板,搭好浮橋,後續部隊緊接著扛來雲梯衝了上去。(豪門遊戲,前夫莫貪歡)
宋軍見敵人攻城,連忙萬箭齊發,專射那些搭建浮橋的金兵。金兵見箭如雨下,又頂著盾牌繼續搭橋,後續部隊火速衝殺過來,迅速過了浮橋來到城下,金兵用盾牌擋住弓箭,豎起雲梯就要攀爬,宋軍忙用早已備好的滾木?石招呼他們,城中百姓紛紛幫助守城將士,不斷運送各類武器用具,讓金兵寸步難行。
幾個金兵搶先登上城樓,卻又被宋軍團團圍住,殺死在城樓之上,柳逸玄看到幾個金兵被砍死,血流了一地,嚇得趕緊躲到後面,怕沾上人血,即便他心裡如此的痛恨金兵,可是真遇到了這樣的場面,他又沒了膽量,畢竟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初上戰場的他,哪有這種勇氣去殺人。他看到許多士兵中箭倒下,死的時候還睜著眼睛,又看到許多金兵被?石砸的腦漿迸裂,早就忍不住惡心嘔吐。以前上學時,他連車禍現場都不敢靠近去瞧,如今到了宋朝,卻要經歷戰場的血肉廝殺,實在忍受不來,隻得遠遠的躲在城門樓子裡,沒有膽量再往前靠近。
遼王大軍一次次組織攻城,一次次被宋軍頑強的打退回去,一直戰到日落時分,金兵也沒攻破城門,反而傷亡慘重,遼王見汴梁久攻不下,隻得鳴金收兵。(極品裝備製造師)
宋軍見金兵退去,一片歡呼慶祝,李綱也松了一口氣,連忙派兵士給欽宗送信,讓他不要擔心。王子純忙指揮著軍民打掃戰場,一邊救治傷員,一邊還要清理屍體,一時忙亂竟忘了自己的好友,他連忙向四周看看,不見柳逸玄的身影,又問了問旁邊“勇”字營的士兵,都說沒見到他,王子純立馬擔心了起來,在城樓上喊道:“柳大哥,柳兄,你在哪呢?”一時無人答應,他心裡更是不安,擔心他會不會被敵人的弓箭射死或者受傷,這戰場無情,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
王子純感到不安,立馬下了城樓,翻身上馬直奔柳府。
王子純在柳府門前下了馬,忙問柳府看門的小廝,“你們公子回來了嗎?”
小廝道:“已經回來了。”
王子純這才放下心來,連忙到府裡去找柳逸玄,此時柳逸玄已經回到房中,悶悶不樂,滿臉心事。
“柳大哥,你怎麽走也不跟小弟說一聲,讓我好找啊!”
柳逸玄看了一眼王子純,顯得精神恍惚,眼神迷離,小聲說道:“我…我看到那些死人,一時受不了,就…就先回來了,對不起啦,沒跟你打招呼!”
王子純這才明白是怎麽回事,這初上戰場的人,都有這種反應,無論你之前有多少豪情壯志,也無論你的內心有多麽強大,當你看到身邊的戰友說死就死,一個個血流滿地,屍體都殘缺不全的時候,你一定會感到戰爭的冷酷無情和對死亡的無限恐懼,這種感覺只有真正經歷過生死考驗的人才會有切身體會。(溺愛成癮)
王子純安慰道:“柳大哥不必過於傷感,我第一次跟隨家父上戰場的時候也是這樣,見得多了也就好了。”
“可是,可是我不想殺人啊,我本來就不是你們這個時代的人,跟那些金兵也是無冤無仇,為什麽非得殺了他們呢?”
柳逸玄十分苦惱,自己本來是一個規規矩矩的大學生,雖然自己的專業不是什麽熱門專業,但自己多少還有些興趣,不想現在稀裡糊塗的來到了這北宋的亂世,又趕上這血雨腥風,他想躲都躲不開,命運的巨手已經將他推向這段亂世風雨之中,他也只能接受這段苦難歲月的洗禮。
王子純看到了他的疑惑,也發現他與周圍的其他人有很大的不同,他開始相信柳逸玄的許多話,覺得他真的是從另一個時空裡過來的人,雖然他對“時空”沒有清晰的概念,但他卻相信柳逸玄跟他講的許多話都是有道理的。
“柳大哥,小弟雖然對你所說的許多話都不是十分明白,但卻知道哥哥是一個充滿正義、不願向敵人低頭的漢子,如今金兵將我們團團圍困,我們不戰必亡。哥哥既然來到了我們大宋,既然作了大宋宰相的兒子,除了和我們一起抵禦外寇並肩作戰之外,已經別無選擇!還請哥哥振作起來,為我們中原百姓免受外族欺辱做些事情,這並非是小弟一人之請求,也是伯父伯母對你的期望所在,希望哥哥能好好想想。”
王子純的一席話讓柳逸玄如夢驚醒,對於現在的他來講,那個曾經生活過的21世紀是多麽的遙遠,他不知道還有沒有回去的那一天。在這北宋的都城裡,他有一位疼愛自己的老母親和一位動不動就大罵自己的老父親,有一個讓自己看上一眼就已經心動的大宋公主,還有一位願意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柳逸玄忽然覺得老天爺並沒有虧待自己,只是自己對曾經的生活有太多的依戀和不舍,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血腥的亂世,那也只有鼓起勇氣勇敢面對了。柳逸玄不能讓年邁的父母遭到敵人的羞辱,更不能讓自己喜歡的女孩受到半點委屈,他開始覺得自己的肩上還有這麽多的重任,他第一次對這個王朝有了發自內心的不舍和牽掛。
責任是男人成長的催化劑,認識到自己使命和責任的男人會有本質的飛躍和成熟,無論此時,他是趙小健還是柳逸玄,都無一例外。
王子純離開了柳府,柳逸玄仍然在思考著自己的命運,卻被一聲清脆的呼喚打斷了沉思。
“玄哥哥,你在想什麽呢?我看你好像有心事啊?”靈兒瞪著一雙眼睛盯著他。
柳逸玄看到靈兒來了,連忙笑著說:“沒,沒在想什麽啊!”
“我不信,你剛才明明在發呆嘛,肯定是有心事,告訴我嘛,我幫你排解一下!”靈兒倒是來了興趣。
“你?你能幫我排解什麽呀,肯定又給我添亂。”
“誰說的,母后都說我是她的‘開心果’,她有什麽煩心的事,都是我來幫她排解!”靈兒努著小嘴說道,絲毫不懷疑自己的能力。
柳逸玄笑了笑,說道:“傻丫頭,我哪有什麽煩心事,看到你,我什麽煩心事都沒有了!”
“真的嗎,我還以為你在外面遇到什麽不順心的事,回到家裡自己生悶氣,這樣可不好啊!”
“沒有什麽不順心的事,今天我們打了勝仗,金兵幾次攻城,都被我們給打回去了!我看他們遲早要滾回老家去。”
“是嗎,玄哥哥好厲害啊,把這些該死的金兵都趕回去了!”靈兒聽到勝利的消息,心裡也跟著高興。
柳逸玄道:“這可不是我厲害,是那些守城的士兵和百姓的功勞,我只是在旁邊幫幫忙,看看熱鬧罷了!”
“不是的,在我心裡,玄哥哥最厲害,肯定會把那些金兵打得落荒而逃的!”靈兒高興的叫道。
柳逸玄沉浸在靈兒的崇拜中, 覺得有個傻乎乎的妹子也挺好,他已經離不開眼前這個天真善良的瘋丫頭,並在心裡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時光荏苒,一連又過了五日,金兵屢次攻城不下,人馬早已損失過半,隻得退回營寨,修養補給。遼王見汴梁久攻不下,心裡十分苦惱,忙又派出使者回都,奏明金國皇帝完顏晟,請求再發十萬精兵,一舉拿下汴梁。
又過了三日,宋軍依然不見金兵動靜,金兵既無攻城的舉動,也無撤退的跡象。
柳逸玄自從被封為七品果正校尉,每天都到城樓上逛逛,一來是閑在家中實在沒事,二來也是找找當官的感覺,這日正跟王子純在城樓上閑聊,卻聽到小六在一旁喊道:“兩位大人,門外有金兵過來了!”
二人一聽,慌忙往城外去瞧,卻只看到一名金國士兵騎著馬向城下奔來,正是:千軍萬馬尚不懼,一人一騎能奈何!畢竟來人是誰,有何意圖,且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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