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氏得知她最疼愛的孫子和孫媳婦雙雙在崇水墜崖的消息後,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幸好翠姑及時趕來,又是掐人中,又是挑指尖,皇甫氏才慢慢緩了過來,氣得慕長源狠狠地罵了向皇甫氏透露這一消息的蘇氏,說好了先瞞著她老人家的,誰讓她嘴碎說出來的。
蘇氏也氣得摔門而去。
瞞瞞瞞!
這種事情能瞞得了初一,瞞得了十五嗎?
“夫人不要生氣,此事對咱們來說,可是好消息呢!”許嬤嬤上前寬慰道,“只要二少爺一除,世子之位就只能是大少爺的了,如今一切如願,咱們實在犯不著為這些小事而煩惱。”
“我覺得現在下定論還為時過早,又沒有找到屍首,誰知道他們是死是活。”蘇氏斂了表情,沉聲道-優-優-小-說-更-新-最-快-..-,“依太夫人不見棺材不落淚的脾氣,此事不折騰個一年半載的,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也絕對不會同意此事尚無定論就重新冊封世子的。”
如果到時候,慕雲霆再突然冒出來,那豈不是白忙活了?
太子也是,連這麽點事情也辦得拖泥帶水的,看來,真不是個成大事的人。
要是她,就直接來個快刀斬亂麻,順便把屍身一並送回來,也好了了所有人的心思。
“聽說當時出了一點偏差,才弄成了現在的局面。”許嬤嬤說道,“原本司徒先生的計劃是讓那個長得跟二少夫人有幾分想象的薑婭冒充二少夫人,引世子上鉤,趁機把世子除去,然後再造成薑婭殉情的假象,讓所有人都以為二少夫人已死,這樣司徒先生就可以帶著二少夫人遠走高飛,誰知,人算不如天算,二少夫人竟然當時也在現場,並且當眾拆穿了薑婭的身份,世子才沒有中計,而太子也被暗器所傷,事情才弄成了這個樣子。”
“那就繼續派人前往崇水搜尋,事到如今,除了屍首,絕對不能讓活人再踏進京城。”蘇氏咬牙說道。
“奴婢這就去辦。”許嬤嬤沉聲應道。
“母親,事情尚未定論,您可千萬要撐住呐!”慕長源端著藥碗苦勸道,“兒子已經派人前往崇水找尋二郎夫婦,咱們安心等消息就是。”
“成業,你不覺得此事很是蹊蹺?那個京防提督閆世成明明是世子的生死之交,怎麽可能突然變臉成了仇人,若說他背後無人撐腰,我是萬萬不信的。”皇甫氏倚在被褥上,臉色蒼白地說道,“我也問過那幾個回來報信的暗衛了,他們說,聽濤閣進了刺客,二郎便對那個閆世成起了猜忌之心,並且出手傷了閆世成,閆世成才一氣之下綁了二郎媳婦的,我看,這倒不是什麽誤會,而是有人刻意謀劃的陰謀,成心要置二郎於死地的。”
“母親所言極是。”慕長源點點頭,滿臉凝重,“眼下咱們還是要先把人找到要緊,那個閆世成眼下已經被削職查辦,京防提督一職暫由夏世子接任,就憑這一點,閆世成也不像是個有後台的樣子。”
殊不知,昭武帝之所以讓閆世成任京防提督一職,正是看中了他的無根無蒂。
如今,雖然太子沒有完全總攬朝政,但是他背後有國公府和晉王府撐腰,換個京防提督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很明顯,京防提督換成了夏雲初,實際上是國公府和晉王府在跟太皇太后叫板奪權。
皇甫氏紅了眼圈:“把府上能派的人統統派到崇水去,務必要把我的孫子和孫媳婦找回來,若是他們有個三長兩短,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再也經不起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打擊了!
“母親放心,二郎做事一向沉穩,兒子相信他不會有事的。”慕長源也忍不住地拭了拭眼角,總歸是自己嫡親的兒子媳婦,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心裡自然也是著急萬分。
慕雲霆對他來說,不僅僅是他的兒子,更是他的主心骨,他的朋友,若是失去了這個兒子,正如眉姨娘所言,那他真的就剩下半條命了。
“我也覺得他們夫妻兩人定能吉人天相,平安歸來的。”皇甫氏的情緒也隨之穩定了下來,她朝楚嬤嬤招了招手,抱過她懷裡的孩子,抬手細細撫摸著孩子粉嫩嫩的小臉,想了想,又道,“成業啊!明天隨我進宮一趟,咱們再去求求太皇太后,替沈家公子求個情,看能不能保下他一條性命。”
那些年那些事,再一次從她眼前一一掠過。
沈郎,你放心,我定會盡力護他周全。
“是。”慕長源忙點頭答應。
仁壽宮。
太皇太后納蘭氏自然也聽說了慕雲霆墜崖的消息,好生安慰了皇甫氏一番,說她早已經派人去崇水尋找他們夫婦兩人,想來他們很快就會平安回來的。
納蘭氏雖然已經七十多歲,可是依然面色紅潤,身板硬朗,耳不聾眼不花,舉手投足仍見昔日豪邁風姿,特別是那頭烏黑油亮的烏發,著實讓比她還要年輕十幾歲的皇甫氏汗顏。
皇甫氏忙起身謝了恩旨, 趁機提了提沈恪的事情,再次跪倒在地:“沈恪畢竟還年輕,此次一時糊塗做了錯事,還請太皇太后看在其祖父曾為先帝帝師的份上,放過他這一次,不敢求罪責全免,只求免除一死,給沈家留條血脈。”
納蘭氏冷臉道:“瑾玉,你們慕府跟沈家是姻親,你為沈家求情,哀家理解,按理說,念在沈帝師和老侯爺的份上,也應該給你們幾分薄面,可是滄浪會一案,事關前朝余孽,滿朝上下都盯著這個案子,恕哀家不能通融,若不將這些前朝余孽繩之於法,難安天下人之心,所以此事塵埃已定,不必再多言。”
皇甫氏黯然出宮。
慕長源見母親一路悶悶不樂,隻得安慰道:“母親不必憂心,此事想必二郎早有安排,咱們靜候佳音就是。”
皇甫氏歎道:“離月底還有半個月,但願二郎能早日平安回來。”
母子倆表情不一地回了侯府,剛下馬車,卻見許嬤嬤眉眼彎彎地迎上前來,福身拜道:“恭喜太夫人,恭喜侯爺,大少夫人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