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一片寧靜。
所有的人幾近屏住呼吸,不約而同地看著皇甫氏。
是否和離。
只是皇甫氏一句話了。
皇甫氏長歎一聲,不假思索地表了態:“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此事雖然夏氏做的荒唐,但是念她也是盼子心切,再說也沒有釀成大錯,我這個當祖母的原諒她了。”又扭頭看了看慕雲澈,說道,“大郎,眼下你父親和你嶽父已經翻了臉,一時半會怕是也抹不開面說話,如今鬧成這樣,你媳婦若是願意跟你回來,我們自會待她跟從前一樣,若是她不肯跟你回來,我們也沒法子幫你,所以,此事得看你的了!”
她自然知道今天的事情,慕雲澈之所以不露面,也是在給自己留後路呢!
也不知道該說他什麽了,這孩子自個藏著心眼呢!
“是,多謝祖母成全。”慕雲澈眼前一亮,只要祖母不同意讓他們和離,那父親自然也無話可說。
蘇氏心裡也頓時松了口氣。
若是慕雲澈跟夏氏和離了,那她所有的計劃豈不是都泡湯了,眼下昭武帝纏綿病榻,能活幾天還說不定,眼看太子就要即位了,她怎麽會在這個關口上跟國公府鬧翻,所以,這個媳婦無論做下什麽事情,都不能不要。
見慕長源依然黑著臉,似乎並不同意皇甫氏的決定,忙道:“母親所言極是,此事雖然是夏氏的錯,但她也是念子心切,俗話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咱們就原諒她這一回。再說二娘下個月就要出嫁了,大郎若是和離,難免會引人非議,還有,府裡還有三郎四郎正是成婚的年紀,咱們不能不顧及他們。”
慕長源這才長歎一聲,算是默認了皇甫氏的決定。
是啊!慕瑤的婚期定在了下個月初。她的婚事再也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還有二房的三郎四郎正是議婚的年紀。若是因此此事蹉跎了歲月,那他豈不是罪過了!
當晚,蘇氏便帶著慕雲澈去了國公府。不想,卻吃了個閉門羹,守門的說,國公爺說了。永定侯府的人一個也不見。
母子倆隻得悻悻回府。
很快,永定侯府和國公府兩府之間的混戰傳遍了整個京城。盡管太皇太后沒有再作深究,可是永定侯府郎君不中用的消息還是在京城世家貴勳間傳開了,弄得慕長源很是尷尬,一連幾天稱病沒有上朝。
慕雲霆對此事很是淡定。
這樣的事情。向來是堵不住眾人的悠悠之口的,誰愛說怎麽說就怎麽說,
倒是小吳氏聽說後。急得不行,又派人去把那崇水那個孟大夫請來。好說歹說地把慕雲霆和沈青黎都叫到孟大夫下榻的客棧裡給兩人把脈。
弄得兩人都很尷尬。
孟大夫滿臉凝重地把完脈,半晌無語。
慌得小吳氏連忙問道:“孟大夫,他們府裡的那些藥田什麽的,都已經清理乾淨了,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了,只是為什麽遲遲不孕呢?”
沈青黎頓感無語。
什麽叫遲遲不孕,那些藥田被毀,也就一個月的時間,雖然她之前早就知道府裡的水不好,也在慢慢調理,但是調理體質需要一個過程,不是說今天調理了,明天就能懷上的。
慕雲霆則悠閑地在一邊喝茶。
那個,只要兩人感情好,還怕沒有孩子?
雖然他心裡也盼望著有個孩子,但是畢竟不是那麽殷切,有孩子,更好,沒有,也無所謂,反正來日方長,孩子慢慢要。
孟大夫看看沈青黎,又看看慕雲霆,輕咳一聲,說道:“少夫人的身體已經完全調理過來了,世子的身體也很康健,按理說,只要感情好,不應該不孕的。”
“可是他們為什麽不孕呢?”小吳氏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孟大夫撫摸著花白的胡子,面色似乎有些尷尬,頓了頓,索性直言道:“若是房事過多,反而會不容易懷孕。”
小吳氏扭頭看著兩人,問道:“是這樣嗎?”
沈青黎頓時臉紅如酡。
天哪!哪有地縫,她想鑽進去……
慕雲霆面上一熱,尷尬道:“也許是吧!”
此言一出,屋裡都沉默了。
半晌,小吳氏才訕訕說道:“那,那以後得克制點,等有了孩子,再……”她也不好意思往下說了。
待回了清心苑。
沈青黎二話不說,從床上抱起被子往慕雲霆懷裡一塞,不溫不火地說:“從今天起,你去書房睡,每隔五天,才能回房一次。”
太丟人了!
“五天?你開什麽玩笑?”慕雲霆索性把被子往床上一扔,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便上前抱住她,正色道,“我知道你很想要孩子,可是那個孟大夫說的話,你也不能全信,再說了,五天時間太長了,我好不容易在家裡呆這麽長時間,你忍心讓我一個人睡?難道孩子比我還重要嗎?”他已經習慣每晚擁著她睡覺了,而且這段時間,他已經不再失眠,夜夜好睡,他不想再回到以前那些失眠的日子了。
“世子,你明明知道府上因為孩子的事情,背負了太多的流言,所以眼下咱們應該首當其衝地要個孩子,讓那些流言不攻而破才是。”沈青黎嗔怪道,“再說了,你平日裡只顧著自己痛快,很少顧及我的感受……”
難道不是嗎?
只要他有那個心思,貌似她就不能拒絕,也拒絕不了……
“要怪就怪你太誘人,我見了你就把控不住自己,怎麽辦?”慕雲霆輕咬著她的耳垂,低語道,“要不這樣,你讓我留下,我保證不碰你,行吧?我真的不想去書房睡。”
“這可是你說的,你保證?”沈青黎何嘗願意他去書房睡,只是孟大夫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他們可能就是房事過多,才導致不孕的,還有就是,她覺得兩人的蜜月期已經過了,也該降降溫了,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若是有朝一日,他對自己膩了,誰知道他會不會有其他想法……
她不敢保證永遠能抓住這個男人的心。
但是起碼她得在兩人如膠似漆的時候把他的心抓得更牢一些。
“我保證。”慕雲霆連連點頭。
古代的夜還真是漫長。
尤其是夏天。
吃了飯,兩人在府裡隨意溜達了半天,才回到清心苑,給他彈了首曲子,荒天破地地給他跳了一支舞,太陽竟然剛剛落下。
慢騰騰地泡了個花瓣澡,月才剛上樹梢。
沈青黎便提議兩人下幾盤棋,慕雲霆欣然同意。
無奈,棋逢對手將遇良材。
兩人下完一盤棋竟然到了半夜,不能再下了,再下得到天亮了。
索性上了床休息。
所以說有時候,人是越沒什麽,越想什麽,明明知道不能做,兩人心裡卻都想著那事,沈青黎一上床,自覺地靠了牆邊睡下,還特意在兩人中間隔了條被子,警告那個人不能越雷池半步。
慕雲霆一臉沮喪地躺在床邊,半天沒吱聲,不去看身邊那個身穿粉色睡衣的可人兒,盯著床頂看了一會兒,頓覺無趣,便伸手戳了戳她:“幹嘛弄這麽嚴肅,不做就不做,連話也不能說了嗎?”
“世子,都下半夜了,該睡了。”沈青黎打著哈欠說道,“有什麽話明天說吧!”
“你明天白天再睡就是了,陪我說說話。”慕雲霆絲毫沒有睡意,翻了個身,面對著她,伸手扳過她的身子,說道,“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訴你了,你不是讓我打聽陳丞相家的事情嗎?我打聽到了,你想不想聽?”
“你說。”沈青黎頓時來了興趣,八卦別人家的事情什麽的,她最感興趣了,憑什麽這陣子,京城裡的人都在議論永定侯府的長長短短?
“陳丞相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陳二公子是進士出身,在兵部任郎中一職,三年前娶了德賢皇后的堂侄女藍氏為妻,去年春天生了個兒子,長女陳大小姐就是四皇子的正妃,入府不久也生了兒子,沒有成親是陳大公子和陳二小姐,陳大公子身纏弱症,身體不太好,而且還有些木訥,坊間傳說他有些癡傻,其實不然,他只是被藥物刺激的反應慢了些而已,而陳二小姐,聽說是有暗疾,至於是何暗疾,我也不清楚。”慕雲霆娓娓道來,“馮夫人之所以如此著急,那是因為長子和次女都是她親生的,已經成親的陳二公子和陳大小姐都是府裡的貴妾所生, 事情就是這麽的不可思議。”
“原來四皇子妃是丞相府的庶女!”怪不得馮夫人這樣著急,沈青黎想了想,又道,“世子,你得打聽一下陳二小姐到底有什麽暗疾才行,說不定能治好了呢?”
“你管那麽多幹嘛?回頭如實跟祖母說就是。”慕雲霆皺眉道,“再說女兒家的暗疾,哪能輕易打聽出來?要是都知道了,那人家還嫁不嫁了?”
也是!
這樣的事情得藏著掖著,那能讓人打聽出來。
“看來,這門親事成不了了。”沈青黎有些惋惜。
兩人說著說著,漸漸沉沉睡去。
窗外,一個身影悄然掠過,轉眼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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