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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妝》第209章 暗湧(1)
塗氏笑意盈盈,一面看戲,一面問常鬱暖:“昨日送過去的糕點還合口吧?”

 常鬱暖輕輕點了點頭:“很好吃。”

 “鬱晚也說好吃,我就讓人再去買了點兒,晚些再給你一些。”塗氏說得格外隨意,仿若她們兩人平日裡就是這般相處的。

 常鬱晚聽見了,湊過頭來,道:“母親,五嫂那裡的一個丫鬟做的點心可好吃了。”

 塗氏寵溺地拍了拍女兒的手:“你饞了?自己與你嫂嫂說去,我才不幫你去討呢。”

 她們幾人說話,聲音不高不低,離得近的都能聽見。

 一時之間,有些人心裡就泛著嘀咕,都說二房繼室太太與原配留下來的兒女不親近,可看今日情況,好像沒有那麽糟糕。

 老祖宗也聽見了,似有若無睨了塗氏一眼。

 這些年,老祖宗對塗氏是相當不滿意的,且不說塗氏和常鬱昕、常鬱昀的關系並不融洽,塗氏還離京這麽多年,一點也沒有把她這個婆母放在眼中,連帶著連常恆淼這個兒子都是有了媳婦不認娘了,塗氏這次回來,老祖宗沒給什麽好顏色,可幾個月工夫下來,明面上她也挑不出塗氏的錯處來了。

 至於塗氏與大趙氏相爭,老祖宗是不想大趙氏獨大的,她要的是製衡,只要塗氏不爭過了頭,她才不會去管。

 而塗氏與幾個孩子之間的關系,老祖宗微微勾了唇角,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只靠幾個月是不可能拉攏人心的,但這表面功夫是很重要的。姻親之間講究的就是一個臉面,老祖宗可不想旁人背後就說常府裡如何如何不睦。

 常鬱映坐在大趙氏身邊,撇了撇嘴,暗暗想著,常鬱晚這話講得可真奇怪,說得好像她吃過一樣。

 她不耐煩再聽戲,更不耐煩聽二房的人唱戲。便與大趙氏道:“母親。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

 大趙氏轉過頭來,見常鬱映的面色並不好。想著她這段日子還算聽話,便允了:“與老祖宗說一聲,就去吧。”

 常鬱映稟了老祖宗,剛要退出來。就聽見一人的笑聲。

 那人笑著道:“這是三姑娘?可真文氣。”

 常鬱映扭頭一看,說話的婦人她並不認得。只是那人看常鬱暖的眼神格外熱烈,讓常鬱映瞧著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寶笙,可認得那人?”下了水閣,常鬱映問道。

 寶笙原是松齡院裡的。見過的人也多些,道:“姑娘,好像是太仆寺少卿的夫人。她婆母與老祖宗親厚,從前隨她婆母來過府中。”

 “一個少卿也能厚著臉皮?”常鬱映哼了一聲。“不過,三妹妹一個庶女,他家倒也不是攀不上。”

 寶笙搖了搖頭,道:“姑娘想差了,少卿是正四品不假,但他姓邵,是邵少師的兒子,邵家如今可一點也不差呢。”

 常鬱映一愣,她沒想到寶笙竟然這麽清楚,撅著嘴道:“這樣啊,那定是要娶庶子媳婦吧?不然怎麽會瞧上了三妹妹。”

 這些事情,寶笙就不敢猜了,要她來說,邵夫人隻說了三姑娘一句文氣,哪裡就是要結親的意思了,指不定就是想和塗氏套一套近乎。

 “姑娘,三姑娘的婚事是斷不會越過姑娘你的,嶺西陳家,那可真是名門望族。”寶笙道。

 常鬱映頓了腳步,偏過頭看著寶笙。

 寶笙垂首,低聲道:“就是遠了些……”

 “呵……”常鬱映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寶笙垂在耳側的頭髮,逼得她抬起頭來,“你要是不想去,我會和老祖宗說,反正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

 常鬱映下手極重,寶笙痛得幾乎要掉眼淚,嘴上不住道:“姑娘,奴婢沒有不想去,奴婢去的,去的!”

 常鬱映嗤笑一聲,卻沒有松開手。

 “這是做什麽?”

 話音未落,人已經到了常鬱映身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常鬱映狠狠斜了一眼過去,看清那人是常鬱暉,她不由皺了眉頭:“六哥哥攔我做什麽?”

 “你何必跟一個丫鬟置氣?”常鬱暉搖了搖頭。

 常鬱映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憐香惜玉!反正她不想跟我去,不如你收了她,皆大歡喜。”

 寶笙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兩腳一軟,撲通就跪下了:“姑娘……”

 “怎麽?你瞧不上?”常鬱映一副驚訝模樣看著寶笙,複又似想起什麽一般拍了拍腦袋,“也是,六哥哥男女不忌,下手又重,諒你也不敢。”

 寶笙欲哭無淚,姑娘這到底是在胡說些什麽呀!

 常鬱暉沉下了臉:“你一個姑娘家,說的什麽話!”

 常鬱映推了常鬱暉一把:“實話實說而已。六哥哥,憑什麽你捅了天大的簍子都能從頭再來,而我就不行?小時候你和三哥哥就跟我說,會保護我會照顧我,我犯了錯也會幫我頂著,我一直都是相信你們的,可現在我覺得,我信錯了。除了自己,誰也信不得,誰也靠不住。”

 常鬱映說完,根本不理會常鬱暉,轉身就走。

 常鬱暉面色陰鬱,低頭看向寶笙:“起來吧。”

 寶笙顫顫巍巍爬起來,根本不敢看常鬱暉,結結巴巴道:“奴、奴婢先去伺候姑娘了。”

 寶笙幾乎是落荒而逃,常鬱暉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心裡的怒氣愈發翻滾了起來,常鬱映那般跟他說話也就罷了,這個丫鬟又是怎麽回事?

 自打去年出事起,常恆翰對他的管教就嚴厲了許多,日常起居又有大趙氏盯著,常鬱暉隻覺得不自在,但是他能忍,就是做戲嘛,他吃一塹長一智。比從前做得更好,但也意味著日子過得極其壓抑,常鬱映的頂撞和寶笙的逃離在這一刻也讓他更加惱怒。

 常鬱暉目光不善,背手走了。

 今日園子裡的熱鬧傳不到霽錦苑來,楚維琳全當偷閑。

 只是坐月子到底難熬,一開始還不覺得,時間長了。幾乎是數著日子過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出月子的那日。楚維琳沐浴梳洗乾淨,在院子裡來回走了幾圈,渾身都舒坦了。

 夜裡依著常鬱昀。楚維琳感慨道:“再不讓我四處走動,我都不知道外頭什麽樣兒了。”

 常鬱昀笑著卷著楚維琳的長發,輕輕啄了她一口。

 第二日,楚維琳起了個大早。便往松齡院去。

 見她來了,盧氏笑道:“可算是出來了。”

 楚維琳輕聲與盧氏說著月子裡的不便。邊上徐氏聽了,蹙眉沒有說話。

 老祖宗仔細問了楚維琳身子,便抱著霖哥兒不肯松手,霖哥兒剛吃了奶。也不犯困,精神頭十足,對著老祖宗咯咯直笑。

 大趙氏見老祖宗心情好。便取出一本冊子,道:“老祖宗。這是鬱映嫁妝的冊子,您看看可還要增減?”

 老祖宗示意段嬤嬤接下,楚維琳上前把霖哥兒抱過來。

 “不少都是新打的吧?”老祖宗粗粗掃了一眼,“東西好了沒有?”

 大趙氏點頭:“有一些昨兒個送來了,請老祖宗過目。”

 丫鬟魚貫而入,手上捧著裝了首飾頭面的盒子,一一呈現給老祖宗看。

 楚維琳睨了一眼,心道大趙氏可真舍得花錢。

 徐氏拉著廖氏說那些嫁妝,常鬱映這個新娘反倒像一個局外人,對這些東西沒有一丁半點的興趣。

 盧氏暖聲與常鬱映道:“二姑,不瞧一瞧嗎?”

 “不如銀錢實在。”常鬱映淡淡道。

 大趙氏的笑容僵了僵,安慰道:“不會缺你壓箱底的銀錢的。”

 老祖宗仔細看了東西,又再看了一遍冊子,道:“差不多了,趙氏,你看著辦吧。還有一個多月就啟程了,讓她多帶些吧,以後你想補貼她都不容易了。”

 大趙氏一聽這話,眼睛就有些發紅,緩緩應了一聲。

 屋裡氣氛沉沉,常鬱映卻像沒有感受到一般,猛然來了一句:“我能用上多少銀錢?母親還是留著吧,回頭父親納新人時,置辦酒席也要錢的。”

 這話一出,盧氏和徐氏面色廖白,快速對視一眼之後就垂下了頭,大趙氏愕然看著常鬱映,隻覺得背後涼意一片。

 老祖宗重重放下手中茶盞,冷聲道:“這話是什麽意思?”

 楚維琳的目光悄悄在長房眾人之間轉了個圈,難道常恆翰又要納新人了?

 看盧氏和徐氏的態度,顯然兩人是知情的,只是並不敢說,大趙氏更是一清二楚,她吃驚的是為何會讓常鬱映知道了,而常鬱映,一臉坦蕩,並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趙氏!”老祖宗見大趙氏沒有回話,又問了一聲。

 大趙氏頭皮發麻,她想把這事情糊弄過去,可老祖宗又哪裡是好糊弄的,況且常鬱映那個樣子,是不會讓她打太極的。

 心裡埋怨常恆翰,又埋怨常鬱映,大趙氏的聲音都有些抖:“是老爺的同僚,年前說要送一個人給老爺,老爺隻當對方說笑,並沒有放在心上,哪知前幾日,對方似乎真的想送個人來,老爺不好拒絕,就拿要挑個好日子拖著……”

 老祖宗緊緊抿著唇,官場上贈姬之風由來已久,未遷都之前格外興盛,自從入了新京城之後,倒是淡了些,便是想送,別人大都是拒絕的。

 常恆翰僅僅是以選日子拖著,可見並不打算拒絕。

 老祖宗一時也摸不透兒子的心思,便也不再多問了。

 大趙氏暗暗松了一口氣,哪知常鬱映不輕不重喃了一聲“明沫”,她幾乎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幾乎同時,常恭嵐大喊了一聲“痛”。

 盧氏急忙松開了手,連連哄道:“嵐姐兒,不哭了。”

 老祖宗瞧得一清二楚,在聽到明沫這兩個字的時候,盧氏慌了神,一把握緊了手,以至於捏痛了被她牽著的常恭嵐的手。

 “明沫是誰?”老祖宗強壓著心中不滿,追問道。

 大趙氏恨不能捂住常鬱映的嘴,隻好硬著頭皮道:“是伺候老爺書房的,前陣子收了房,因著沒抬舉,就沒有稟了老祖宗。”

 老祖宗重重拍了桌面,忿忿道:“你就由著他?”

 大趙氏一口氣憋在胸口,好半天才緩過來,她當然不想由著常恆翰了,院子裡又不是沒有妾室通房,再喜新厭舊,也不是這樣的呀。前回老祖宗做主,讓常恆翰納了紅箋,大趙氏雖不喜歡紅箋,但也無能為力。

 那之後的日子還算平順,直到刑家婆子吊死了,就都變了。

 常恆翰不敢埋怨老祖宗,對大趙氏就有了許多不滿,別說夜裡不回房,白日裡都要吵上一吵,大趙氏見紅箋還算得寵,想拿捏著紅箋讓常恆翰收一收心,哪知道常恆翰連紅箋都不搭理了。

 大趙氏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是這些話,她不能和老祖宗說。

 老祖宗獨自氣惱,也不想再聽這些糟心的事情,隻吩咐大趙氏安排好常鬱映的婚事,便讓眾人都散了。

 大趙氏出了屋子,站在院中深吸了幾口氣,歎了一聲:“鬱映,你不該和老祖宗說的。”

 “我也是為了母親好,總替父親瞞著,又有什麽用?”常鬱映嗤笑一聲,“我是說真心話的,給我打那些首飾,不如銀票實在,母親自個兒也要多留一些,哪知道父親到底要納多少人。”

 楚倫歆和柳氏前後腳出來,聽了這話都有些尷尬,大趙氏更是心情複雜,牽著常鬱映便走了。

 柳氏低聲與楚倫歆道:“難為大嫂了。說起來,這家裡也就你的命最好,這些多年了,五伯也隻你一人。你說,都是親兄弟,怎麽就差這麽多呢……”

 楚倫歆抿了抿唇,沒有應聲,這話還是不應的好。

 柳氏也知道這後頭的話不好接, 笑得有些無奈:“罷了,都是前世債。”

 楚維琳抱著霖哥兒出來,楚倫歆偏過頭衝孩子笑了笑,道:“說起來,六弟妹屋裡的那個妾,差不多也要生了。”

 三天后的凌晨,甄姨娘生了個姑娘,行六的常鬱晰。

 四房有媽媽過來報了喜,楚維琳賞了錢,讓流玉送了她出去。

 寶蓮給楚維琳添了茶,道:“六太太不會喜歡六姑娘吧……”

 楚維琳端著茶盞搖了搖頭:“六叔母自己有兒有女,兒子都娶了媳婦了,便是個庶子都無妨,何況是個姑娘。她不會平白壞了自己的名聲,要我說啊,指不定會對六姑格外得好。”

 寶蓮愣了愣,而後慢慢點了點頭:“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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