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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
扔下一句話,一行四名親兵甲士提著百煉鋼刀,順著兩名青/樓女子所指的方向,一頭扎進了黑夜暴雨中。
四名甲士走後,過了半響,兩名青/樓女子才回過神來。
一名年齡稍長的青/樓女子擔心的說道:“妹妹,咱們這樣做不好吧?這要是被這些老兵發現咱們姐妹倆合夥欺騙他們,他們會不會對咱們倆姐妹不利?”
另一名青/樓女子面色憂愁,激/情過後的容顏上,還殘留著幾分紅暈,也擔心的說道:“姐姐!要不我們現在就去追上他們,將實情告訴他們吧!我的心裡撲通撲通的,非常害怕。”
“做都已經做了,如果咱們姐妹倆現在再去告訴這些老兵,剛才咱們姐妹倆欺騙了他們,他們一定不會放過咱們姐妹的。”
“姐姐,那咱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快!別管那麽多了,咱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過了今晚再說!再者,程少爺平日裡都一向挺照顧咱們姐妹的生意,咱們姐妹倆之所以在樓中能有如今的地位,和程少爺的照撫少不了關系,要是他被這些可惡的老兵給抓了,那咱們姐妹倆以後可怎辦?”
“嗯!姐姐,那咱們趕緊走吧!”
兩名青/樓女子出於為自己著想的目的,並沒有將實情告訴剛才的四名親兵甲士。正是因為這一耽擱,差點就讓程若文給逃了。
急匆匆的跑出涼亭,又光著身子,程若文算是體會到什麽叫做心寒的滋味。
一路急匆匆的慌忙逃去。手中抱著一團衣衫,根本就不敢停留下來耽擱一點時間更衣,黃豆般大的雨滴砸在他的身上,非常生痛,他心裡已經被嚇得快要哭了。
一張白皙浮躁的小白臉。被雨水砸的非常難受,臉頰上不斷有雨水向下低落,暴雨下的又大,根本就分不清楚,他臉上的雨水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或者兩者都有。
哧啦!
慌亂的逃路。黑暗中又下著暴雨,本來視線能看清的距離就非常有限,在狂暴的暴雨下,視線再次受阻,正常人連三步外的距離都不易看清。
腳下一不小心。可能踩中了一處凹坑,身體向前撲去,光不溜溜的腰身被樹枝一劃,拉開一道兩寸大的口子,殷虹的血跡立馬流了出來。
“啊!”
嘴巴一張,程大少爺就要吃痛的叫喚出來。可是心裡一緊張,一想到身後還有幾名追兵,就像是嗓子裡堵了一隻蒼蠅。剛微微張開的嘴巴還沒有發出聲音,就被他一雙白溜無力的手掌給死死捂住,愣是沒有發出一絲一嚎的聲音。
身體摔倒在地。身上又沒有穿任何衣衫,地面上雖然全是泥土,但光著身子一下子跌倒在上面,濺起一大片水花,身體著地的胸口及下體更是傳來火辣辣的滋味,痛的他鼻淚俱下。眼中閃過驚慌的神色。
從地上快速爬起來,四下望了望。這裡已經是萬花樓的後花園,周圍種著一棵棵花草樹木。找了一處花草叢藏身,心裡胡思亂想著。
他心中非常想不明白,自己又沒有招誰惹誰,又沒有欺辱哪家的小娘子,更沒有偷雞摸狗,為什麽平白無故的會禍從天降?難道自己逛個青/樓都有罪?
趁著這會功夫,程若文已經將那團衣衫胡亂的套在身上,衣衫早已經被雨水淋濕,此刻穿在身上非常難受。
他長這麽大,一直都是生活在錦衣玉食之中。像這樣這麽狼狽的逃亡,還是第一次,也是第一次這樣的淒慘。
穿好衣衫,他不敢再在這裡多耽擱下去,萬一要是被他們追上,那可就慘了。他得趕快回去,趕快將自己遭遇的一切稟報父親大人,讓父親大人拿主意,現在也只有逃回府中才有一線生機。
左右瞅了瞅,並沒有聽見任何腳步聲,也沒有看見模糊的身影。
低著頭彎著腰,就像是一名專門在晚上行動的夜貓子,循著直線快速向前逃去。
萬花樓雖然很大,但大部分面積都用在了建設房屋上。後院的後花園,雖然規模不小,但是面積卻非常有限。
程若文只是快速奔跑了幾十息的功夫,就已經摸到後院的牆角。站在牆角下,望著夜空下砸下來的狂猛暴雨,暴雨在下,下的非常猛!他從來都沒有像今晚這樣,望著夜空下猛烈的暴雨,感覺卻是無比的親切。
可是問題卻又出來了。
萬花樓做為青/樓,在長壽坊中是非常有名的紅/燈區。樓中都是一些美麗誘/人、芳華正茂的大姑娘,為了防止一些別有用心之人,這院牆自然砌的比較高,足足有一丈多高。
程若文滿打滿算,算上他腳掌的靴子,也不過才五尺多點,離一丈多高的牆頭還有一半還多。
暴雨下的這麽大,院牆的周圍又有人經常打掃,想要在這裡找一些小石頭之類的東西墊腳真的很困難。再者,就算讓他花費一點時間找到石塊,萬一身後的那些追兵追來,到時候,那才叫真的沒地方哭去呢。
就在程若文乾著急的時候,臉上的“雨水”更是一刻不停,洶湧澎湃的向下流淌,天空一道驚雷閃過,嚇得他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魂都差點被嚇沒了。
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以為徹底無路可逃的時候,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
“咦!”
程若文喃喃自語道:“我好像記的清月說過,後院的牆角地方有一處狗洞!好像專門是為了給客官逃生所備用的!平時白天的時候,那處狗洞都有專門之人在那裡把守,嚴防一些雞鳴狗盜之輩從狗洞這裡悄悄的混進來,一到晚上,雖然也有人值守,但卻不是白天那麽嚴謹。”
想到這裡,程若文就像是在黑暗中發現了一點亮光。在心裡想到,現在下著這麽大的暴雨,那處狗洞肯定無人看守,只要自己順著牆角找過去,自然能找到那處狗洞。
想到這裡,仿佛看見了一條光明大道!身上頓時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精氣神也為之一變,好像來了不少精神。
暴雨中,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小心翼翼的貼在牆角處向前摸去。
摸索了好一陣子,程若文還沒有摸到那處傳說中的狗洞所在!心裡非常著急,望著漆黑的暴雨下,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心裡非常害怕,如果身後要不是有追兵,恐怕他早已經癱坐在地上,低著頭抱著雙膝嚎啕大哭使勁的抽泣。
可能,老天也實在不忍心,看著他就這樣稀裡糊塗的被四名親兵甲士給抓去,就在他快要絕望時,想要掉頭循著來路向回摸去時。隻感覺小腿涼颼颼的,一陣陣風從外面刮進來,吹打在他的小腿上。
程若文就像是溺水中的兒童,無比激動的快速蹲下身子,伸頭向外面望了望,順著狗洞果然看見外面漆黑黑的一條大道,大道上孤零零的毫無一個人影,只有黃豆般大的雨水砸在地面上。
……
另一邊。
自從李飛宇帶著八名親兵甲士向青/樓而去,剩下的四名親兵甲士,便果斷的將地上的三隻麻袋搬到不遠處藏了起來,隨後四名親兵甲士分開,四個人間隔著一段不近的距離,馬馬虎虎的將這座青/樓給圍了起來。
尤其是這處狗洞!是這座青樓唯一不費吹飛之力就可以逃生的地方,更是四名親兵甲士負責看守的重點。
留守這裡的親兵甲士是張飛,身材高大、體格蠻橫,一身氣力三百五十斤,是四人之中留守氣力最高的,身手也是最好的。
但他的性格卻比較粗魯,人也比較大條,和三國中的猛張飛基本上一模一樣,都屬於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人物。
如果讓他一個人守在這裡也就算了,就算暴雨下的再猛,下的再大,他都能嚴格的堅守校尉大人下的軍令。
但是,他並不是一個人堅守在這處狗洞。而是兩個人,懷中還抱著一名小拖油瓶。
小拖油瓶不是別人,正是李飛宇剛才從那處著火的府宅中救出來的唯一一名生存者。
從剛才到現在,這名小拖油瓶,雷打不動,雨打不停,一直都在安靜祥和的熟睡。
可是在剛剛,不知道怎麽回事,小拖油瓶突然驚醒,一張粉嫩的小臉被暴雨砸的非常生痛,身體又被一股大力緊緊的抱住很不舒服,周圍又是一片漆黑,小拖油瓶心裡很害怕,身上濕漉漉的非常難受,她想要娘親,想要娘親那溫暖的懷抱!
粉嫩的小嘴唇一張開,“哇”的一下,嚎啕大哭。
張飛頓時急了,可把他給累慘了,一手抱住這個他眼中的小拖油瓶,另外一隻手掌卻要用來為她遮風擋雨,可憐的手掌,只有那麽大的面積,暴雨又從四面八方砸來,無論張飛如何努力,都無法完全遮擋來自夜空中猛烈激下的暴雨。
而且,這個小拖油瓶又一直嚎啕大哭,根本就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
張飛急了,你叫他上陣殺敵,他不會皺一下眉頭,肯定身先力敵,衝殺在最前線。
但讓他來哄一名小女娃子,好比殺了他還困難!任他使出千般手段,萬般好話,低頭屈服,都無法改變小女娃一直哭個不停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