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兩名守衛大門口的軍士攔下李飛宇!
“雙手抬起!”其中一名軍士黑著臉,冷冰冰道。
李飛宇知道這是檢查自己身上有沒有兵器之類的,他身上除了一些碎銀子,就是一塊令牌,其他一概沒有。
因此,也就沒有反抗,任憑軍士從上身搜到下身。
軍士搜完之後,閃到一邊,再次冷聲道:“進去!”
李飛宇微微彎腰,眼睛看著腳下的路,快步走進去。
“小人拜見太子殿下!”李飛宇低頭走到大廳半中央一帶,雙膝跪地,頭顱直抵冰冷的地面,大禮參拜道。
“你有何事向本宮稟報?”
正前方傳來淡淡的冷漠聲。
李飛宇慢慢抬起頭,眼睛微微向正前方瞄了一眼,見正前方的主位上,坐著一名三十六七歲的男子,黑色長發用紫金貫高高束起,臉色有些發黑,神情似乎有些疲倦,正微閉著眼睛靠在坐塌上。
他身著淡黃色衣裳,袖子、胸前、衣領上各繡著栩栩如生的金龍,腰間系著一條翡翠玉帶,左邊掛著一件玉佩。
隻瞄了一眼,李飛宇便將目光收了回來,回道:“回殿下的話,小人得到陳生要對太子妃不利的消息,心中著實擔憂太子妃的安全,小人隻是一下人,無法去救太子妃,隻好前來向太子稟報。”
“你是如何得知陳生要對太子妃不利?”主位上的李建成眼皮都沒動一下,問道。
李飛宇有些疑惑,難道歷史是假的,李建成根本不喜歡太子妃?
“稟太子殿下,陳生前番來找小人求救,言他失手殺了一名宮女,被王公公不小心撞見,擔心太子殿下派人拿他,便讓小人給他出主意,小人讓他向太子妃求救,可他說太子妃根本不會救他。”
“小人一聽此事,便將他請出了府,誰知陳生出了小人院子後,大發狂言,說他為太子妃鞠躬盡瘁,沒想到太子妃連一點舊情都不念,說完他便離開了。小人回到院子中,越想越覺得此事可疑,便前來稟報太子殿下,請太子殿下派人前往太子妃宮中查探一番,以防陳生小人狗急跳牆,對太子妃不利。”
李建成聽完李飛宇的一番話,睜開黑色眸子,思慮一番後,吩咐道:“傳令下去,命徐川帶著軍士去太子妃府中查探一番,看太子妃是否安全?”
兩側站立著的小太監,立刻下去傳達東宮太子口諭!
李飛宇依舊恭敬跪在下方,等待著李建成的下文。
在皇宮之中,沒有主子的允許,下人是不能自主告退的,否則就是大不敬,輕者一百杖刑,重則關入監牢,擇日問斬。
時間就像凝固住的液體一樣,大廳中除了李建成偶爾傳出的歎氣聲外,再沒有其他如何聲音。
靜!
靜的可怕,靜的讓李飛宇全不寒而栗,就像掉進千年冰窖一樣,全身肌膚冰冷僵硬!
過了好大一會兒!
李建成睜開眼哞,看到李飛宇還在下面跪著,不滿道:“你不滾出去,難道是在等本宮的賞銀?”
“稟殿下,沒有您的口諭,小人不敢私自告退!”李飛宇確實在等著賞賜,不過,他內心中此刻卻是煎熬無比,既想得到李建成的提拔,又想快點趕到太子妃宮中,看陳生到底死了沒有!
李建成不滿的神情稍微淡去一些,畢竟有人對他尊敬,是一件好事!
可惜,對他尊敬的人,卻不是他二弟李世民,而是東宮中的一個下人。
李建成看著下方的李飛宇,威聲喝道:“站起來!”
“小人遵命!李飛宇不慌不忙的站起來。
李飛宇生的俊秀,讓人一眼看過去,就會心生好感。李建成雖然也有一副俊俏皮囊,但他畢竟上了年齡,昔日英俊儒雅的外相已近中年,此時看到同樣相貌俊俏的李飛宇,心中不免多了一絲感觸。
李建成打量著李飛宇的時候,突然問道:“聽前番侍衛來報,你自稱宗親?可是有這麽一回事?”
“稟太子殿下,不是在下自稱宗親,而是在下本就是宗親!”
“本宮怎麽不記得有你這麽一位宗親?”
“稟太子殿下,小人是隴西李家的旁支,陛下大封宗親時,因小人年幼,不能擔當大任,便將小人派到東宮中侍奉太子,當年小人進入東宮的時候,您還賞了小人一座小院子。”
李建成微微一思,印象中好像有這麽一回事,時間太久了,他都有些記不清了!
不過,這也無妨,派人去查閱一下宗親卷宗就知道此事真假!
“這麽些年,你一直在宮中擔任總管?”
“稟太子殿下,不是總管,是三總管!”
“你是心有不滿?”
“稟太子殿下,小人不敢!”
李建成微微一笑,他能從李飛宇的神情中看出,李飛宇確有不滿!
自他們李家得了天下之後,幾乎與李家沾邊的親戚都得到過封賞,唯獨李飛宇什麽也沒有得到,要說他心中沒有不滿,李建成才不會相信。
李建成疲憊的揮揮手,示意李飛宇下去,對他而言,李飛宇的事情不過是舉手之勞,隻要查清李飛宇的身份,李家其他人該有的賞賜,一概不會短缺。
李飛宇很識趣,彎著腰,慢慢退了出去。
出了顯德殿,李飛宇忙往太子妃宮中奔去。
他是一介下人,要進主子的住處,那自然得層層通報,最後得到允許,方能入內。
來到宜春宮門口,李飛宇拿出令牌讓侍衛稟報一聲。
沒過一會兒,侍衛轉身回來,說是太子妃正在等他!
李飛宇暗呼一聲:“壞了!”
這是他與陳生定的暗號,一旦陳生控制住太子妃,他來求見的時候,太子妃就會回一句:“本宮正在等他!”
李飛宇暗罵李建成無情,太子妃怎麽說也是他的女人,他派了一撥侍衛過來,既不抓捕陳生,也不仔細查看一下,明顯就是敷衍行事。
事到如今,也隻得做他最不願意做的事了。
李飛宇走進宜春宮,見宮中侍衛來回巡邏,甲士層層守護,宮女、太監忙碌而行,一切並無異樣。
來到太子妃平常居住之地,李飛宇站在外面輕聲道:“小人拜見太子妃!”
“進來回話!”
一聲綿軟軟的細音隔門傳出。
李飛宇硬著頭皮推開房開,大步走進去,隨手將門關上。
“兄弟,你怎麽才來?快說,下一步,我們該怎麽辦?”
聽聞此話,李飛宇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他最擔心的就是陳生將自己與他是同夥的事道出,沒想到剛一進門,就被戳穿了。
既然如此,李飛宇索性一把將門閂插上,外面有人想進來,一時半會兒也進不來。
轉過身子,他看到一名二十七八的少婦,身著粉色衣裙,風亮柔軟的秀發用鳳冠高高盤起,粉嫩的臉蛋上閃著莫名的恐懼,兩道秀眉微微皺起,櫻桃小嘴緊抿在一起,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
身後站著的陳生,正拿著一把匕首抵在少婦脖筋後面,對著李飛宇一臉笑意,好似在宣揚他的功勞!
“小人李飛宇見過太子妃!”
雖然太子妃被陳生止住,但該有的禮數,李飛宇是一樣不少。
“兄弟,你就別多禮了,趕緊起來給咱家說一下以後怎麽辦?”陳生不等太子妃發話,忙問道。
李飛宇也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是多余的,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李建成對太子妃的感情並不深,也沒有算到李建成並不想追究陳生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