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似乎真的倒退了,就如林白當初從冰冷的河水中爬出時所希望的一樣。林白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覺得這絕對是上天給自己再一次的機會。
還是一樣的桌子,一樣的板凳,一樣的趙初雪和一樣的林白。
舊地重遊,物相同,人相似,
只是都經歷了些時間,所以無論是林白還是趙初雪都懷著不同的心情來面對相似的人和相同的物。
林白笑嘻嘻的就像一個惡作劇的孩子在取得了勝利的成果後頑皮地盯著趙初雪。
趙初雪面露寒霜看著嬉皮笑臉的林白說道,
“姓名。”
還是一樣列行公事的詢問,林白聽到趙初雪問道這個的時候,突然想起當初的場景不由得呵呵的笑了起來。
聽見林白的笑聲還不等趙初雪有所表示,一旁的萬范凱已經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聲嚴色厲地說道,“笑什麽笑,嚴肅點。”
林白憋住了笑意看著趙初雪眨眨眼。
趙初雪看著林白這幅樣子,也不故意板著臉而是歎了口氣表示無奈的情緒。
不再糾結於姓名,年齡,性別,工作單位之類的問題,趙初雪直接說道,
“林白,你覺得這麽做好麽?你知道自己是在在幹什麽嗎?你這是違法犯罪行為你知道麽?
而且算算時間你也剛剛畢業,如果在你檔案上留下什麽,你工作都不好找的。
還有你說說,這才多久,你就進來兩次了,你到底想幹嘛。”
林白聽了趙初雪的話撇了撇嘴說道,
“我還以為你還是不準備和我說話來著,
你上次嚇我,這次又來,三妹警官我說咱能不能換個說辭。
況且第一次進來看到了你,第二次進來是為了看你,如果這也算違法犯罪的話,你最少也是個同謀共犯,你理我一下不就沒這事了?”
不知道為什麽趙初雪一聽見林白的話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顯得十分的暴躁,
“你到底想幹什麽?林白!”
林白平靜地抬起頭來看著如同踩到貓尾巴般的趙初雪說道,
“小時候家裡面條件不算太好,爸爸媽媽給我的零花錢一直不算太多。
我記得很清楚的是那年比較流行一種遊戲棋叫做《大富翁》,你們也都應該知道,我很想要。
我滿懷著希望與憧憬跑到父母面前,卻不出意外地被拒絕了。
我並沒有像其他孩子一樣坐在地上哭鬧耍脾氣或者是撒嬌,僅僅是“哦”了一聲我就離開了。
我放棄了麽?
一個家屬院的廢報紙和啤酒瓶都被我在眾目睽睽之下抱去廢品收購站賣掉了。
一共十塊零六毛錢,我記得很清楚。
當我拿著新買來的遊戲棋回到家中的時候,一進門就是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
我的父母都是知識分子,那個年代的大學生,
他們覺得我丟了他們的臉,竟然跑去拾破爛賣。
雖然挨了打,我仍舊是站直了抬著頭,趙初雪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林白並沒有叫趙三妹或者是趙警官,而是直呼其名的叫到趙初雪的名字。
“所謂追求,就是追不到不回頭。
我知道你對於我的第一印象就並不好,身為學生就和別人打架還打的一腦袋的血。
你不了解我,不知道我究竟是怎麽樣一個人,沒有關系,我可以說給你聽。
我叫林白,林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的林,白是白癡的白,
在喜歡的人面前甜甜賤賤黏黏軟軟不要臉,在兄弟朋友面前義勇雙全敢操天。
那場風花雪月的事,終究讓你成為了撥動我心中那個弦的人,不管你承不承認,命運和緣分這種奇妙的東西都讓我們彼此的掌紋彼此摩挲過。
即使你昧著良心不承認,裝瘋賣傻不認同,口是心非說不喜歡,惱羞成怒讓我閉嘴,
我卻知道其實你也是喜歡我的。”
林白開口說話的時候這場所謂的審訊就已經成為了一個笑話,趙初雪聽到林白的話想反駁反對反抗,卻都被林白事先的鋪墊堵住了嘴。
憋紅了臉的趙初雪空張著口卻沒有一句話能說出來。
而一旁苦苦暗戀趙初雪的萬范凱從林白所說話中的隻言片語中推斷出了一個讓自己難以接受的真相。
“咚,咚,咚,”審訊室的門又一次的被敲響,一個小警察跑到萬范凱面前小聲說了幾句話。
聽罷之後的萬范凱狠狠地盯著林白看著,一句很惡俗的話在這裡來形容卻是十分貼切。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林白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林白不用問就知道剛才的那個小警察說了什麽給萬范凱,無非就是上次幫自己說話的那個自己老爸所謂的老同學又幫了自己一把。
可是這次他連面都不願意出現,多多少少也表示了對林白胡鬧的不滿。
本來事情就可大可小,在領導的出面後直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簽了字後的林白就先一步離開了。
被林白這麽一攪和,趙初雪也沒有了吃飯的念頭,看看時間已經不算早了,收拾收拾東西和準備請自己吃飯的萬范凱說了聲抱歉也隨後離開了。
剛剛出了警局門口的趙初雪便被身後突然亮起的光線和發動機的轟鳴聲嚇了一跳,
轉頭看去果不其然就是林白和林白那輛可惡的摩托。
“我送你吧,三妹警官,好遠的。”林白果真如他所說的一樣又粘又賤又不要臉。
趙初雪瞪了林白一眼自顧自的朝前面走去。
林白用腳撥著摩托車滑行在趙初雪後面說道,
“不許耍賴啊,咱倆打過賭的,你可不能不理我。”
趙初雪回過頭來叉著腰說道,
“我又沒同意,我那是無視你好吧。”
其實趙初雪一開口就等同於默認了林白所說的話。
林白聽到趙初雪開口回應自己,傻乎乎地笑了起來。
聽到林白在那呵呵的傻笑趙初雪不解地問道,
“你在那傻笑什麽啊?”
林白撓撓頭說道,
“我以為你不會理我來著,有些意外。”
趙初雪沒好氣的說道,
“我敢不理你?誰知道你又發什麽瘋。我算是怕了你了,你說你為什麽這麽不著調呢?”
林白翻身從車上下來推著車和趙初雪並肩走著然後說道,
“其實你以為我瘋,可是我在做的都是一些我覺得我能承受的事情。”
“你能承受的事情?”趙初雪不屑地說道,“比如說呢?”
林白回答道,“起碼有三件事我敢做。”
聽了林白的話趙初雪好奇地問道,“哪三件事情?”林白沉聲說道,“比如吃螞蟻,比如嘲笑下雨天沒帶傘跑在瓢潑大雨中的渾身都濕透的狼狽路人·····”
人世間不能忍的事情有很多,而話說到一半絕對是排在前列的。
聽了一半突然沒有了下文,趙初雪下意識地問道,“還有一個是什麽。”
林白沒有回答趙初雪的問題而是突然拉住趙初雪的手臂,稍稍用力把趙初雪的身體帶了過來。
措不及防的趙初雪被林白拉了過來,原本林白扶著摩托車的手一用力便將自己心愛的摩托車推倒在了路旁,摩托車摔倒在地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林白順勢抱住了趙初雪的身體,然後狠狠地朝著趙初雪的嘴上吻去。
被林白突然的舉動給弄蒙了的趙初雪在林白吻了整整三秒種後才反應過來。
奮力掙脫了林白的懷抱,然後抬手一個巴掌就朝著林白臉上扇去。
林白沒有像上次一樣而是輕而易舉的就抓住了趙初雪的手腕,然後抿了嘴唇說道。
“還有一個就是我敢像瘋子一樣去愛你。”
有人說確定你喜不喜歡一個人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當你看見她的嘴唇的時候有沒有想要吻上去的衝動。
林白是喜歡趙初雪的,於是林白想了也吻了。
剛離開警局沒幾步, 四周大都是自己的同事或者相熟的人,趙初雪被林白這膽大的舉動弄得又羞又怒。
誰能想到林白這混蛋剛出警局就強吻警花的?
這是吃了何等的豹子膽!
被抓住了手的趙初雪似乎感覺到了周圍炙熱的目光,羞憤的從林白手中抽出了被抓住的手說道,
“你真的就是個混蛋,再也不要理你了。”
趙初雪扔下一句話就遠遠跑開,剛好趕上了緩緩駛來的班車,刷卡上車一氣呵成。趕巧的是趙初雪上了車坐的位置正是靠林白的那一面。公車緩緩起步駛去,而林白扶起了自己扔在一旁的摩托車跨了上去然後朝著前方的公車追趕而去。
第三次聽見有人說自己是個混蛋,林白摸了摸嘴唇然後加速讓自己的摩托車和公車上趙初雪所坐的位置平齊,然後盯著迎面而來的大風朝著坐在車上的趙初雪喊道,
“你一條短信不回我,我就送十束花到警察局。
你一天不理我,我送一車花到警察局。
你要是一個星期不理我,我就讓整個警察局變成繁花錦簇的花房。說到做到。”
我說了,我可以像一個瘋子一樣的去愛你,
而且在這個荒廢的歲月裡有這麽一個人可以讓自己全心全意的去喜歡,這實在是一件讓人振奮人心的事情,林白默默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