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陰陽所知的一切字匯,都無法形容此時身體裡的感覺。
丁保用兩隻手掌隔小衣貼著她的小腹,釋入縷縷“碧霞神功”來幫她安胎,再抽空汲取她一點陰陽交融的內力。
很正常的舉動,甚至還有些不地道,然則“碧霞神功”的異樣內息到了她的體內,卻如同無上郡王蒞臨垂幸。
美麗白皙的“法王姑娘”在感覺到極其受用、渾身充滿生命力、刺激撫慰得魂兒亂飄的同時,卻又在功力流失下,仿佛被撕裂了靈魂,張大唇瓣卻發不出聲音。
渾身冒著冷汗,劇烈顫抖,苦練十年的內力一如失控的渠水,不多時已漏出近三成的元功。
若非她天賦異稟,筋骨遠較常人強健,只怕早已脫力而死。
丁保汲出譚陰陽的三成功力,體力精神暫時也到了盡頭,緩緩收心吐氣,隻覺體內真氣異常暢旺,如洪水奔流,唯恐三關心魔又像之前突然毫無征兆地爆發,狐狸姐姐又不在身邊,顧不得搭理譚陰陽,就地盤膝坐下、調息導引。
他一邊用功,一邊留神著譚陰陽動靜,見她好似睡著了般,這才放心。
一直過了兩刻有余,頭頂冒出氤氳白霧,將內力一一收束,無不妥適,隱約察覺所得竟還多過了原先自譚陰陽處所汲取的內力,脈象卻十分穩定,不禁暗自揣摩:
“看來這開了外掛的‘碧霞神功’各關之問,相差不只是倍數而已,便是吸了譚陰陽三成的元功。還探不到二關的底。狐狸姐姐說一年之內若能突破五關。堪抵內家正宗十年的苦練。單憑內力也可以穩居福不死百大高手,看來一點也沒誇大。”
起身拿布巾抹乾汗水,回見譚陰陽兀自昏厥,氣若遊絲,身上隻披了件繡著金線蝴蝶的黑綢短兜,像是雪蛤一樣大字型仰在那裡,光潔如雪的皮膚外露,妖魅引人的紅繩系於手腳腕間。褐發藍眸,甚為誘人。
丁保這時才感覺她姿勢的不雅,想了想,感覺此時自己收拾住她應該不成問題,便上前替她解開紅繩。
譚陰陽的腕間、踝上都勒出了微泛青紫的血痕,可見方才受到“碧霞神功”刺激掙扎之劇烈,連弄傷了自己也毫無感覺。
不知道為何,雖然前世今生沒做過兒科醫生,也沒當過父親,但憑著直覺。憑著對於“碧霞神功”的領悟越來越多,丁保感覺她肚子裡的胎兒有些奇怪。不似尋常婦道人家肚子裡的那種嬰孩,正想再湊近了些查看一下。
忽見她口唇闔動,低聲道:“主人……小嫣兒……還……還要……”
蒼白的雪靨上,浮現兩朵紅豔豔的彤雲,形狀姣好的嘴唇卻沒什麽血色。
丁保給她這神態語言嚇了一跳,趕緊回頭查看,確認澹台王圖沒有恰好趕回來,進而誤會。
同時,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去你奶奶的,勞資人稱“坐懷不亂真君子,童叟無欺偉丈夫”,你現在這神態,這樣子,這模棱兩可的話,別人不知道,還以為勞資剛做過禽獸呢?!
又看了一會兒,見她再沒動靜,閉著雙眼,濃睫振顫如蜓,唇瓣微噘,拋卻戾氣和偽裝,明明就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姑娘。
錯了,一個胎兒有些奇怪、尚不知死活的年輕媽媽!
唉,媽媽萬歲!看在胎兒的份上!
丁保終於還是沒忍住心軟,將她橫抱上床,一把打開她又要伸出來糾纏的手,“不能要了!再要一回,你會死的。”
“小嫣兒……小嫣兒……要……還要……”
她蹙著眉頭奮力開口,仿佛用盡了僅存的力氣,眼淚卻從緊閉的眼角撲簌簌地流下來。
丁保微微一征,這……這還是那個剝皮換臉,誇口要一統聖門十宗的陰陽法王麽?
突然覺得狐狸姐姐沒準判斷的對,這姑娘也並不如何淫冶放蕩,只是楚楚可憐。
她體力耗盡、元功折損,連挪動指頭的力氣也無,按說只要捆綁嚴實,再製服面壁而眠的老番婆,丁保便可揚長而去,可始終是有些好奇,也放心不下,她肚子裡懷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奇怪胎兒,為何自己甫一接觸,心中那異樣感覺居然這麽深!
須知聖門十宗極難繁衍,武功練得越高,越是絕嗣的厲害。
可想而知,譚陰陽作為陰兵流一門之主,邪功練到這般地步還能懷孕,有多麽的不容易!
狐狸姐姐交待自己要無論如何替譚陰陽暫時保住胎兒,算準的便是希望可以跟之前扁鵲堂一樣,進可以結此善緣,退可以拿捏要挾。
“主人……小嫣兒……要……要抱抱……”
丁保低頭凝去,雪膚嬌靨的混血美人五官深邃,濕潤的杏眸眯成了細細兩彎,手腳修長、肩膀寬闊,熟透了的美豔胴*體無時無刻不散發著超齡的危險魅力,乃是一等一的世間絕色。但此刻她卻隻執著地伸臂索擁,猶如一名天真的小女孩。
“算啦,世間媽媽最偉大。”
丁保歎了口氣,提防有詐……雖然怎麽想她都沒那個力氣了……暗含一口碧霞真氣,俯身將她輕輕擁住。
“……好快活……小嫣兒好快活……”
單隻一個擁抱,譚陰陽卻發出甜美的叫聲,渾然忘我,嗓音雖未大變,口氣卻充滿稚嫩童真,伸臂將他的脖子摟得緊緊的。
我擦!有你丫的這麽亂喊亂叫的嗎?幸虧左近無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本正人君子在欺凌暗室呢!
一瞬間,丁保差點將懷裡這個異域女子給甩出去,不過對方抱得很緊,就像小孩子夢中依賴大人一般,實在是難以狠下心來!
丁保發現她自稱“小嫣兒”時,便似換了個人,原本的剽悍殘毒、甚至是狂妄野心俱都不見,如此成熟美豔、火熱性感的動人女郎,搖身一變,忽成了個無助嬌弱的小小女孩兒。其中反差之大,卻又與她渾身上下所散發的矛盾特質隱隱相合,更添奇異魅力。
“原來……你只是想要人抱麽?難道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給過你擁抱?”
丁保感慨的話音未落,誰知頸間突然一束,竟是譚陰陽雙腕並起,死死扼住他的喉管!
“尼瑪蛋!果然有詐!”
丁保看似放松警惕,實際上他因為對譚陰陽印象極差,所以一直保留有一份警惕,所以怒罵了一聲,撐著床榻亟欲起身。而那譚陰陽卻瘋了般,奮起余力,摟著他的頸子不放,白皙的雙臂蟹鉗似的牢牢攀住,身子被拉得離床數寸,懸空滴下汗來。
二人此際,身體擁疊間,看似,卻彌漫著致命殺機。
丁保膂力過人,又有碧霞神功護持,譚陰陽大動胎氣,痛失三成珍貴元功,彼長我消之下,按理絕對製不住丁保。
她方才元功一失,卻拜體內極度的虛耗所賜,神智終於稍稍恢復,明白這不僅僅是一場奇怪的暖夢,這小道士不僅知道她身體內孕育有千辛萬苦種下的“功胎”,居然還隔體破了《陰陽路》神功的護身氣門,奪走她辛苦修練的元功內力!
單論危機,遠大過與木滄海交鋒之時,稍有不慎便是脫力散功的下場。
而就算沒有散功,萬一走漏消息,讓百裡屠城、木滄海之流知道她不僅是女的,還成功種下傳說中的“功胎”!絕對會讓兩個老家夥瘋狂掉的!只怕以後再無寧日!
這才裝作神智渙散,凝聚體力,伺機反撲。
她現下不僅要自保,還要盡力格殺了丁保,確保秘密不會泄露!
但她此時終究是太過虛弱,嬌軀倦乏,殘余的力氣決計扼不死丁保——思緒方起,她已張嘴湊近丁保浮凸鼓動的頸側,潔白的貝齒幾乎碰上肌膚,濃烈如麝的香息滾燙灼人,噴得他頸後汗毛豎起!
瞬息問,丁保便明白過來,此刻死纏在他懷裡、張口迫近頸動脈的,不是嬌怯怯的哥舒家公主“小嫣兒”,而是殺人如麻的陰陽法王譚陰陽!
人的牙齒咬合力道之強,甚至遠勝臂力,譚陰陽雖然全身酸軟、虛弱不堪,仍能一口咬破丁保的頸動脈。
這也就是她扼頸的真正原因——她殘存的氣力無法徒手掐死丁保,卻足夠將他的脈管扼得浮凸而起,以方便落口!
“娘的,不收拾你,就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丁保怒了,眼下已不及將她扯下,仰頭又被纏得死緊,根本無從躲避,千鈞一發之際忽然省悟過來,雙掌交疊撐在她的小腹上,“碧霞神功”轟地一下,全無保留,盡數往她體內灌去——
“啊!”
不知為何,譚陰陽對於“碧霞神功”有種異乎尋常的敏感,像先前一樣,完全無力抵擋神功帶來的刺激,像是被電流擊到一樣,昂頸尖叫,雙手脫力,整個人向後仰倒,“砰”地一聲,重新摔回床上。
發怒的丁保這次沒再當她是“可憐的母親”,“碧霞神功”聯合“身心通明”,陰陽合和的吸力再出,這次的目標,直接換成了她腹中的那個奇怪又強大的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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