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
怯怯的聲音在寂靜的客廳響起,劍拔弩張的兩人都是一怔,扭頭看向製造聲音的地方。客廳轉角處,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中。
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正呆呆看著兩人。兩人原本坐在客廳的中央,離她也不是很遠,依舊能看到粉嘟嘟的臉蛋上的驚恐,一雙先手更是不安的捏著自己的衣角,顯然被兩人的一番吵鬧嚇得不輕。
徐世明原本緊捏著的拳頭,最終還是緩緩松開,一個快步,把小希研抱了起來。剛還寒冰刺骨的臉,瞬間恢復了往日的溫和。
“希研,吵到你了?”
一天的相處,兩人的關系跨過了一大步。不過令人糾結的地方還是不少,比如說…
“叔叔剛剛好凶哦!”小希研死死抓住徐世明的衣領,一副怕怕的樣子。
“呃!我們不是商量過了,以後叫OPPA了麽?”徐世明很是尷尬,覺得自己現在做的事,和一些猥瑣的大叔幾乎沒有什麽區別。
小希研不高興崛起小嘴,使勁搖著頭,雙眼可憐兮兮看著他,一副“你強迫”就哭的樣子。
頓時,徐世明沒了主意。輕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臉,騰出一隻手,幫忙整理了下有些凌亂的睡裙。見小希研臉上依舊掛著“我很不高興”,隻好認命般歎了口氣,“叔叔就叔叔好了!”
小希研眯著眼睛,小嘴在徐世明臉上輕輕一點,咯咯的笑著,甜甜的喊了句“叔叔”,便偷偷開始打量起客廳內的另外一個男人。
金志雄見她望過來,心中隱隱猜到小希研的身份,臉上掛上了以往親切的笑容,向著兩人走了過來。
“這個就是當初的那個孩子麽?”
徐世明點點頭,小希研被收養時,他在美國。金志雄這幾年也來看了幾次,不過當初的那個嬰兒經過一年多的時間,長成了一個粉嘟嘟的小女孩,確實很難讓人看出來。
“都這麽大了!”金志雄感歎著伸伸手,不過見小希研突然把小腦袋縮進徐世明懷中,頓時僵在半空中,很是尷尬。
徐世明輕輕撫了撫胸前的小腦袋,瞥了他一眼,有些幸災樂禍道,“小希研認生!一般有壞心思的人,都不會和他親近!”
金志雄張張嘴,最終還是禿廢放下手。歎了口氣,隨意坐在一邊的沙發上。
徐世明輕輕扶著小希研的頭,直直的站在一邊,似乎在思考著什麽。而金志雄紅著眼,直勾勾的看著徐世明放在一邊老人的一些遺物,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客廳因為兩人的沉默,再次陷入到了詭異的死寂。隻有小希研一人,迷茫地來回打量著兩人,似乎想搞明白自己的叔叔,為什麽要和旁邊的大叔吵架。
頓時,氣氛漸漸壓抑起來,隻能聽到三人長短不一的呼吸聲。
小希研顯然不大適應這種壓抑的氣氛,不安在徐世明懷裡扭動片刻,突地開口道,“叔叔,不要吵架!希研怕!”
清脆稚嫩的童音,兩人一怔。隨即對視一眼,默契點點頭。
“日子定好了麽?”金志雄感覺雙眼有些濕潤,微微低著頭,不想讓眼前的這位大哥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面。他知道,說道傷心和難過,徐世明只會比他多,絕對不會少。這個時候的軟弱,只會讓勾起對方悲傷的情緒。
徐世明臉上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輕輕點點頭,算是回應了剛的話。
沒有得到具體的日子,金志雄頓時火了。雙眼一瞪,直直看著他,臉上絲毫不掩自己的怒氣,提著聲音,“難道我還沒資格去送奶奶一程麽?”
“你給我坐下!”徐世明毫不示弱,狠狠刮了他一眼,輕輕用手安慰著懷中被嚇到的小希研,思索了下,還是說出了具體的日子,“明天!”
“嗯!”金志雄點點頭,隨即一怔。仔細打量了下眼前的男人,皺著眉試探的問道,“用通知我爸媽麽?”
徐世明點點頭,“隨你吧!伯父他們要是忙,你一個人在這就好了!”
金志雄點點頭,隨即想到自己的妹妹,踟躕片刻,最終抬起頭,緊盯著道,“泰妍那……”
聽到這個名字,徐世明頓了頓身體,抱著小希研的雙手,不自覺微微用了點力。
“呀!”
聽到小女孩不滿的聲音,徐世明連忙輕托了托雙手,讓小希研能爬在自己的肩膀上。輕拍著她的背,沉吟了片刻,最終歎息著搖了搖頭。
“一切隨你就好了,不過…既然她沒時間就不要來了!”
金志雄呼吸一窒,呆呆望著他,一臉不可置信。
“世明哥,你……”
徐世明自然清楚對方想說些什麽,但此時他心很亂,就像一團被攪亂的棉線一般,很難做出抉擇。而且兩人要是真見了面,他也怕自己心不硬。被一哭,就忘記了以前的事。這樣的事,這些年可沒少發生。
“一切等葬禮過後在說!”
一聽,金志雄就知道這次事情大發了,兩人搞不好絕交都有可能發生。張了張嘴,望著徐世明那張平靜的臉,他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恍惚著站起身,落寞道,“這樣我就先離開了!”
“我送你!”徐世明抱著懷裡的小希研送到門口。
金志雄不知自己是怎麽走到門口的。不過出了門,還是回過神來,想到今天自己還有另外一件事,連忙開口道,“對了,這個應該是世明哥的吧!”
“這個……”看著他從口袋裡拿出的玉佩,徐世明呆滯了片刻。
金志雄想起小時候,徐世明拿著玉佩在自己眼前晃蕩的情景,精神忍不住一陣恍惚,“我家門口撿到的!世明哥,你也太不小心了!”
“是麽!還真是不小心啊!”徐世明自嘲拿了過來,確認就是自己送出的那塊,對著金志雄點點頭,也沒了在說話的心思,心不在焉的拿著玉佩把玩著。
金志雄見他精神恍惚,頓時疑惑挑挑眉,深深看了一眼,最終還是鞠了一躬。
“那我就先走了!要是有什麽地方要幫忙的盡管給我打電話。”見徐世明玩說話,金志雄擺擺手,連忙接著說道,“父母那裡一個電話就好了,我就留在首爾了!”
“拜托了!”說完, 金志雄再次行了個大禮。
“明天早點過來!”徐世明見他不起身,便知道不答應肯定不行,連忙點點頭。
提議被答應,金志雄總算露出點笑臉。
“世明哥,那麽我就先走了!”
“嗯!”徐世明點點頭,目送他離開,再次轉回屋子,毫不理會小希研的不滿,將玉佩收進了自己的口袋,刮了下對方皺起的小鼻子,滿臉笑意道,“這個可不能隨便讓女孩子碰的!”
“哼哼!”小希研不滿趴在徐世明懷裡,小手掙扎著向他口袋發起進攻,嘴上不停撒嬌哀求著。
“好叔叔,希研就是看一看,好不好嘛!”
“好不好嘛!”
“不好!”徐世明直接無視了手臂上傳來的力度,雙手一用力,直接將懷裡掙扎的小希研死死抱在懷裡,恍惚著詢問道,“希研,我們換個地方住好不好?”
“不要!”小希研氣呼呼撇過頭。
“叔叔可不喜歡不聽話的孩子!”
“不要!希研不要換地方住!”小希研不停搖晃著頭,見徐世明不回應自己,哀求著道,“叔叔,我們不換地方,好不好!”
“……”徐世明不知該說些什麽,小希研睜大眼睛死死盯著他,兩人都默契的沒有再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