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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龍與虎不可能那麽可愛》三百二十二.回形針
先介紹一下我們家娃的情況。今年9月上小班,由於沒有對口的公立幼兒園,所以從娃1歲開始,我就開始四處轉悠,能看的幼兒園都看了,該了解的也都了解了,現在雖然不知道娃能去哪兒,但我已經淡定了。

根據我自己的田野調查,杭州幼兒園主要有傳統園、蒙氏園、華德福園三種,我分類敘述,方便寶媽們查看。

第一類:傳統園

傳統幼兒園的布置

傳統園分公辦和民辦。公辦幼兒園和小學學區概念近似,分一表生、二表生等等。這部分不展開了,相信寶媽們都很了解。公辦由於我們沒有對口的,所以基本都是道聽途說,沒有實地看過。

我們家對面小巷裡有一家公立幼兒園,甲級,坐落在城中村區域。我路過幾次,硬件看起來一般,據說和城中村有協議,保證該區域內娃入園。也就是說,這裡的生源,至少部分是來自城中村區域的。這裡插一句:我身邊不少人聽聞“田野調查”,第一反應都是:至於嗎?公辦幼兒園只要選“甲級”就行了,其他都差不多。但“甲級”的評定,往往是根據規模、硬件、師資等“看的見”的標準來執行的,我們最關心的教學理念和愛心耐心,是無法在“甲級”這塊牌子上體現的。所以,第一是調查,第二是口碑。至於“特級”、“甲級”這些標簽,我個人不是很在意。

另一家打聽過的公辦幼兒園,是頂尖的。幼兒園理念很好,不教認字,盡情玩耍,老師很有愛心,滿2周歲即可入園,而且學費便宜。同事女兒剛入園不適應,保育員會一連好多天抱著她哄睡,直到娃完全適應,不再哭鬧。我向同事詢問,她第一句話是:有關系嗎?很汗。據說,如果你在門口轉悠,想問保安“怎麽報名”,保安也會這樣回答。我聽說的兩種入園方式是:托關系;或者有名額提供給相關合作單位,該單位內部抽簽決定。

再說民辦。離我們家步行10分鍾以內,有一家口碑不錯的民辦幼兒園。這個園走的是相對“豪華”路線,有人說,這裡集中了本區域內,所有有錢人家的娃。不過,我還是鼓起勇氣去看了。先說硬件。該園坐落在一個品質很好的小區裡,一幢3-4層的小樓。保安大叔每天在門口迎送小朋友,家長要刷卡才能進門(不過門敞開著,不是小區那種電子門)。一樓有幾間教室,還有個廳,廳裡陳列著小朋友們的繪畫作品。這個幼兒園最吸引我的,是小區裡一塊超大草坪,小朋友每天在那裡戶外活動,相當好。軟件方面,一個班大約30多人吧,我不記得了。班裡的老師比較年輕,據說學生們還蠻喜歡她的。菜譜也都貼出來的,每天不重樣,葷素搭配,看起來吃的很好。這應該是杭州比較早的雙語幼兒園之一,但據說小班背熟的歌謠,中班大班也就忘了。雙語不是我考察的重點,所以不在意。幼兒園本身開了不少課外興趣班,基本上就是唱歌跳舞畫畫這類,如果想托管孩子的,或者學點啥的,就不用再去其他地方了。生源方面,優先保證本小區,也有不少附近的娃,但總體來說,家裡條件都不錯,全職媽媽接送的不少,對教育有心得的媽媽也很多。學費差不多一個學期萬元上下。總體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家有著“高大上”外表的普通傳統園。

第二類:蒙氏園

蒙氏幼兒園的工作場地

和很多媽媽一樣,我對蒙氏的了解也是從《愛與自由》開始的。看完書以後,真是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然後就百度杭州蒙氏園,

然後就發現,原來還真有。選蒙氏幼兒園,關鍵是師資。就杭州來說,現在有2家幼兒園是正規蒙氏:主教老師擁有AMI職業教師的國際認證資質。其中一家是機關幼兒園,另一家是私立幼兒園。前者略過不表,我重點考察了後者。這家蒙氏園有3個分部和1個體驗中心,師資、教具、環境都相當好。第一次去參觀的時候,我就被淡雅的色調和寧靜的氣氛給迷住了。小碎花桌布都是老師自己縫的,教室完全就是迷你版工作室,各類用具都是縮小版,原木色。每位老師都穿著淺藍色圍裙,說話聲音很柔和。後來經過更深入的了解,我發現這家園最大的優點是職業化。老師都非常職業,因此無論被分到哪個班級,師資都不會相差太多,不會出現傳統園要靠運氣才能碰上好老師的情況。教室布置、教具和課程設置等,也都是按照蒙氏規范來執行的,每個班1名主教老師,2名助教老師,主教老師持有AMI證,的確是一家很“蒙氏”的蒙氏園。入園程序也非常貼心,首先,報名入園不需要任何學區、關系之類的附加條件,想報就可以報,但一周最多只有1名孩子新入園,以保證群體情緒的穩定性;其次,在入園之前,主教老師會先和家長電話溝通,再預約和家長孩子見面,了解孩子狀態;最後,入園頭3天,每天主教老師都會和家長打電話,詳細說明孩子在園的活動情況。這裡下午放學後也有興趣班,我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個烹飪班,估計主要是做餅乾做蛋糕吧,很快就報滿了。每月還有家長會,每季度還有電子刊物,9月開學前還組織老師、家長和孩子們搞年會演出,總之就是服務非常規范、到位、貼心。唯一比較缺憾的,就是由於場地限制,戶外活動一般都在小區內進行,完全依賴小區本身的綠化條件。

當然,作為一家私立園,服務越規范,意味著價格越高端。按照每個分部的地段、租金,以及IC班和CASA班的不同要求,學費也都不一樣。偏遠地區的那個分部我沒有了解,因為離我們實在太遠。市中心分部,CASA班全天,3800元/月。旗艦店分部,CASA班全天,5800元/月,國際CASA班,也就是主教老師是外國人,說英語,全天7800元/月。注意,是每個月收費標準,不是每學期!!!總之,我對這家蒙氏園的感受是:除了太貴,什麽都好。

第三類:華德福園

華德福幼兒園的四季桌之秋季

華德福園可能大部分媽媽都不是很熟悉,我就多說幾句。據說華德福是一套非常高深的教育體系,起源於德國,以人智學為理論依據,資深華德福老師都是德國老奶奶。然後,又是百度,發現:杭州連華德福園都有!

基於我對華德福非常粗淺的理解,這種教育體系主要是崇尚人與自然的和諧,對生命本身規律的遵循。這一點看起來非常“愛與自由”!所以,我就報名了杭州最大、最資深的華德福幼兒園“觀園活動”,興衝衝去了。

這座華園位於杭州西湖附近的景區裡,租了一幢農民小別墅作為園區。景色、空氣絕對好,放眼望去全是茶園。院子裡有沙坑,還有一些攀爬的器械,都非常淳樸。教室內牆刷成粉紅色,玩偶全部自製,沒有臉,因為有臉會阻礙孩子的想象力。其他玩具包括大小不一的木塊、木條等。教室角落裡還有一個四季桌,根據不同節氣,放置不同情境的小玩偶。比如我去的時候是深秋,桌子上就是幾個小布娃娃在掃落葉、撿松果。這個桌子是非常神聖的,孩子不能隨便去玩,因為這象征著人對大自然的敬畏。教室內部的窗簾也是老師自己染色製作的。華德福園對戶外活動的要求很高,所以孩子每天到校,第一件事情就是在戶外玩耍,半小時到一小時後才進教室,然後講故事、唱歌,專業術語叫做“晨圈”,接下來室內玩耍,然後午飯。餐點菜色都要求有機食品,孩子們要幫忙擺餐具、洗碗之類。飯後玩耍休整,然後午睡。下午玩耍,點心,接走。每周有一次遠足,像這家華德福園,由於位置優勢,就是去景區玩耍。華德福非常注重生命的內在節律,講究“呼吸”結合。比如戶外活動,就是“呼”,進屋休整,就是“吸”。我說的不確切,有興趣的寶媽,可以自行研究一下這套體系。

華德福的班級非常小,一個班也就十幾個小朋友,這家比較成規模的園,總共也就5個班以內吧,我不記得了。園方主張3歲半以後入園,因為那時人才真正對社交有迫切需求。入園的條件很機動,最大的要求是家長要符合華德福理念,如果能深度參與學校事務更好。比如看電視、玩電動玩具這些,那絕對是“反華德福”的。至於深度參與,是由學校的管理機制決定的。華德福園一般都由家長自發組織建立,有家委會之類的機構負責學校運營,鼓勵家長做志願者,服務學校,或是提供各種資源。打個比方,如果你找到一家特別好的有機菜農場,就可以推薦給家委會,如果通過的話,以後娃吃的菜都從那裡進貨了。接著說報名。先是提前一年填表排隊,然後等年齡快到了,就參加每周一次的親子班,帶娃提前熟悉環境和老師,接著就是根據孩子情況,確定入園時間。在這個過程中,家長(一般是媽媽)如果有時間有精力,可以主動聯系,多參加學校的活動和事務,這種積極態度對孩子入園是有幫助的。

聽起來仿佛很好的樣子,讓人很心動,是嗎?但是,華德福園的特色明顯,有待商榷的地方也非常明顯。首先,師資良莠不齊。華德福也是需要培訓的,而且培訓的時間比蒙氏更長,完成培訓後才能拿到資格證。我了解的情況是,這家園裡,只有1位老師已經持證,其他尚在培訓中。如果對這方面要求不高,那倒也可以放心入園,因為基本上所有的老師都是從孩子媽和志願者發展而來,發自內心熱愛教育、熱愛孩子,她們的成就感多於賺錢,精神享受大於物質追求。第二,華德福園本身並不是一個合法的存在。也就是說,幼兒園本身是沒有執照的,屬於“無證經營”。原因是,這種民間創辦的,小規模的幼兒園,硬件軟件都達不到教育部門對幼兒園的評定標準,所以無法審批。幼兒園的說法是,尚在努力中,爭取獲批。順便提一句,這家幼兒園現在已經準備開設小學一年級課程, 1名老師,3名學生。這3名學生都是該園畢業生,家長不願意送他們去傳統小學,所以留了下來。我後來也考察了解過杭州其他的華德福園,比這家規模更小,基本都是“家庭園”,規范程度不及這家。所以,如果要送孩子入華德福園的媽媽,還是要仔細考慮過比較好。有這種可能:這學期你在某幼兒園上學,下學期學校就關門了,需要另找地方。第三,幼小銜接可能會有問題。華德福崇尚自然,所以非常保護孩子的天性和意願,但如果要上傳統小學,很可能一年級會有不適應的情況,畢竟小學沒有那麽自由,可以隨心所欲,孩子需要努力重新融入另一種完全不同的集體秩序。當然,很多熱愛華德福的媽媽是不舍得讓孩子去傳統小學的,所以她們會去成都、大理等城市,繼續華德福教育。成都有全國唯一一家國際認可的華德福學校,而大理則是新教育實踐者的聖地。

對了,這家幼兒園的費用是3000左右一個月,夥食費(有機菜噢!)是300左右吧,具體記不清楚了。

最後,說說我自己選擇幼兒園的標準:規范是必須的,然後離家近和教育理念好這兩點,兼顧最好,如果能滿足其中一點,另一點湊合,那也行。然後,對幼兒園要有理性的期望值,即便是名校也不可能樣樣都好。每一個孩子都是獨特的個體,而幼兒園普遍都是20人以上的班級,出現一些集體生病、互相衝突都很正常。要相信孩子,我們那麽努力地給他“愛與自由”,他一定會好好成長的。畢竟,家庭才是最重要的教育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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