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放在了劍柄上,但是,織田的劍還是沒有從劍鞘之中拔出,他手掌上的青筋在微微顫抖,他的臉上也顯露出了一抹掙扎之意,他想要拔出來,卻還是不敢拔出來,因為每次他升起一絲絲拔劍的念頭時,都仿佛回到了那一刻,面對那個人時的挑戰,他一次次拔劍而自己的劍,又被對方一次次侮辱性地送回劍鞘,當初的感覺,當初的憤怒,當初的不甘,當初的無奈,當初的麻木,當初的恐懼,都會通通向他再次襲來,霸佔住他的內,再次擊垮他的信念。
沒有人能夠想象當初那個人在織田武道之心中錯留下的陰影,這道陰影,即使是過去了這麽久,依舊阻滯著織田武道之路的恢復。
不過,若是蕭軒知道,那個能夠將這麽強大的一個老人嚇得至今不敢拔劍的人,就是自己在《星河戰隊》任務世界之中m星上所見到的那個人的話,興許就會理解一下織田。
要知道蕭軒在《阿房宮》世界靈魂在扶蘇身體內進行蛻變時,他曾經回望自己之前的所有記憶,等於是讓自己重新翻閱了一遍自己儲存在靈魂深處的記憶畫面,而在那個m星的記憶畫面之中時,對方存在於自己記憶畫面之中的影像,居然使得自己還是無法去直視,甚至還對自己產生了強大的壓迫感,即使是對方遺留在自己記憶之中的一道身影,依舊有著極為可怕的一面!
好在蕭軒和織田還是不同的,蕭軒走的是魔法強化,需要經過對魔法奧義的鑽研和認知來提高自己的實力,而織田則是走的劍道之路。
劍。乃百器之君,沒有大銳氣之人練不好劍,沒有一顆無謂之心的人也練不好劍,而且,蕭軒並沒有向那個人發出挑戰。因為他自己也清楚,自己那時候,根本就沒資格和對方進行挑戰,甚至自己都無法去看輕對方的面容,盡管,對方就站在自己面前。
因此。那個人在蕭軒心中,是一座高山,一座自己日後會去攀爬的高山,而那個人,在織田心中。卻是一片烏雲,一片遮天蔽日的烏雲,在這片烏雲之下,織田的武道之心,永遠倍壓製著,無法複蘇。
織田要想恢復到自己之前的實力,就比如將自己武道之心上的烏雲徹底清理出去,但是。這個很難很難,因為他自己也清楚,那個時候的自己。那個時候最強狀態的自己,尚且是只有被那個人一遍遍羞辱的份兒,現在,這麽久過去了,如今的自己武道實力是一步一步滑落,哪怕是自己能夠再次恢復到巔峰。那麽在這麽長的一段時間裡,對方絕對不會說是在這裡原地等待著。對方肯定也在繼續提升實力,自己和那個人之間的差距。肯定是越來越大。
因此,這麽長的時間裡,織田一直在讓自己去認清一個現實,那就是,自己不是那個人的對手,自己永遠不可能戰勝那個人,他要選擇繞過那個人,繼續自己的武道之路,織田其實成功了,俗話說,過剛易折,而劍中除了堅硬無比的精鐵劍外,還有軟劍,劍也並非不可以彎曲,這就是織田的領悟,他另外開辟了一條和以前不一樣的武道之路。
但是,織田想要恢復自己的實力,哪怕不需要再去挑戰那個人,至少也得將當初丟失的信心給找回來,而找回信心的方式,就是拔劍!
回想起當初一戰時一次次的侮辱,他必須敢於將劍再一次拔出來,才能夠宣示自己的內心,已經徹底將那一頁揭過去,自己的武道之路,才能夠再一次變得明亮起來。
織田握著劍柄的手,松了,而後,他的雙眸一下子沉靜如水,他整個人,恍惚間像是成了一把出鞘的利劍,衝天的劍氣自他身上迸發而出,竟然以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硬生生地破開了空間的擠壓以及亡靈之火的焚燒。
四周的天幕,仿佛一下子透露出了些許光亮,織田依舊站在原地,他的臉上,並沒有破開剛才險情的輕松,有的只是失望和頹廢,他沒有拔劍,還是沒有拔劍。
織田目光盯著蕭軒,他微微搖頭,道:“這點,還不夠,還不夠。”他希望蕭軒能夠施展出更強更讓他感到威脅的實力。
話音剛落,織田輕輕邁出一腳,下一刻,他身形瞬間前移了一大段距離,使得其和蕭軒兩人之間的距離頃刻間就縮小了一半,與此同時,織田身上凝聚出一股劍勢,直接衝擊向了蕭軒,此時此刻,一道劍的虛影自織田身上迸發而出!
蕭軒雙手合攏,在他面前,亡靈之力凝聚出了一個光罩,將其保護住,織田的氣勢裹挾著無與倫比的衝擊力擊打在了光罩上,光罩開始抑製不住地顫抖,隨即崩碎,但是借著光罩的拖延時間,蕭軒的身形得以後退到劍勢無法到達的區域。
織田再次踏出一步,這一次,他直接出現在了蕭軒面前,劍鞘橫切,直接擊打向了蕭軒的下顎,這一次,速度之快,節奏之迅猛,讓在一旁觀戰的琳達維達乃至是莫克等人,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先前若是這日本老人直接就展現出這樣一種可怕的速度,他們估計早就被這老人斬殺了,並且若是這一劍鞘真的打中了蕭軒的下顎,其附帶的力量肯定會順帶將蕭軒的頭給直接炸裂成粉塵。
而蕭軒臉上卻並未出現絲毫的慌亂,他的瞳孔出在此時綻放出了一朵無比妖冶的彼岸花,帶著一種可怕的誘惑之力,釋放向了織田。
對於這種精神方面的蠱惑,越是心性堅定堅韌的人,抵抗力就越強,那種真正心靈剔透,懷揣著赤子之心的人,這種技能對於他們來說,基本上毫無用處,因為他們的內心沒有弱點,無法動搖。
但是,織田的內心,其實有著一個極大的漏洞,這個漏洞,一直困擾著他,一直是他內心的夢魘,因此,即使他很強,但是蕭軒的彼岸花之力還是影響到了他。
織田的臉上露出了迷茫之色,劍鞘停留在蕭軒下顎附近,沒有繼續上提,而蕭軒手中則是出現了一柄匕首,毫不猶豫地直接刺向了織田的心臟,這是一種機會,一種戰鬥時的機會,蕭軒可不會忽視和不去把握。
“嗡!”
然而,一聲顫抖傳出,蕭軒的匕首竟然被織田手中的劍鞘給擋住了,蕭軒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嚴肅的神情,對方明明是已經被彼岸花之力給迷惑住了,但是他的身體,卻在執行著一種本能,這種本能使得蕭軒在向他發動攻擊時,他能夠自然而然地進行抵擋。
蕭軒悄然後退,閉著眼鏡的織田並沒有發動攻擊,他依舊沉浸在彼岸花之力的影響之中。
“這是……為什麽。”
蕭軒臉上露出了沉思的神色,因為他清楚,自己的彼岸花之力,盡管能夠影響到對方,但是對方絕對不可能到現在還沒有擺脫這種影響。
此時,道森推開門,從那間霍比特人的房子裡走出來,蕭軒的目光投向他,他也看向蕭軒,道森臉上露出了一抹沉思,開口道:
“現在,不能對他出手,否則,他的本能會促使他拔劍。”
道森說出了“拔劍”兩個字,證明他通過計算,找出了關鍵點,並且不得不說,他推算得很準確,這些推算的數據,來源於織田進入這裡後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情和所說的每一句話。
“他想讓我們幫他拔劍,一旦我們讓他拔出劍來,我們就死定了。”
“你終於計算好了?”
“沒錯,我先前犯了一個錯誤,所以不得不又花了一些時間,重新去計算了一下,他和其他人不一樣,像我們,都是自下而上的,他是自上而下的。”
“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他以前很強, 現在遠遠沒有以前強,所以他的戰鬥方式和戰鬥視野以及戰鬥技巧,都比我們高一個大層面,雖然我們在數據力量上和他不差多少,但是一旦交起手來,我們往往會即刻被他壓製,甚至是被他瞬間秒殺,就像是一個成年人和一個嬰兒,兩個人都拿著同樣的一把匕首去廝殺,孰勝孰負,早就可以呼之而出了。”
“說重點。”
“只要不讓他拔劍,他的實力,就只能夠停留在這個層次,無法恢復到以前,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在不要他拔劍的基礎上,殺死他。他現在故意沉浸在你的精神迷幻能力之中,是主動地將自己的身體交托了出來,他希望他的身體在我們的進攻之下,本能地會拔劍,這樣一來,可比他主宰自己的身體再去拔劍難度低很多。所以,現在要做的,是讓他醒來。”
道森對著蕭軒聳了聳肩,同時他雙手之中出現了兩把小刀,一臉躍躍欲試地站在了蕭軒身邊,看來,冰島小隊的隊長也是準備好了親自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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