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凌二人步行到三樓時,甜貓忽然滿面通紅道:“你先下去吧,我去方便一下。”
葉子凌嘿嘿一笑,說了句女人就是麻煩,然後自個兒去了二樓。
二樓的人比先前少了些,台上這時正有一男一女在唱著《纖夫的愛》,沒有美感,只有噪音。
葉子凌拿眼一瞧,就看到那個黑衣女子坐在一張桌子上,臉望向窗外,如一尊雕塑。這個謎一般的女子,對他而言充滿了**。於是他大步走過去,在黑衣女子面前一坐。女子聽得聲響,忙扭頭看了葉子凌一眼,然後又望向窗外。
這是一張精美絕倫的臉,只不過顯得有些蒼白。葉子凌有些窘迫地坐在那,終於道:“您好,我聽過您的二泉映月,感覺非常了不起。”
美女怔了一下,但依然沒正臉看葉子凌,只是道:“謝謝。”
葉子凌隻得沒話找話:“您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怎麽每次都是拉的二泉映月?”
美女終於轉過臉來,道:“有關系嗎?”
“沒有沒有。”饒是臉皮厚得不一般的葉子凌,也不禁臉紅,道:“我只是覺得一個美麗而青春的女孩,卻如此醉心於這首淒婉**的老曲……實在有點好奇。”
“你的好奇心很重。”黑衣女子道:“不知道你從中聽到了什麽?”
葉子凌尷尬一笑,道:“我聽過兩次,每次都有很多人吵雜,而且有一次只聽到一半……”
黑衣女子哦了一聲,忽然道:“我再上去拉一遍你聽聽。”
這時台上一對男女正好下來,而台下又沒有幾個人,音樂舞台正好空了出來。那女子拿了二胡,坐在麥克風前,就仔細拉了起來。
一陣音樂如溪水一般彌漫開來,時而流淌,時而悲咽,更多的仿佛是三回九轉,後來突然一陣咆哮,然後因臣服而婉轉,終至歸於沉寂……葉子凌感同身受,忽然想到唐雪心母女,自己唯一的親人,在那次法院慘案後,她們知道軍刀就是自己,聽到自己的死訊,是不是也像這般淒苦?
黑衣女子走到座位上坐上,才發現葉子凌已淚流滿面。她心裡一顫,遞過去一張紙巾,卻是無言相問。
葉子凌一怔,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擦了眼淚,強笑道:“讓你見笑了……怎麽不問我聽到了什麽?”
女子搖搖頭,道:“你想說時,我不必問。”
葉子凌輕輕點了點頭,道:“我仿佛看到一個年輕的軍人向他的親人揮手,去執行一個生死未卜的任務,親人心如刀割,卻強忍在心……後來軍人一去不還,親人在約定的地方等啊等啊,等得煩躁等得有了怨念,最終慢慢心死……”
黑衣女子聽他說第一句時就身子一震,等他說完,竟然也落下淚來。半晌,她用紙巾擦乾淚,向葉子凌一鞠躬,道:“謝謝你!”然後頭也不回地上樓去了。
孫浩的辦公室裡,甜貓依偎在他身邊,道:“孫總,葉子凌這個人你看怎樣?”
孫浩微微點頭,道:“目前還不清楚他的來意,暫時別帶他到強哥那裡去,再說我看他卡上並沒有什麽錢。”
甜貓道:“但是他說昨晚隨意輸掉了五千萬……”
“道聽途說的東西不能證明什麽。
”
“可是剛才在賭場你也看到了,他對贏來的四十萬不屑一顧……”甜貓咬著嘴唇道:“我在旁邊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這種瀟灑不是想裝就能裝出來的,而他真的很隨意。”
“我們再多考察幾天,不急。”孫浩淡淡道:“其實我比你還急,明天就要送一批客人過去。強哥說了,今年第一季度還收入還沒有往年一半,得多找點客戶。”
甜貓眼珠一轉,道:“過段時間就舉行海天盛筵,到時在那裡找一批?”
孫浩一聲冷哼:“什麽盛筵!弄那麽大的聲勢,成交額還沒有幾十個億,還不及強哥賭船一個禮拜,也好意思叫什麽盛筵?那裡的顧客群不適合我們,全部是高調愛顯擺而沒有什麽實力的。”
“那,我還要不要黏著那個葉子凌?”甜貓問。
“要!當然要!”孫浩笑道:“我馬上要和柳珂訂婚了,在這之前,你最好給我黏著他……我不想他傻哩吧嘰再去找柳珂的麻煩。”
“哼!就會利用我!”甜貓咬著嘴唇道:“萬一我和他**呢?”
“那正好。”孫浩微笑道:“正好幫我拍兩張你們在床上的照片,我要讓他在柳珂面前徹底判死刑。”
“好啊!我一定擺兩張姿勢最好看的!”甜貓吟吟笑著說完,就扭著屁股出去了。一出門,她的眼裡迸出一股寒意,嘴角卻掛著一絲笑意,是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