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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志常見到道人消失不見,雖然靈覺仍舊能把握住大致方向,可是顯然對方已經去得遠了。品書網http://%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要追下去,唯有身化劍光,兩人各自施展神通了。
萍水相逢,聊戲一下即可,再鬥下去,對兩人而言,便算是負氣了。都是逍遙人間,遊戲紅塵的天人,何必為了這點事情,鬥爭起來。
李志常一念及此,掉頭就走,目前還是去耿家看看再說。
耿家也算是這裡的朱門大戶,近來雖然破落了些,也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比擬。只不過因為鬧鬼的事情,所以耿家一家人搬到了別院居住。
別院雖然小了些,更見精致,門前一條溪水,兩邊的楓樹的落葉,漂浮在水面上,姹紫嫣紅,好看極了。
耿家家主才四十出頭,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此刻正在書房中練字,外面敲門聲響起來,卻是仆人阿四的聲音。
他道:“進來。”
阿四輕輕推門進來,對他稟報道:“老爺,又有個書生來,說他可以出鬼?”
他笑道:“來了和尚,又來了道士,都沒有任何辦法,一個書生能起什麽作用,別到頭來把他自己搭了進去,告訴他若是缺錢,我可送他些盤纏,好生讀書上進,這種事情不是他該摻合的。”
他畢竟也是詩書之家,以為李志常也是哪裡來的落魄讀書人,想要這一千兩賞銀。
畢竟‘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若是這士子窮困潦倒,自己資助他就是了。何必讓這士子冒險去除鬼。
阿四遲疑道:“那書生說了,老爺若是不肯相見,便說他是司馬紅葉的朋友。”
耿家家主一奇,道:“你怎麽不一早說,請他進來,到客廳上去。”
不過一會,李志常就到了客廳。
耿家家主沒讓李志常等多久。便到了客廳。
入目所見,果然是個年輕書生。風采過人,三原也沒出過如此氣質的人物,倒是和那大才子徐清長有些神似。
他昔年和徐清長有過數面之交,對其人印象深刻。那種灑然不拘的氣質,尤其讓人難以忘懷。
兩人見禮一番,寒暄幾句,耿家家主道:“賢侄是紅葉侄女的朋友?”
李志常笑道:“紅葉姑娘劍仙中人,按理說這些許小鬼應該費不了她多少手腳,只是你家依舊鬧鬼,看來她還沒有到?”
耿家家主點頭道:“她確實還沒來,不過她母親跟我是世交,已經傳信過來。說紅葉另有要事,一時間不能前來,她的另外一名弟子正在附近。或許要趕來了,不過我怕又出意外,因此貼了告示出來,一來若是她那個弟子趕來除了我家老宅的妖孽,這重金便可贈與他,以免他推脫。二來若是他沒有來,也期許有人前來幫我解決這個難題。”
他倒是直言不諱。分外磊落。
司馬紅葉身份少有人知,而來耿家之事,若非親近之人,更不可能有人知曉,他自然對李志常沒有懷疑。
李志常也沒覺得耿家家主,兩手準備有什麽不妥,畢竟天有不測風雲,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的做法,這種世家之人,絕對是做不出來的。
耿家家主雖然沒有走讀書上進的道路,畢竟家學淵源,有些厲害,就此和李志常談天論地起來。
一番談論,不絕為李志常口中那些玄妙的道理折服,又為李志常的博學多才驚歎,不覺便到了黃昏。
李志常長身而起道:“天色已晚,我便去了。”
耿家家主道:“何不用完飯,
再走不遲?”李志常搖頭笑道:“不必了。”
望著李志常遠去的背影,耿家家主摸著長須道:“真逸士也。”
耿家的老宅,現在就是一個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門子看守。
那門子開了大門,李志常便漫步而入,宅院敗落,卻有些淒涼。
四顧寂然,偶爾蟲鳴,又有些幽曠。
夜幕降臨,老門子也不敢呆著這裡,匆匆走了。
李志常獨自一人,居住在這宏大的院落,並不覺得寂寞。
他漫步在花園小徑之中,枯枝敗葉鋪滿小徑,落足其中,有些酥軟。
步出小徑,便是一處空地。
今夜月明,正是十五,清光宛如積水那樣清澈透明。水中的水藻水草縱橫交錯,仔細看來便是花園裡的竹子和松柏樹枝的影子。
美麗的事物隨處可見,如此月明也時常可見。
但能如他一樣,時時有閑情逸致欣賞的人, 卻很少有。
凡人蠅營狗苟,朝生暮死,根本無他這種閑逸。
背後的小木叢中,出吱吱的聲音,一潑影子慢慢爬到了空地上面,李志常凝目望去,影子起來,不斷變化,最後成了一個一身素白衣裳,面色十分蒼白的妙齡女子。
李志常笑著打量她,從從容容道:“姑娘你雖然披頭散,五官還是很精致的。”
女鬼一皺眉,吐了吐舌頭,舌頭不斷變長,格外駭人。
李志常打趣道:“舌頭雖然長了點,可還是舌頭。”
女鬼白了他一眼,然後雙手摸著自己的腦袋,將腦袋去了下來,端在手上。
李志常道:“有腦袋的時候,都嚇不了人,沒有腦袋的時候,更嚇不到人。”
女子‘哼’了一聲,搖身一變,卻是成了一個美麗的少女。依稀有剛才的面目,可是弱態生嬌,秋波流慧,竟然是人間少有的絕色。
她似嗔非嗔,似乎會說話的眼波,流轉在李志常身上,咬著如削蔥根般透明晶瑩的玉指道:“你幹嘛不走哩。”
這時候遠處的樓房,突然燈火通明,在寂然的夜裡,十分醒目,一個聲音有些蒼老的男子道:“佳客遠來,有失遠迎,可否上來一敘。”
李志常一笑道:“固所願爾。”
李志常施施然上樓,別無什麽異樣,入得室內,兩隻巨大的蠟燭燃燒著,照得四周通明如同白晝。一位頭戴儒冠的老頭朝南坐著,一位老婦人坐在他的對面,二人都在四十以上的年紀。
剛才那位少女已經乖乖坐在老婦人身邊,對著他吐了吐舌頭,十分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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