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隨雲隻這麽一揮衣袖,就令屋中的人為之動容。
藏‘花’的眼神更亮了,西‘門’‘玉’的臉‘色’更沉了,瞎子很是驚駭,而李志常‘露’出了微笑。
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 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這些碧嶙嶙的針被原隨雲卷入衣袖之中,隨後原路返回,打在瞎子身上。
比瞎子發出這些針的時候,更快、更急也更有力道。
縱然瞎子本身就有解‘藥’,也來不及服用了,不到一個彈指的功夫,毒已經流遍全身。
西‘門’‘玉’緊緊盯著原隨雲,根本不敢看別的地方。
他知道原隨雲一定有消耗,他也知道原隨雲現在不可能處在巔峰。
只是他看不出原隨雲有衰弱的樣子。
原隨雲笑了笑,道:“西‘門’‘玉’你就算一直這樣盯著我,也是擋不住我出手的。”
西‘門’‘玉’身子忽然僵硬,不可置信道:“你不是瞎子?”
若原隨雲知道他在看他,又怎麽可能是瞎子。
李志常笑道:“人家眼睛雖然看不見,心裡可明白著。”
藏‘花’看了看原隨雲,又看了看西‘門’‘玉’,微笑道:“看來你們兩有仇,我最愛看別人打架了,你們怎麽還不動手,我瞧這位西‘門’先生怎麽也能在你手上走過幾招。”
西‘門’‘玉’道:“這位藏‘花’姑娘,你今天要是能幫我保住這條小命,你要多少錢,我都出。”
他知道藏‘花’能夠無聲無息的避開十三重埋伏來到這裡,自然也不是等閑之輩,甚至可能是和原隨雲一個等級的人物,只要李志常不‘插’手,有了藏‘花’的幫助,他活下去的希望就大大增加。
會主親口說過,只要他能活過今晚上,就能保他不死。
藏‘花’道:“真的?”
西‘門’‘玉’解下了手上一個翡翠戒指,他說道:“這是極品的祖母綠,算是定金。”
藏‘花’歎口氣道:“這東西確實不錯,我收下了。”
西‘門’‘玉’道:“那你是答應了?”
原隨雲沒有‘插’口,而是等著兩人討價還價,他似乎也不著急著殺西‘門’‘玉’。
藏‘花’道:“我隻說收下這東西,可沒說要答應你什麽事。”
西‘門’‘玉’怒道:“藏‘花’小姐你可是才喝了我的酒。”
藏‘花’道:“是啊,這又如何。”
西‘門’‘玉’似乎氣極,一揮衣袖。
只是他這一袖之力,分明就是少林的鐵袖功。
桌上的菜肴、盤子、酒壺、酒杯全都飛起來,朝著原隨雲而去。
這些東西就算附上他的鐵袖功內勁,也不足以傷到原隨雲。
可是以原隨雲的身份,哪怕是沾到一點點汙漬,都十分不美。這些東西,對原隨雲而言,比那什麽滅天絕地針更難對付。
更何況這一眨眼只見西‘門’‘玉’已經掠出了三丈,來到了後‘門’。
他根本沒有打算借著這出其不意的一招,‘逼’~迫原隨雲‘露’出破綻,只希望這一下能夠延緩他一下。
他只需要一點時間就可以逃出去了。
只要逃出去,在鎮上,借著那些機關,慢慢跟原隨雲耗下去,能讓他看到第一縷晨曦,他的小命就算保住了。
原隨雲任他走出後‘門’,等到這些菜肴、盤子、酒壺、酒杯都被他一一避開後,才身形一動追了上去,而此時西‘門’‘玉’已然去得遠了。
藏‘花’倒是‘露’出一臉可惜的樣子。
她幽怨道:“現在下酒菜都沒了。”
李志常不禁莞爾道:“屋子裡有個死人,你還能喝下去酒?”
他突然覺得這個‘女’人真有意思,不為她的神秘,也不為她一身厲害的武功,而是為她這種‘性’格,讓李志常頗覺得新鮮和有趣。
“你可不知道,有一次我聽說北邙山最愛鬧鬼,專‘門’去山中墳墓最多、鬼火最旺~盛的地方喝了一宿的酒,那種刺‘激’的感覺當真是別處沒有的。”藏‘花’‘露’出興致勃勃的神情繼續道:“我看你一天也是無所事事的樣子,不如咱們約一天,去那裡喝酒。”
俗語道:“生在蘇杭,葬在北邙”皆源於此北邙山自東漢以來就是洛陽人的墓地。秦相呂不韋、漢光武帝劉秀、西晉司馬氏、南朝陳後主、南唐李後主,杜甫、顏真卿等諸多名人都葬在此處。
這些人生前都是名動天下的人物,因此傳言他們死後‘精’魄不滅,仍舊在北邙山中,尤其是那些帝王將相的貼身衛士都陪葬在一起,因此有傳聞那些衛士生前都是厲害的高手,死後
化成‘陰’兵得了不死之身,比生前還要可怕,生人見之必死無疑。
而且這數百年,陸陸續續有不少人在北邙山始終,因此那裡也愈發的神秘莫測。沒人敢輕易涉足,更何況藏‘花’是在深夜裡,呆在山上,實在聳人聽聞,用一句膽大包天也不為過。
李志常道:“你也真想得出來,我可沒那麽好的興致,不如咱們猜猜那位西‘門’掌櫃多久會被殺死。”
“所謂人生自古誰不死,我猜這種問題幹什麽”藏‘花’說:“來來來,咱們再喝幾杯。”
也不知藏‘花’在哪裡又找來一壺酒,這已經是她喝的第十四壺酒了,她的肚子也沒鼓~脹,臉‘色’也沒有變紅,真不知道她是否喝的是不是酒。
不過藏‘花’姑娘肯定有點醉了,她明明說再喝幾杯,卻抱著壺嘴往櫻紅柔軟的‘唇’~瓣裡面灌去。
無論她喝酒的樣子如何放達,如同魏晉狂生一般,也改變不了她是一個大美人的事實。
她的確很美,無論用什麽樣的標準,她都是一個標準的大美‘女’。
她似乎比一般‘女’子要高,卻又不太高。
‘胸’脯也很‘挺’拔,‘露’出的肌膚比羊脂‘玉’還要潔白,五官更是無可挑剔,秀發如烏雲,淡淡地挽了個發髻。
燈下看美人更是朦朧如詩,在這種情況下,縱然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只怕心中也要‘蕩’起漣漪,更何況我們的藏‘花’姑娘似乎對李志常一點防備都沒有。
但是李志常和藏‘花’仍舊保持著距離,也沒有喝酒,藏‘花’也沒有刻意的勾引他。
不知何時原隨雲已經回來了。
他悠悠道:“為樂當及時,何能待來茲?李兄我還以為你要和這位姑娘共度良辰,沒想到居然還在這裡。”
藏‘花’見到原隨雲回來,也不再喝酒了,她笑道:“看來你已經殺了他。”
原隨雲傲然道:“我要殺的人,只有一個人沒被我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