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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除陰

　　隨著發現的情況越來越多，凶手身份也越來越神秘。檢查現場，以過往經歷席天翊覺得凶手竟然擅於禦使猿猴，由此看凶手不僅善風會水，懂得古門異術，還是雜耍行中的藝人，畢竟當今社會懂得猴子戲的人越來越少了。

　　說到耍猴，常人第一印象就是會養猴玩猴戲的人是下九流，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街頭藝人，其實這種想法有失偏頗，要知道猴子戲也是一種自古就有的行當。

　　猴戲始源已不可考，但文獻所載早在唐時就有了猴戲。古人視猴子為馬的守護神，這種思想在古代以馬為交通工具和戰爭物資的年代甚為盛行，於是牧監司(唐朝專門養馬的部門)和某些大戶人家都會在馬廄中養猴子，以期能保佑馬匹不死不逃留為人用，如此猴子也有了諢稱“馬騮”(通馬留)。

　　因為猴子聰明機靈，善通人心，在披上宗教色彩後，每當馬節開市時古人便會禦使猴子進行祭祀表演，這種祭祀形式被稱作猴戲。後來隨著時代變遷猴戲的祭祀意味減弱，猴戲漸漸淪為街頭小販招攬顧客得手段，之後又被三百六十行中的雜耍藝人演變成一種專門的行當。因此猴戲深入到了普通人生活中，甚至馬騮一詞都成為長輩形容活潑淘氣孩子的詞語。(劉德華粵語歌“開心的馬騮”意思就是開心活潑的年輕人)

　　耍猴行當往詳處說也像梨園行一樣有文戲武戲之分，猴戲中的文戲便是讓猴子表演騰挪翻跳等等常見的雜耍表演，所以文戲也是最常見的猴戲。武戲則是耍猴人不僅會讓猴子表演文戲，更會教給猴子許多異門詭術，白日裡在市井表演猴戲，夜裡則會禦使猴子穿堂入室，偷搶拐盜甚至能讓猴子取人性命，詭秘行事無所不用其極。而要分清猴戲中的文戲武戲也很簡單，隻懂文戲的猴子被當畜生一樣養著，而會武戲的猴則會穿黃麻短褲，短褲用紅繩系住並且掛上寫有耍猴人姓氏的木牌，同時耍猴人稱武猴為伴當。意味猴已脫離獸胎，是自己的仆人或同行。

　　席天翊出身道門世家，江湖中形形色色的規矩和行當他都了然於胸，暗想凶手八成是個懂養武猴會猴戲的行當人。要真是這樣凶手江湖技能之廣博讓人驚歎，上到金點相術，下到異術雜耍無不精通，這種異人在當今社會也算是鳳毛麟角。

　　驚歎於凶手手段眾多的同時，席天翊也想到，既然凶手如此厲害，在社會中定然不是凡夫俗子，而且又養著大猴，只要順著這條線查肯定能發現他的蹤跡。

　　又有了一條線索，席天翊心中稍安。

　　複查完腳印席天翊接下來就是要尋找凶手為白虎銜屍增勢壓陣的東西。在白燕案件中，凶手用來壓陣的東西是藏在浴缸防溢孔內得白燕眼珠，而這次凶手又會用到什麽?又會藏在哪裡?念及如此席天翊先走到了不遠處那株粗壯的柳樹下。

　　老林之中皆有異物，老柳樹乾之粗足有數人合抱，樹皮皺如龍紋韌似牛革，枝椏冗密彎曲，攀枝錯節，似乎遮住了天，看樣子少說也有數百年的光景。席天翊不禁暗想老柳也算是物中異類，樹中高齡了。與此同時席天翊也想到凶手選老柳來懸掛林躍李佳屍體是否別有用意。

　　柳樹性陰，老柳更是大陰，在民間柳枝因為有聚陰送鬼的功效，常用來做送葬時白事人手中的哀杖，招魂幡。所以民俗中將柳樹同槐樹，桑樹，楊樹，楝樹一起列為五鬼，是陽宅不近種於陰宅的鬼樹。

　　而席天翊所在得林子很有些年頭，林中樹木繁複混雜，凶手不選其他偏偏選株老柳用來掛屍，想必與此不無關系。

　　最讓席天翊擔心的是，柳樹聚鬼，林躍李佳死於凶手擅長的離魂術，那麽凶手是否會借柳樹陰性來聚攏林躍李佳死時產生的怨氣。如果真是這樣，這株老柳也不得不處理，不然等老柳養足了陰氣，終歸是一害。

　　念及如此席天翊拿出了買帳篷送的折疊鏟，繃直了鏟柄放開了鏟頭，蹲在柳樹根部用力鏟了下去。

　　江湖野聞中有五鬼借陰氣成精的典故，其中柳樹納陰後陰氣往下走，初時陰氣會在根部凝結成黑泥狀，稍有年頭會變成一截黑炭，等到柳樹成精就會變成黑石，像牛黃狗寶一樣是柳樹修煉出的樹丹。

　　席天翊吭哧吭哧的刨坑為的就是確定老柳樹是否納了林躍李佳死後的陰氣，若有他便順手除了，免得日後多出事端。

　　舞者折疊鏟挖了半個小時，席天翊在樹根旁刨了個大坑，柳樹得樹根也被刨出來許多，盤根錯節看得席天翊眼都花了。

　　“哎，這得挖到猴年馬月去。”樹根越來越多，絲毫不見邊際，席天翊挖的胳膊酸困，隻得停下喘兩口氣擦擦汗。

　　而在休息當中，或許是因為呼吸劇烈又或許是剛才只顧著挖坑沒顧得上其他，現在歇下來席天翊聞到周圍似乎有種腥臭的氣味。

　　抽著鼻子仔細聞了聞，這股氣味雖不濃烈但十分獨特，有點像放臭的蝦皮又有點像血腥味，而且腥味藏在土腥草腥中，要不是席天翊留神真就發現不了。

　　發現怪異席天翊顧不得休息，開始循著腥味往裡挖。這一次倒沒費什麽周章，幾鏟子下去樹根突然變得多了起來，清了清樹根上的土，席天翊用手電往裡面照了照，只見雜亂的樹根中有一個人臂粗細的樹根，並且在那根樹根上突兀的長著個拳頭大小的東西，同時那段樹根像腐爛了一樣散發著怪味，味道和之前聞到的腥味一模一樣。

　　找到了源頭，席天翊也不含糊，把折疊鏟探進去，用鏟邊的鋸齒將那截樹根鋸下來，隨即勾了出來。

　　將鋸下來的樹根扔在坑底，席天翊蹲下身打量。原來樹根上那個圓不溜秋的東西是一個木頭疙瘩，長得圓鼓囊囊像是個瘤子一樣。

　　席天翊用鏟子戳了戳，木瘤子表皮居然富有韌性，完全不像平常見到的木疙瘩那般死硬。“難不成。”席天翊想到了什麽，自言自語，隨即舉起來鏟子狠狠得朝木瘤子拍去。

　　“啪嘰”隨著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木瘤子被席天翊拍了個稀爛，頓時其中包裹的東西也全流了出來。見到有東西飛濺出來，席天翊趕緊爬上土坑，防止濺到身上。

　　安全後再看，只見木瘤子破裂從裡面流出來一坨黑泥狀的粘稠物，糊糊瘩瘩很是不少，並且剛才聞到的腥味現在也變得十分濃烈，稍一聞多了就嗆得難受。

　　“不出所料，這老柳樹果然納了陰氣。 ”席天翊肯定道。

　　找到了老柳樹吸納的陰氣，席天翊松了口氣，但此時陰氣已經凝結，不會自己化去，還得由席天翊出手才能消了這團陰氣。

　　至於如何消陰氣，方法很多並不難，尤其這種剛凝結的陰氣更容易對付。放在平常，風水師消弭陰氣往往是畫一道陽符，燒成灰燼後將符灰和朱砂用水調和起來，弄成符水來消陰。

　　但席天翊有更簡單直接的方法，可是這個方法說來有點惡心，那是因為席天翊現在有點緊尿了。

　　今年席天翊二十有七，在他這年齡普通人早都結婚了，甚至對於那些結婚早的人，他們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但席天翊因為一些原因至今單身，而且他出身世家受傳統觀念影響，不像現在某些年輕人沒結婚就火急火燎的乾婚後的事。所以說句明白話，席天翊還是處男。

　　不是處男有不是處男的好處，處男有處男的好處，身為“待字閨中”的童男，席天翊破除陰氣自然方便簡單的多。

　　解開褲子，席天翊對著坑裡放水。坑中那坨陰氣所化的黑泥在受到“從天而降”的洗禮後，竟然“哧哧”得冒出來許多白沫，白沫翻滾破裂像是沸騰了，反應十分劇烈。

　　完事後席天翊提好褲子再看坑中，就這麽短短一會兒那灘黑泥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灘臭烘烘的水漬，並且緩緩滲進了土裡。

　　萬萬沒想到，童子尿除陰是如此立杆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