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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百鬼夜行

　　林建國，王洪和大華子絕對想不到僅僅做地震勘測卻引得山體發生垮塌。

　　只見巨石從山坡上“咚咚”得砸下來，勢頭凶猛人力絕難阻擋。不過幸運的是塌方范圍並不大，而且發現得早，三人跑出幾十米就沒事了。

　　站在遠處王洪看著落下的石頭突然咦了一聲說道“不對啊，感覺不像山體塌方。”

　　“不像?洪哥你是什麽意思?”林建國不明所以。

　　王洪說道“地震引起得山體塌方一般是傾斜式，要塌就是整片整片往下掉，而這不太像啊，倒像是落石。可能山上有松動的石頭，被咱們搞爆破震下來了。”

　　聽到此話林建國看向大華子說道“剛才爆炸我就聽見聲音不太對，感覺放多了。說，你到底放了多少炸藥?怎還能把石頭震塌了。”

　　被林建國凶，大華子眼睛瞟向遠處，猶豫一番低聲道“放了三塊。”

　　“兔崽子，我就覺得放多了。”林建國忍不住了，作勢要抽大華子。

　　大華子別看身體比林建國壯，卻很怕他，於是趕緊躲開林建國巴掌，跳到一邊說道“兩塊能頂啥用啊，還不如炮仗威力大。平常三塊都沒事，我怎麽知道這裡的山這麽不禁震。”

　　“建國得了，大華子也不算出格，兩塊正常，三塊也不算太多，只不過是這裡山體特殊罷了。”王洪說著拉住林建國。

　　如此林建國瞪了大華子一眼恨恨道“下次再讓你放炮，我林字倒著寫。”

　　聽到這話大華子臉色變得很難看，不過轉念一想林建國刀子嘴豆腐心，估摸下次放炮他就忘了這話了，這樣想才心底稍松。

　　說話間落石停歇，三人觀察發現，剛才的情況估計真如王洪所說是落石，松動得石頭掉下來也就沒啥事了，同時三人也意外發現，石頭落下來後在距離地面八米左右的山體上出現了一個人頭大小的小洞。

　　看到洞口每個人都明白那只是一座大山洞在落石過後露出得冰山一角而已，三人面面相視竟同時想到，那裡莫不是村長提到得當初日本人開挖得要塞入口。

　　九十年代，抗日戰爭的陰影已經成為回憶，林建國和大華子都是生在建國後，王洪雖然趕上了抗日戰爭，但那也只是末期，並且那會他剛生下來也不記事，於是發現了山洞後，想著可以見識下戰爭遺跡，三人心底都很激動，如果要再能找到些歷史文物，報告上去功勞可不比發現礦藏小，有了這種想法三人確定安全後折返回去。

　　首先三人先查看營地，雖然落了不少石頭，但幸運的是他們的營地在兩山正中央，並沒有遭到摧毀，雖說如此有件事卻讓他們很鬱悶，營地沒遭摧毀，可無巧不巧一塊拳頭大小得石頭正砸在地震儀上，把儀器給砸壞了。

　　發現地震儀壞了，三人歎氣，地震儀價值不菲，這下可好還沒測出來地下礦藏具體情況卻把機器損失了，等回去局裡詢問起來終究不好交代。

　　如此他們隻好去查看落石後露出得日軍要塞洞口，盼著能在其中有所發現用來將功補過，免得被單位追究。

　　洞口處在距離地面七八米高得地方，最下面都是巨石還好爬些，而越往上面石頭越小，稍不注意就會往下出溜，大華子因為不小心，攀爬過程中手在石尖上劃了一下，綻開兩寸長得口子，疼得他直吸氣。

　　一番努力三人終於爬到露出得小洞旁，攀在洞口邊三人觀察，露出得洞口隻比人頭大點，從外面看裡面黑漆漆得什麽也瞅不清楚，而且因為氣壓的問題，洞口處“嗖嗖”得往裡吸氣，感覺就像一張怪嘴在呼吸一樣。

　　“把手電給我，我先探進去瞅瞅。”王洪在兩人中間，離洞口最近，稍歇兩口氣對林建國說道。

　　“洪哥，您年齡大，要不我來吧。”林建國關心道。

　　“建國言重了，不就探頭進去瞧瞧，難道這點小事我還做不來?”王洪笑道。

　　“好吧。”林建國隻好把手電遞給王洪。

　　接過手電王洪左手攀住洞口上方得山石，身子往上挪了挪，右手握著手電探進洞裡，隨即俯下身探頭進去。

　　洞口狹小，王洪也就能伸進去右手和腦袋，左肩膀都被卡在了洞外。

　　“洪哥裡面有啥?”林建國問道。

　　“裡面是條山道，好像還有舊式礦車，有不少落石，正好把口子給堵了，再裡面太黑了看不清楚。”王洪鑽在洞裡說道，或許是因為隔著石頭，他得聲音聽來甕聲甕氣得，好似來自其他世界一樣。

　　“看來村長說得不假，日本人真在這裡挖過要塞。”林建國感歎。

　　“咦，好像還有東西。”王洪突然又念叨。

　　“還有啥東西?”林建國大聲問道。

　　“白生生得看不清楚，我的天，這東西會。。。”王洪說道後面幾乎是在聲嘶力竭的喊，與此同時他身子也開始往後縮，可還沒退出來多少，他卻又往前猛地一扎，左肩狠狠得撞在洞口邊的石頭上，發出骨頭與石頭相撞得脆響，聽的人心裡發懸。

　　“洪哥這是要練縮骨功?怎還往裡面硬鑽呢。”聽到骨頭撞在石頭上的聲音大華子聳聳肩說道。

　　一旁林建國卻覺得事情不對頭，在發現王洪露在外面的左手是往外撐，恍然大悟喊道“華子，快把洪哥往外拉。”

　　“啥?”大華子愣怔著還沒反應過來。

　　“你還愣幾吧啊，裡面有東西在攝住洪哥了，趕緊往外拉。”情況危急林建國罵道，說著攀住王洪肩膀往外揪。

　　這時大華子也反應過來了，臉色大變不敢再廢話，趕緊動手幫林建國。

　　林建國和大華子正值壯年，身強力壯，然而他們把王洪往外拉得時候卻覺得有股極大得力量在把王洪往裡拽，就算他們用出吃奶的勁兒竟也只能相持不下。

　　而腦袋在洞裡的王洪剛開始還能“唔唔。”得哼哼兩聲，可沒過幾秒就沒了聲息，左手軟塌塌得落了下來，仿佛死了一樣。

　　見此情況大華子急忙喊道“林哥咱不能拽了，再弄下去非把洪哥腦袋揪下來不可。”

　　林建國也意識到這個問題，腦海飛轉，說道“把洞口擴大，咱們扶住洪哥腦袋再說。”

　　“行。”大華子點頭開始動手扳洞口旁的石頭。

　　說來簡單，但王洪陷進去得洞口兩旁，恰好是兩塊臉盆大小的石頭，石頭正擠在上方未開挖過的山體和下面的落石坡間，急切間很難挪開。

　　如此林建國和大華子扣住石頭拚了命往外搬，因為用力過猛兩人臉都憋紫了，甚至連大華子手上被劃開得傷口都再次崩裂開，鮮血噗突突往外流，一按就是個血手印。

　　勢不容緩，大華子力氣大點，發聲喊用盡力氣終於把石頭搬了出來。同時他也用力過猛，吃不住力石頭甩在一邊，人往後栽從落石坡上倒著滾了下去。

　　滾了兩圈大華子才穩住身體，這一摔著實不輕等他再爬起來只見他腦袋都摔破了，滿頭滿臉的血。而大華子人壯膽橫，爬起來雙手抹了把臉上得血，紅著眼跑回來咬牙發狠“我日你姥姥。”喊著雙手從自己搬出來的洞伸進去，掏陷在裡面的王洪。

　　隨著大華子伸著兩隻血手進去掏王洪，林建國也抱住王洪身體往外拽。而這次兩人卻沒怎麽費力，一下就把王洪揪出來了。

　　人出來了林建國趕緊把王洪翻過來，只見王洪此時雙眼緊閉，臉色煞白，兩頰出現幾條青色淤痕，而嘴角全是血，等林建國把他嘴扳開見他嘴裡得牙齒都碎了，看來剛才洞裡得東西就是扳住王洪的雙頰和他們較勁，兩方用力讓王洪的牙都崩了。

　　“還有氣麽?”大華子見王洪情況不樂觀憂慮道，林建國探探王洪鼻息，微弱但還有半口氣。

　　“八成背過氣了，先把洪哥抬下去。”林建國說道。

　　隨即兩人抬著王洪把他從落石坡移到放器材得帳篷裡，拿了條睡袋墊在地上把他放上去。接著大華子去拿醫藥箱，林建國則翻起王洪眼皮看了看又開始給他做胸肺複蘇。

　　一通忙活，又是掐人中又是摁壓，忙了一個小時王洪嗬嘍了兩口血痰才倒過來氣，但人依然昏迷不醒。

　　人沒啥危險了，林建國緊繃得神經松下來，癱坐在地上歎道“剛才是他嗎怎回事?”

　　“林哥，剛才我伸進去掏洪哥，摸到個像柴火棍一樣的東西，乾巴巴得一碰到我的手就抽走了。”大華子喘著粗氣說道。

　　“柴火棍?你小子逗我呢?”林建國不相信。

　　“我他娘也不清楚，真是活見鬼。”大華子心底也拿不定主意。

　　“得，先不說這了，我先給你腦袋和手包扎包扎吧。”大華子也傷得不輕，林建國也不為難他了，拿起來繃帶給他包傷口。

　　這一忙又是半個小時，等所有事情都完了，天都黑了。林建國看看表，晚上七點。

　　“林哥，咱們現在怎辦?”大華子摸了摸繃帶問道。

　　“時間不早了，你和洪哥也都受傷了，咱們肯定沒法趕回去了。這樣吧，今晚我守夜，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大早咱們先把洪哥抬回去，我再找人回來收拾東西。”林建國想了想說道。

　　“成，也只能這麽辦了。”大華子點頭同意。

　　出了這麽大的事，清醒得兩人也沒心情吃飯了，大華子直接回他們睡覺得帳篷休息，而王洪則因為背了氣需要寬闊的空間呼吸，他們睡覺的帳篷又太局促，所以蓋了套被子依舊躺在放工具得帳篷裡，由林建國守著。

　　入夜無話。

　　從七點開始林建國便坐在王洪身邊守著，時不時看看他的情況，欣慰得是王洪再沒出啥問題，一直在昏睡。

　　“咕咕嘎嘎”熬到凌晨兩點，四周一如之前又開始出現飄忽得聲音，聽到聲音眯怔中得林建國警醒過來，下意識罵了句“作怪”，便出了帳篷準備放放水清醒一下。

　　剛一出帳篷林建國迎面就碰到了大華子，見到人林建國問道“你不睡覺出來幹嘛?”

　　大華子說道“媽了個巴子，這蛙叫吵得我睡不著，我去找找這死蛙在哪兒。”

　　“快別整了，大黑天得你哪能找到。”

　　“不行，老子今天煩透了，非的把那死蛙得屎捏出來出口惡氣。”大華子惡狠狠說道。

　　“管不了你小子，我去小便，你找找就去睡吧。”林建國自知管不住大華子，也就任由他去了。

　　“嗯。”大華子應了聲，便往旁邊的樹林走去。

　　找地方解決了問題，林建國準備回到王洪身邊，然而當他回到帳篷時卻發現一直躺著的王洪不見了，與此同時帳篷外發出“吱”得一聲。

　　循著聲音看過去，林建國發現不知何時帳篷得後篷布上竟然印出來一張人臉。

　　人臉五官俱全，但隔著篷布只能印出來眼窩和空洞得大嘴，顯得鬼氣森森。同時那張臉得左右兩旁還印著兩隻手掌，看樣子似乎有人爬在篷布上想看到裡面或者鑽進來一樣。

　　乍一看到這麽恐怖得人臉陰影，李建國瞬間怔住了，一動也不敢動，而冷汗則爭先恐後得冒出來。

　　一人一臉僵持了半分鍾，林建國發現人臉附近的篷布上竟然出現濡濕得痕跡，濕痕呈現黑紅色， 像是血沁在了篷布上。

　　見這種情況林建國突然想到大華子腦袋上有傷，也只有他得臉爬在篷布上，傷口綻開才會濡濕篷布。

　　想到這裡林建國氣不打一處來，大罵“王八蛋，大晚上不睡覺跑出來嚇唬人，你他娘找練呢！說，你小子把洪哥搬哪兒去了。”說著話林建國氣衝衝得跑出去繞到帳篷後面，準備揪住大華子練他丫的。

　　然而當他跑到後面時發現哪裡有大華子得身影，帳篷上只有一灘暗紅的痕跡。

　　此時林建國走過去，伸手在帳篷上摸了摸，抬手發現手掌上果然全是血液。沒有人卻有灘血，林建國當下就懵了，全身毛孔緊縮。

　　“哢哢。”詭異得聲音響起，像是在劈柴火棍。

　　聽到聲音身子已經嚇僵得林建國緩緩轉過頭，當看到眼前的一幕時，他得瞳孔瞬間縮成了一個小點。

　　毛月光下，距離帳篷不遠處得一株大柳樹上搖搖晃晃掛著許多白影。借著淒慘的月光，林建國終於看清那些晃悠得白影竟然是一具具灰白色的乾屍。

　　乾屍裡面成人小孩都有，全都縮成半人高的一團倒掛在樹枝上，隨著山風吹動互相撞著，並且像風鈴一樣發出“哢哢”得聲音。

　　而屍群最下面則掛著兩具新鮮的屍體，一具是閉著眼嘴裡全是鮮血和碎齒得王洪，而另一具則是繃帶散落滿臉鮮血，瞪著雙眼直勾勾看著林建國得大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