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用多禮,錢將軍你們繼續,孤在這裡待會。”楊暕向錢烈憲說道,便徑自走到了帥帳後面的休息間,翻閱放在案幾上的書冊,上面放在全是軍中將領、兵馬人數,軍械等方面的帳冊,正當楊暕隨手翻閱了幾下,有點興致缺缺的時候,就見錢烈憲走進了後帳,“殿下,末將已經下令擊鼓聚將,請殿下上前堂入座!”
“恩!”楊暕點頭道,他今天來北大營,除了看看李景是否將四人調到了軍中外,就是想見識一下軍中的幾位將軍。
跟隨錢烈憲來到了前堂,楊暕發現已經有七八名將領來到了大廳中靜靜等候,看到他便立即起身施禮道,“見過大總管!”
大總管?驀然間聽到這個稱呼,讓楊暕是極度不舒服,心裡一下子想到了大內總管許翔。不過仔細一想,他是楊廣任命的武威行營行轅大總管,而自己又在軍營裡,諸將這麽稱呼他也沒錯,就面讓承受了這個稱呼。
“諸位不用多禮,請坐!”楊暕緩緩說道,他徑自走到帥位上坐下,眾人才一次落座。隨即又有幾名將領依次來到大帳,見到楊暕便向他施禮,然後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漸漸的大帳裡坐滿了軍中的將領。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片刻,又是一通鼓聲響罷,楊暕環視了大帳一周,見只有兩個位置空著,便問一旁的錢烈憲,“這幾通鼓聲了?”
“三通了!”錢烈憲回答道。
“人都到齊了嗎?”楊暕問道,語氣有點冰冷。
“還有兩人沒到,分別是步軍司馬馮孝慈和參軍柴紹。”錢烈憲回答道。
“哼——”楊暕冷哼一聲,便沒有說話。而大帳內的諸將已經發現了大總管臉上的憤怒之色,噤若寒蟬的不敢出聲。
又過了片刻,就見兩個武將大步走進了大帳,兩人一走進大帳,還以為像平常點卯時一樣,有說有笑的,似乎興致很高昂。可是猛然間發現大帳內諸將都集體沉默,氣氛有點不對,就將目光移向了主帥的位置,發現帥位上正坐著一個相貌英俊去,氣質高貴的年輕人,身上沒有甲胄,可一雙眸子冰冷而蕭殺,身上散發出的濃烈的殺氣就像百戰老兵一樣。
兩人一驚,恍然間便清楚了帥位上的年輕人是誰,立即上前施禮道,“馮孝慈、柴紹見過太子殿下。”
“是馮司馬和柴參軍?”楊暕語氣冰冷的質問道。
“是大總管——!”兩人一聽楊暕的語氣,就知道眼前帥位上這位太子不好說話,就立即改變了稱呼。
“你們可知罪啊?”楊暕繼續問道。
馮孝慈和柴紹沉默不語,不過被楊暕像刀子一般的避光一逼迫,就見柴紹期期艾艾的說道,“大總管,末將在劉大人府上喝酒,今天才會——”見楊暕不好說話,柴紹就立即搬出了自己的大靠山,可是楊暕打斷了他的話頭,冷聲質問道,“孤現在問你們,三通鼓已過,你們還不到大帳點卯,你們知不知罪?”
這柴紹以前可是太子楊昭的心腹,他口中的劉大人就是劉權,而這馮孝慈是道王的手下。
他現在知道為什麽這兩人這麽囂張了,原來是有大靠山啊!難怪會目無軍紀。
在歷史上,這馮孝慈是比較有名的,但楊暕不會因此對他另眼相看,因為他沒有軍紀。
面對楊暕冷聲質問,馮孝慈和柴紹有點不敢正視他的面容,低下頭了沉默不語。
“行軍司馬,三通鼓已過而各軍主將還不能到大帳點卯,該怎麽懲罰?”楊暕問道。
“仗軍棍三十,罰軍餉半年!”坐在錢烈憲身邊的一個年紀只有三十的將領起身答道。
“那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將這兩個混蛋拖出去用刑!”楊暕吼道。
“諾!”行軍司馬領命,向帳外一聲令下,就見四名如狼似虎的士卒衝進大帳,就要將馮孝慈和柴紹拖到帳外用刑。
這時馮孝慈和柴紹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的太子真的想要懲罰自己兩人,便立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向楊暕求情,可是楊暕不理會兩人的百般哀求,兩人瞬間就被四名士卒拖出帳外。
在被拖出去的瞬間,柴紹的眼中露出怨恨之色。
片刻之間就從帳外傳來了兩人的慘叫聲。聽得大帳內的諸將毛骨悚然,再也不敢正視楊暕的了,只能低著頭沉默不語。
這就是大隋精銳府兵嗎?已經殘破不堪,軍心渙散的府兵嗎?這就是府兵的將領嗎?,沒有朝氣,沒有凶悍之氣,就連正視自己的膽子都沒有,他們還能做虎狼之師的府兵的軍人嗎?看到諸將的反應,楊暕的心頭一震,有點莫名的悲哀。
才幾年時間,大隋的精銳府兵就成了這樣子?莫名的楊暕想到了大秦帝國,大秦帝國和現在的隋朝是何等的相似。幾年時間,橫掃天下的精銳之師就成了廢物。
大業年間,除了滅吐谷渾一戰,楊廣沒有值得炫耀的武功,三征高句麗,幾百萬人死,國破家亡。
難道大隋在精銳在大業三年就已經如此了?
楊暕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就在這時,帳外傳來守衛的聲音,“稟將軍,李司,王仁恭,李靖,劉文靜四位將軍求見!”
“讓他們進來吧!”錢烈憲說道。他的話音一落,大帳外走進了四名身穿甲胄的將領,正是楊暕向楊廣索要的李司,王仁恭,李靖,劉文靜。
“李司,王仁恭,李靖,劉文靜參見大總管!”四人見到楊暕,便立即向他施禮。
“你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任命?”楊暕冷冷的問道。
“兵部已經下了調令。”李司回答道。
“那就是說,你知道自己已經是北大營軍中的一員了?”楊暕繼續問道。
李司,王仁恭,李靖,劉文靜四人一愣,不清楚楊暕為什麽會這麽詳細的問這個問題,便異口同聲的答道,“是。”
“好!很好啊!”楊暕冷笑道,“既然你們知道自己已經是北大營軍中的一員,今天又到軍中上任,那你們為什麽還要穿這樣的甲胄?難道兵部沒有發給你們盔甲嗎?”
李司,王仁恭,李靖,劉文靜沉默了!
“怎麽?覺得自己的禁衛出身就看不起府兵了,認為穿著府兵的甲胄讓你們丟臉了是嗎?”楊暕冷聲質問道,語氣冰冷的讓人窒息。
“沒有——”李司說道。
“殿下,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劉文靜出言反駁道。
“住口!”楊暕吼斥道,“李司,王仁恭,李靖,劉文靜,今天孤就很明白的告訴你們,你們要是看不起府兵,覺得這次孤將你們調到府兵委屈了你們,你們現在就可以滾了,滾回去。要是你們還想做大隋的軍人,還想做府兵的一員,願意跟孤一同西進武威抗擊吐谷渾,就立刻給孤滾出受十軍棍懲罰,再換上府兵的軍服聽錢將軍調遣。”
隋初,改革北周之製,設置十二府以統率禁衛之兵。設有“左右領左右府”,統“千牛備身”。 開皇十八年,設左右備身府。大業三年(607),隋煬帝將十二府增改為十二衛四府,合稱十六衛府或十六府(後人習慣上也稱十六衛)。此時原“左右備身府”被改為左右驍衛,而“左右領左右府”則被改為新“左右備身府”,統“千牛備身”。
千牛備身是什麽身份,到了府兵有是什麽身份,這裡面的區別很大,這點楊暕自己一恨清楚,所以他知道李司,王仁恭,李靖,劉文靜四人對於將自己調到府兵有抵觸情緒,才會當著眾將的面發怒,想要好好的殺一殺千牛備身出身的李司,王仁恭,李靖,劉文靜四人的身份優越感。
“諾!”還是出身軍功世家的李氏子弟像一個合格的軍人,聽到楊暕的命令,李司立即領命,大步走出了大帳。然後王仁恭,李靖,劉文靜也領命,跟隨在李司的身後大步走出了大帳。等到四人走出大帳,深深吸了一口氣的楊暕這才環視了大帳內的主將一眼,朗聲說道,“再過八天的時間我們就要西進武威了,面對的是二十萬吐谷渾鐵騎,孤知道大家的心情,可是你們身為大隋的軍人,就要有軍人的覺悟,平時大隋用錢養著你們,戰時你們就必須要位大隋,為大隋的百姓流血犧牲,孤也不例外。所以今天孤不想再說太多的廢話,只有一句話,就是不管你是什麽身份,不管你有多大的靠山,從今天開始你們就要遵守府兵的軍紀,就要服從孤的調遣,不然就別怪孤不客氣!”
說罷,楊暕不再理會大帳內諸將,大步離開了北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