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盡力就行!”蕭瑒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
“恩!”楊暕不願意跟蕭瑒爭執就點頭答應道。他對這一次去武威比任何人都要有信心。只不過有些話在外人面前不好說而已。
“這次西進武威,馬文會在武威城等你,你的身邊有他出謀劃策,七舅很放心,就不準備再給你推薦七舅身邊的謀士了,他們的才能比不上馬文顧愷之的。”蕭瑒很嚴肅的說道,“不過,馬文有經緯,長於陽謀,陰謀權術方面就有所欠缺了,而兩軍交戰豈能隻用陽謀而沒有陰謀呢?所以舅舅再給你說一個人,他的才學不輸於顧愷之,尤其精於陰謀權術,你能得到他的相助,這次抗擊吐谷渾會事半功倍。”
“不過——”蕭瑒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這個人脾氣很倔,二十年前因為官場失意而立志隱居山林,不遠出山入仕。你要請到他,恐怕得花點心思。”
“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楊暕非常心動,至於是否能讓這個人請出山,這對楊暕而言一點都不難,他對自己在這方面還是很自信的。
“他叫岑文象,就隱居在雞鳴山,你這次到武威,有時間的話可以去看看。”蕭瑒淡淡的說道,“老夫想,眼前正值國難當頭,岑文老頭不至於拒絕你吧!”
“多謝七舅!”楊暕欣喜的說道。
“你是老夫的外甥,我們都是一家人,這麽客氣幹什麽?”蕭瑒難得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於是楊暕又跟蕭瑒和蕭瑀又聊了片刻關於洛陽城當下的形勢,而楊暕將自己對於韋氏和商氏的懷疑跟蕭瑒說了一回。蕭瑒沉思了良久,告訴便他這件事情他會處理,讓楊暕安心到武威備戰。楊暕點頭答應。三人聊到亥時,楊暕才告辭蕭瑒和蕭瑀離開了蕭府。
第二天卯時時分,早早就起床了的楊暕洗漱完畢,又在侍女的伺候下穿上了黑色的太子蟒袍,匆匆吃了點早飯,就佩刀出門,直奔軍營。因為今天楊廣要在城外為大軍踐行,他要提前做準備。
作為三軍統帥,他沒有穿上楊廣賜給他的甲胄。因為他不習慣穿甲胄,他不喜歡,因為他覺得穿這個沒用。況且他身上有防刺服。比這個安全多了。
讓他穿著難受,他不想受這個罪,才會穿上待客時的蟒袍。
這次隨楊暕到驍騎營軍營中的還有阿魯和四百驃騎營騎兵。就在昨晚楊暕回到東宮,阿魯就到書房告訴他,驃騎營願意西進武威參戰,說他們已經歸降了楊暕,就是大隋的軍人,他們隻為大隋而活,隻為楊暕而戰。
聽到阿魯的這番慷慨激昂的誓言楊暕心裡很高興。
他不覺得西進抗擊吐谷渾騎兵多四百人能起到什麽作用,可這對驃騎營騎兵在心裡上的一種衝擊,至少可以讓驃騎營騎兵知道只要歸降了大隋,他們一個可以打仗,而且吃的穿的要比他們在突厥是好。楊暕不會幼稚的認為僅憑這點就能勸降吐谷渾騎兵,可他知道有了阿魯這個例子,今後的戰爭中總會出現第二個阿魯和第三個阿魯……
到了軍營,驍騎營已經整裝待發。
韋盧、李征等見了楊暕,立即上前施禮。楊暕回禮,開始巡視驍騎營的軍容,看到英氣勃發,戰意高昂的驍騎營八百士卒,他非常滿意。下令驍騎營開拔,目的地是洛陽城外。
半路上楊暕收到了錢烈憲派出的信使,說六萬騎兵四萬步卒已經在洛陽城外整裝待發,正在等待楊廣的檢閱,他滿意的點點頭。
片刻之後,楊暕率領的驍騎營和驃騎營跟十萬府兵在洛陽城外會和。
錢烈憲和王仁恭,李司等將領上前向楊暕見禮,眾人寒暄了幾句,就發現東方的天際升起冉冉旭日。
這時楊暕知道楊廣就要出宮到外城檢閱大軍了,就下令大軍整理軍容。
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便見城外“吱呀”的一聲洞開,首先的六百騎衝殺而出,到了軍前五十步才停止,再然後就見二百大內侍衛擁簇著一身戎裝騎在戰馬上的楊廣,奔湧著衝出了洛陽城。
楊廣雄姿英發,氣勢不減,而且還腰佩戰刀,威風凜凜。
而在他的後面是皇后和貴妃們乘坐的馬車,再後面才是六部大員們的馬車。他們是集體從大業殿出來到太廟祭祖,再同楊廣一同出城為大軍踐行的。
遠遠的看見楊廣,大軍沒有動,可楊暕和錢烈憲、韋盧、王仁恭等軍中將領立即下馬,快步迎上。
“武威行營行轅大總管楊暕參見父皇!”楊暕實力道。
“參見陛下!”錢烈憲、韋盧、王仁恭等。
“參見陛下!”十萬大軍喊道。
楊廣一眼就注意到了沒有穿甲胄的楊暕,有點不悅。畢竟楊暕是軍中主帥,又不是監軍的皇子,這主帥不穿甲胄而是穿一身王袍算是怎麽回事嘛!
不過他注意到了楊暕眉宇間的凜冽蕭殺之氣和全身上下散發出了主帥才有的沉穩氣度,剛才的不悅一掃而光,淡淡的說道,“平身吧!”
又向眾人說道,“平身!”
“諾!”楊暕和錢烈憲、韋盧等領命,給楊廣讓出了一條道,楊廣騎馬獨行,楊暕跟錢烈憲和韋盧徒步跟在楊廣身後。楊廣騎馬來到十萬大軍面前,楊廣大聲說道,“你們可堪一戰?”
“戰!戰!戰!”十萬大軍齊聲吼道,吼聲震天。
楊廣對十萬府兵的高昂的士氣很滿意,便將目光移到了府兵前面的驍騎營身上,這一看就讓他自己也吃驚非小。因為他發現這八百人騎馬靜靜的站在十萬府兵的面前,氣勢盡然不屬於府兵。而且從這八百士卒的臉上他看到了強大和自信和悍不畏死的氣概。
真是一支驍騎啊!楊廣在心裡這般想到,他的目光再次移到驍騎營士卒的身份,就更加吃驚了。因為這八百驍騎營的裝備太好了,就是他的六千內衛都比不上。清一色的馬槊,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清一色的馬上良弓,配備三壺弓箭,有三連發的短弩,配三壺弩箭。清一色的酷似橫刀的戰刀,樣式古樸,一看就是做工精細的精品戰刀。清一色的黑色甲胄和黑色戰馬。
這八百士卒跟八百內衛騎相比也不遑多讓吧!楊廣心裡這般想到,便對楊暕的練軍和治軍有了一個直觀的影響。其他跟隨楊廣身後的諸人看到驍騎營的裝備,心裡跟楊廣一樣的震驚,不由得看楊暕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敬意。
特別是兵部的人,他在看到驍騎營的一瞬間,深深的震撼於驍騎營的強悍,以往心裡對楊暕不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難以言喻的敬佩。
“不錯!就是戰!跟吐谷渾騎兵死戰到底!”楊廣繼續大聲吼道,“自從大隋建立以來,大隋軍隊就一直率領大軍南征北戰,才有了今日四方誠服的局面。可是吐谷渾狼子野心,想要南下侵佔我大隋的國土,殘殺大隋的子民,我們只有跟他們一戰。可惜朕需要北巡雁門,難以同你們一起西進殺賊,就只能讓朕的兒子代替,將吐谷渾賊子趕出大隋。”
楊廣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發自肺腑的說道,“這次你們西進,朕只能在這裡踐行,朕希望你們能夠旗開得勝!”
“巍巍大隋,永世不倒!血流不盡,死戰不休!”十萬大軍喊道,“巍巍大隋,永世不倒!血流不盡, 死戰不休!”
“大隋不倒,忠魂依在!”李征和王嗣等驍騎營喊道。人數雖少,可氣勢不輸給十萬府兵。
“大隋不倒,忠魂依在!”十萬府兵喊道。
頓時,洛陽城外戰意高昂,喊殺聲震天。
楊廣對府兵和驍騎營士卒的士氣很滿意,便要下令出發。突然聽到蕭後喊道,“暕兒——”
“母后——”楊暕回頭,就見蕭後已經下了馬車,正緩步走向他。他立即迎上前,面對蕭後“撲通”一聲跪地道,“請母后保重身體!”
“母后知道——”
蕭後極力控制住自己的哭腔,溫柔的撫摸著楊暕的臉龐,良久她送身邊的宮女的手中接過一件黑色繡龍披風,動作輕柔的披在了楊暕身上再給他系上,“這母后妃連夜為你趕做的披風,就當是母后對你這次西進抗擊吐谷渾的一點心意吧!”
“多謝母后!”楊暕叩頭了道,在蕭後不舍的眼神起身,大步走到楊廣面前,“大軍整裝待發,請父皇示下!”
“出發!”楊廣說道。
“諾!”楊暕領命,大步走到他的汗血寶馬身旁,翻身約上馬背,他左手抓著馬韁繩,右手提嘯月馬槊,氣勢凌然的向大軍下令,“出發!武威!”
轟隆隆!
十萬大軍領命,依次離開了洛陽直奔武威,頃刻間消失在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