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西沉,等到劉虔安離開書房的時候,已經是初更天了,他今天沒有去見張出塵,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雖然說上一次在張出塵口中得到了他想要的,但是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走,出府。”楊暕越想越心裡放不下,衝石強吩咐道。
石強一急,忙攔住楊暕道:“殿下,這會兒您不能出府。”
“本王怎麽就不能出府?”楊暕有些來氣道。
“殿下,奴婢知道您要去幹什麽,可這是半夜呀!”石強忙解釋道。
“對,對,對,本王糊塗了!”楊暕一拍額頭,恍然大悟道。
“那就明天吧。”
…………
元謖臉色陰沉,今天的事很明顯是楊玄感無理取鬧,彈劾楊暕的罪名也根本不成立。但楊玄感就是死咬著不放。元謖知道這件事越拖越久就越不利。
但是他的身份比不得楊玄感,楊玄感不善罷甘休,他也沒辦法,只能等楊廣的吩咐,但是楊廣卻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這讓他驚訝萬分。
“難道聖上不管這件事了?”
元謖心裡不由有所猜測。
“齊王是不過善罷甘休的。”元謖在大興的時候和楊暕接觸很多,知道楊暕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現在雖然改變了很多,但是元謖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楊暕這一次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一定不會放過楊玄感的。
更何況,現在楊暕風頭正勁,為了爭奪太子之位,他絕不允許讓這件事繼續這麽下去的。
…………
離開橋涵院楊暕頓時那張笑容滿面的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陰沉可怕的臉,他在想,這一次怎麽解決楊玄感的這件事,他知道楊廣絕不願意讓這件事拖延下去。否則對他非常不利,但楊玄感胡攪蠻纏,他也沒辦法。
上的馬車沒多久,就聽見石強道:“殿下,有人跟蹤咱們的馬車?”
“這種小事,你看著辦,不要來煩朕!”楊暕正為陳婤在牢中的待遇憂心,哪有心思聽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籲——”馬車突然嘎然停了下來。
“出了什麽事?”楊暕猝不及防之下,差點從位置上摔了下來,看來他設計馬車的時候什麽都沒忘記,就是把完全帶給忘記了。
“殿下,楚國公府的人攔住咱們的去路,說要請您到府中做客!”石強焦急的聲音傳了進來。
楊暕掀看車廂兩側的窗簾望外一看,兩側密密麻麻的站立了數十個虎背熊腰的家丁,將自己的馬車團團圍住,不少老百姓都嚇的跑的遠遠的。
“這個楊玄感膽子也太猖獗了吧!”楊暕氣的渾身直冒火,當街強行請人過府做客,這跟無視王法,隨便抓人有什麽區別。
“別理他們,衝過去!”楊暕朝石強冷喝道,他還不信了,一個小小的楚國公,就憑著幾十個家丁還就能把自己留下。
“殿下,您坐穩了!”石強得令之後,以揚馬鞭,啪的一聲抽在馬屁股上,馬吃痛,拉起馬車就往前奔去。
“上!”只聽大一人暴喝,頓時著幾十個家丁一擁而上,撲上楊暕乘坐的馬車,可他們沒想到,突然冒出十幾個手持鋼刀,個個身上都發散出凜冽殺氣的青衣大漢,將馬車團團護住,齊聲高喝:“誰敢上前,格殺勿論!”
楚國公府的一眾家丁平日裡也就是欺負小老百姓,何時見過著仗勢,那明晃晃的刀片仿佛就是為他們的脖子準備的,膽子大的還能有點鎮定,膽子小的都開始四下張望尋找退路了。
“楚國公府辦事,閑雜人等散開!”一個楚國公府的護衛統領楊鵬大喝一聲說道,這個護衛統領楊鵬今天一身湛藍勁裝,一臉的興奮,今天的事情要是辦好了,公爺保舉他升副將,再過兩年外放當個偏將軍都沒問題,因此他把自己的前途都賭上了,在他看來,這馬車中的人要是有能耐,國公爺就不會讓他動手的,他自覺自己是跟對了人,當然是舍命爭取表現了。
車被攔了下來,就在這洛陽的大街上,楊鵬用計將這條街道和相連幾條街道巡防官兵都引走了,為的就是好辦事。
楊鵬看出來了,從天而降的十六個人都是好手,以一擋十的那種,但他這邊可也不吃虧,雖說他們這些人都穿著侯府家丁的服飾,但他們卻是實實在在在戰場上廝殺過的老兵,幾十個對付十幾個,這點信心他還是有的。
“呵呵呵,我家公爺知道你有門路,也有錢,但是這個世道並不是有錢有門路就能橫行無忌的,你還是乖乖的跟我們走一趟吧!”楊鵬得意的笑道。
楊暕是火冒三丈,當齊王這麽久了,還真沒有人敢跟他這麽說話的,真是吃了豹子膽了, 強行壓住怒火,冷笑道:“就憑你一個小小的楚國公府家奴,就能請的動本公子嗎?”
“請不請的動,那我到要看看了!”楊鵬臉色微微一變,被人罵做侯府家奴,他豈能不氣。
楊鵬準備了兩套方案,一套是將楊暕連人帶車帶入軍營,以擅闖軍營,意圖不軌的罪名,將其斬殺,二嘛就是楊暕大鬧楚國公府,欲殺楚國公,被楚國公反擊所殺,兩者所殺者皆合乎朝廷律法軍規,事後銷毀所有的人證和物證,乾乾淨淨,利利落落,而且就算有百姓作證是楚國公府強行將人邀請過去的,這也沒什麽,反而更能證明這個楊暕不服之下,大鬧楚國公府,欲殺楚國公,只要把戲演好了,沒有破綻,人死了,證據沒了,一切都隨他怎麽說了。
楊玄感和楊鵬的這個殺人計劃可謂不精妙,他們都知道這個時候要是楊暕突然死了,他脫不了乾系,於是反其道而行之,所以他就把暗殺,改為明殺,而且還殺的有理有據,這樣朝廷就算知道人是他殺的,也拿他沒有辦法,為此楊鵬才精心設計了兩套方案,就連推動陰謀的沈洋都不得不佩服這楊鵬確實是搞陰謀的人才。
楊鵬自然不知道,在他面前的這個是齊王楊暕,如果知道,他也沒有這個膽子,不過這也說明楊玄感喪心病狂,在洛陽竟然敢刺殺楊暕。楊暕不知道這楊玄感是哪來的膽子,竟然這麽的膽大包天。
這才是楊暕真正疑惑的地方,楊玄感難道就這麽的白癡,不怕楊廣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