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
崔伯肅悠閑的躺在搖椅上,幾個侍女圍著給他捶腿按肩,
自從上一次跟楊暕說了關於府庫虧空的事情後,這幾天他一直帶著楊暕視查府庫,而楊暕的表現讓他特滿意,本來他還以為楊暕只是三分鍾熱度,但看這架勢,楊暕是真的要清查府庫。
但想到要清查府庫,崔伯肅又有些擔心起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河南尹的府庫有多麽的複雜,特別是永嘉倉是國家的太倉,雖然管理嚴格,但各種關系錯綜複雜,誰不知道這一次的虧空意味著什麽。弄不好會引起一場風暴。
崔伯肅正自在心裡這事,二管家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老爺,四小姐回來了。”
嬌嬌?她不在大興嗎?怎麽就回來了?
崔伯肅起身將幾個侍女趕走,才走出大門,一個少女就一路小跑著進了院子,“爹,我回來了。”
這少女名叫崔麗靜,是崔伯肅最小的女兒,也是他最為寵愛的一個女兒,自小就聰明伶俐,但性格任性,叛逆,從小就抵觸大家族閨秀的教育,反而像個男人一樣瘋瘋癲癲。
雖然如此,但崔伯肅從小就特別的寵愛這個女兒,也就由著她慣著她,不僅給她請最好的先生,他崔家的女兒也不愁嫁,崔麗靜在這種無拘無束的氛圍下長大,也就養成了活潑好動的性子,崔伯肅也曾說過,如果崔麗靜是個男人,將來一定會封侯拜相。
看到崔麗靜毫無規矩的一路小跑而來,崔伯肅急著問道:“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沒什麽事吧?”
“爹——,女兒沒事就不能回來嗎?”崔麗靜鼻子微微一皺,嬌嗔道:“人家想您了唄,怎麽,爹爹不高興?”
“高興,怎麽不高興,快進屋。”崔伯肅笑著將女兒讓進屋,一邊卻揮手將下人都趕了出去,他知道,女兒這麽早就趕回來,肯定是有事的。
一進屋,崔伯肅就數落道,“回來也不知道派人捎個信,這大老遠的,你啊,都怪為父從小把你慣壞了。”
崔麗靜笑道,“知道拉,下次不敢拉,知道爹爹疼麗麗。”
“你啊——。”崔伯肅笑指著女兒,卻是無可奈何。
“爹,女兒得到消息,齊王被任命為河南尹,這個是真的?”崔麗靜邊說邊泡了兩杯茶,坐下後才道:“這是皇帝的考驗麽?”
沉吟了半晌,將這消息完全消化了,崔伯肅才道,“不錯,這是聖上對齊王的信任。”
“表面看是這樣,實則不然。”崔麗靜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這是皇帝對齊王的考驗,太子剛去世,現在齊王是太子的最佳人選,但聖上好像對齊王不滿意,所以才有這個任命。”
“不滿意?”
“齊王雖然是聖上的二皇子,但爹你別看現在雖然國泰民安,其實是暗流湧動,現在的聖上和先帝根本就不是一個樣,。大手大腳不說,還獨斷專行。這對大隋來說,是福是禍誰不知道。現在大隋外有吐谷渾,突厥,高句麗,內有關隴世家等貴族集團,可以說是內憂外患不為過,所以太子也非常重要,聖上雖然一個敢打敢拚,勇往直前的太子,而齊王本來是個怎麽樣的他。爹你也是知道的,所以這一次聖上也是在考驗齊王。”
“而先太子剛剛去世,太子心腹還在朝堂,這些人不願意讓齊王成為太子,自然少不了一番龍爭虎鬥,再加上有些渾水摸魚的,所以將會有一場風暴需要發生。”
“爹爹要早做準備,盡量的配合齊王,和其他人劃清關系,一切手尾都要料理乾淨,一則以防池魚之殃,二則也要防備有人從您這裡找到攻汗齊王的把柄。”
崔伯肅聽到女兒這番絲絲入扣的分析,心裡登時一片冰涼,雖然他也想過,但沒有想的這麽深,他這個女兒從小就表現出了驚人的判斷能力,這些年來,看人看事極少有走眼的時候,當初把她送到族弟那裡,一來是讓她長長見識,二來也想讓她幫著探聽消息,當然最主要的原因則是想看看崔麗靜能不能找一個有利崔家的依靠。雖說他崔家的女兒不愁嫁,可崔麗靜高不成低不就的折騰了好些年,今年已經二十了,她的婚嫁已經成了崔伯肅最大的心病,偏生她自己一點也不在意。
崔伯肅沒想到崔麗靜從大興居然帶回來這麽個壞消息,登時就皺眉思索起來,這太子之爭不是決定的爭鬥,如果失敗了,跟著齊王的人沒有一個是好下場的。
就算現在自己和齊王劃清界限,如果有人成心追查,那是無論如何也瞞不了的,更何況這其中還有家族的命令,想到這裡,他大感煩悶,本以為是找到了一個靠山,哪裡知道卻是一座冰山,還是快沉了的那種。
見崔伯肅一籌莫展的樣子,崔麗靜輕聲說道:“府庫一事,女兒多少也知道一些情況,要想完全清算,不僅棘手,而且事必讓人察覺,這事極難善了,但我們也不能束手待斃,總得找出一個兩全齊美的法子來,女兒一路上冥思苦想,也未能理出頭緒,進了洛陽,卻是找到了一條出路。”
“哦,什麽出路?”崔伯肅就象是一個溺水之人突然看到一塊木板一樣,兩眼登時放光,“快說來聽聽。”
崔麗靜輕笑道:“爹爹是走進了死胡同,這件事只要我們能夠成功,到時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
“還能靠誰?”說到這裡,崔伯肅狐疑的看著崔麗靜,“你是說齊王?”他接著搖了搖頭,“不行,齊王也不一定有辦法,況且,他會在這個時候去得罪那些人嗎。”
“爹爹怎麽對他印象那麽差?”崔麗靜不解問道。
“齊王這一次是不是做做樣子誰也不知道,這麽多天了,他都沒有什麽舉動,說不定知難而退了,畢竟齊王想競爭太子,現在如果得罪了那些人,對他沒有好處?”
待崔伯肅氣咻咻的說完,崔麗靜卻是“噗嗤”一聲輕笑道,“爹爹,你這可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哦?”崔伯肅疑惑的看著自己女兒,“難道我聽到的消息不實?”
“也不盡然。”崔麗靜忍住笑,正容說道,“齊王在淮南的事你聽說了吧,以齊王在淮南的手段,這一次齊王身為河南尹,他會不作為?這不可能。如果讓聖上不滿意了,他以後還怎麽成為太子?”
“你是說齊王心中有數?”崔伯肅疑惑的問道。
“當然,否則他以後就成不了太子了,況且爹你也沒有選擇,楊昭太子的時候,因為他和關隴世家走的近,所以我們山東士族沒機會,但現在齊王身邊的關隴世家並不多,宇文述這些關隴大佬都沒動,正是我們的機會,更何況,這還是我們家族的命令。
崔伯肅聽的有點不好意思,卻仍然說道,“就算是這樣,可他有什麽手段啊?”
崔麗靜微皺了皺眉頭,“這事我也不清楚,不過從齊王在淮南的做事的風格和手段來看,不至於那麽貪婪殘暴吧。”
“哼,對於皇家來說,什麽手段不能用?“
“齊王如果是一個做大事的人,這一次絕對是個機會。如果不是,有家族在,爹你的影響也不大。”崔麗靜微嗔道,“爹爹,女兒一路顛簸,有些乏了,先下去休息。”
崔伯肅鄂然的望著崔麗靜離去的背影,“老子又是哪裡得罪這個寶貝女兒了?”
…………
在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內,楊暕除了每天去河南府處理日常事務外,並沒有先崔伯肅想的那樣處理虧空問題。而是仿佛沒發生一樣。
同時他也不停地來回傳送。一邊收購現代貨物,通過大隋商會向各個店鋪運去,一邊用藥材,黃金等到現代去換錢。
大隋商會為楊暕賺取了大量的金錢,特別是方便麵方面銷售火爆, 有供不應求的趨勢,在他的刻意安排下,限量供應,僅能維持一定的經營。楊暕的莊園也在擴大中,種植了不少現代作物。同時準備擴大水泥廠的生產。
而在現代方面,公司在許晴的經營下越來越完善,公司的服裝廠方面除了供應楊暕在隋代的銷售外還開始生產現代產品,自主經營,開始為公司盈利了。算是站穩了腳跟,搶佔了一定份額的方便麵市場。
楊暕很高興,正當他想要舉行一次慶祝活動的時候,劉衝打電話邀請楊暕參加一個私人的聚會,並且還親自過來接他。
下午四點左右,劉衝開車到倉庫大門等候。
“你好歹也是個老板,怎麽不自己買一輛車?要不我送你一輛車怎麽樣?”楊暕一上車,劉衝就開口說道。
楊暕笑了笑,說,“已經買了,不過今天在倉庫,所以沒開出來。”
劉衝開起車來很靈活,手腳並用,平穩啟動。
“你啊,我真不知道怎麽說你才好。”
楊暕綁好安全帶,笑道:“那就別說了。”
“待會吃完飯,一起去打網球怎麽樣?熱熱身,還可以泡個桑拿。”劉衝一臉賤相地說道。
“行,到時候再說。今天是什麽聚會啊?”楊暕應道,順便打探一下劉衝說的聚會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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