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這時劉媽走了出來,雙手都是鮮血,為難地說道:“怎麽辦,陳娘娘已經暈了過去,現在我也不能讓她用力,大人已經開始出血,穩婆怎麽還不來啊!”
說話的功夫,只見徐燕朝這邊跑過來,語氣裡充滿著希望和高興。
“穩婆來了,穩婆來了。”
楊暕衝進屋去,陳婤已經疼的暈了過去,下身已經開始出血,好在流血不是很多。楊暕親了親陳婤的額頭,穩婆走了進來,見楊暕在,便說道:“老爺,您趕緊出去,我們抓緊時間好嗎?”
楊暕點點頭,徐燕上前將楊暕拉了出去,門再次關上了。
徐燕將手送楊暕的腰間輕輕繞過,輕輕說道:“陳娘娘一看就是有福之人,老天爺長了眼睛,一定會母子平安的,相信我!”
欣也說道:“對啊,殿下不是常常說陳婤是壞的不靈好的靈嗎?一定會母子平安的!”
門打開了,穩婆一頭的汗水,那劉媽也在裡面幫忙,兩個人表情都很嚴肅。
韋欣見狀,突然覺得一陣涼意從背後襲來,她定了定神,道:“有什麽就說,別耽誤功夫。”
穩婆偷偷看了看楊暕的表情,害怕地說道:“孩子的胎位有問題,如果要孩子,那麽可能會血崩,失血過多,大人就保不住了,我想大概只能夠保一個,娘娘,您看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楊暕一聽頓時怒不可遏,眼睛鼓的大大的,歇斯底裡吼道:“什麽屁話,什麽叫保一個?電視劇看多了是不是!你早上來的時候,不是說一切都好嗎?怎麽現在說出這樣的混帳話來,你信不信我孤抄了你的家,滅你滿門,如果你敢讓我活一個死一個出這個門,孤就立刻將孤剛才說的話變成現實,不相信你看看。”
楊暕一激動,連什麽電視劇的話都說了出來,一旁的人自然不知道什麽是電視劇,但抄家滅門的話還是明白的,那穩婆一聽,嚇得是面無人色,立刻想起眼前這個人的身份,她完全相信面前這個幾乎已經癲狂的年輕人可以辦到。
她哆嗦著縮回屋子裡,說道:“老婦一定盡力!”
“不是盡力,是必須,否則……否則,孤就將你全家碎屍萬段,不,孤還要滅你全族!”
穩婆再也不敢聽下去,趕緊關了門,忙活去了,早上那個太子如今已經瘋了,不過難得他這麽愛自己的女人,想起也覺得是這個女人的福氣了,一般在現在,如果是個男孩子,家裡人都會保小不保大,因為老婆死了,還可以再娶,可是孩子是延續香火的,不能不要。
楊暕焦躁地門口來回地踱步,大家感覺這個時候的楊暕殺人的心都有了,誰敢去招惹他。
不多時,穩婆再次開門出來。這次乾脆跪下說話,開口第一句便是求楊暕饒命。
楊暕上前一步,湊近穩婆,兩個人眼睛的距離此刻不到五厘米。
“說!到底怎麽啦?”
“血崩……,如果用藥給散三夫人地下身止血孩子大概保不住,但孩子如果生下來再止血,那肯定是來不及的,您看……”
大家一聽。頓時急了。韋欣和徐燕還有夏雨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眼淚都出來了,個個見楊暕的樣子有不敢哭出聲來,只有忍著。
楊暕沉聲說道:“好,你去救孩子,別的事情你不用管。孩子生下來之後立刻給陳婤用藥止血。”
穩婆聽罷,趕緊趴起來,楊暕又道:“給我拿張陳婤沾血的帕子或是草紙出來。”
穩婆以為楊暕瘋了。愣在那裡,嘴巴張的比燒餅還大。
“孤讓你給我拿東西,你是不是耳朵聾了!”
穩婆被楊暕的吼聲嚇到,趕緊進去拿了一塊滿是血地帕子顫抖著遞到楊暕手上,然後轉身將門關上,趕緊去忙去了。
大家都看著楊暕,見他拿著帕子往書房地方向走,也不敢問。只聽見他大聲地說道:“有什麽事情隨時來告訴孤。孤很快回來。”
韋欣她們三個著急地在外面等著,見楊暕走遠了,夏雨這才敢大聲地哭出聲來。
徐燕走過去。哽咽地說道:“傻丫頭,這樣不好,讓殿下聽了就了不得了,希望一切都會好起來。陳娘娘地身體底子畢竟不錯,也希望可以闖過這一關。”
韋欣心裡也默默地祈禱著……
月亮已經下去了,天微微地亮了起來,第一聲雄雞啼鳴之後,屋子裡突然聽見了一聲清脆的嬰兒哭聲,聲音洪亮高亢,一個宮女將門打開,欣喜地說道:“好了,好了,孩子已經出來了,陳娘娘生了一個大胖皇孫。”
大家一聽,頓時又是高興又是難過,韋欣擦著眼淚,說道:“陳婤呢?”
宮女面有難色,夏雨大聲說道:“娘娘問你呢,陳娘娘呢?”
宮女嚇了一跳,趕緊說道:“陳娘娘又暈了過去,流了好多的血,穩婆正想辦法止血,不過……不過,陳娘娘好像快……不行了。”
這時楊暕已經快步走了過來,手上還那著一袋東西,不知道是什麽。
宮女見楊暕直接往屋子裡面走,便感激去攔,韋欣傷心地說道:“別攔了,讓他進去吧。”丫鬟一聽,趕緊將手縮了回去。
楊暕走進屋子裡,問穩婆:“用藥了嗎?”
穩婆膽顫地答道:“用是用了,怕還是來不及了。”
楊暕:“你們都給我出去,馬上給我出去。”
大家以為楊暕來給陳婤坐臨終訣別地,誰也不敢說話,趕緊跑了出去。陳婤此時已經暈厥了過去,下身還在不斷地出血。楊暕顧不得看周圍地情形,將更衣屏風推過來,然後將簡易的輸血袋掛在屏風的鉤子上,然後坐到陳婤身邊,撩起她地袖子,將橡皮管麻利地綁在她細小白皙地手關節處。然後將針毫不遲疑地扎進了陳婤的血管裡,很快,血袋的血開始慢慢地流進陳婤的身體裡。
這是楊暕按照陳婤的血樣從現代買來的,沒有先進的現代設備,這是唯一救陳婤的方法,
做好了這一切,他叫穩婆進來,穩婆抖索著走進來,還沒有發現陳婤已經輸上了血,以為楊暕要他陪葬,三魂已經去了七魄。
“繼續給陳婤止血。快!”
穩婆一聽。不敢有半點怠慢。趕緊叫了劉媽和幾個宮女開始忙活。
楊暕筋疲力盡地看著陳婤象是睡著了一樣。用手輕輕地摸著她冰涼的臉頰,孩子在宮女的懷裡哭了一會兒居然也睡著了,大家都在忙著,宮女們來回穿梭著將一盆盆的血水端出去,然後端進來乾淨的熱水。
穩婆見楊暕也只是看著陳婤,並沒有看她們,便也不好說什麽。趕緊為剛才撕裂地產道止血。
劉媽見沒有什麽效果,便走到楊暕身邊,囁嚅地說道:“殿下,這不是辦法,我們農村有個方子,您看……”
這個時候哪裡還管什麽農村不農村地,土方子往往更好用,楊暕道:“你覺得可以止血你就去做。只要可以保住陳婤地命就沒有問題。”
劉媽咬咬牙。快步走出門去,過了一會兒,和韋欣從陳婤的藥房裡找到一些草藥。放在藥裡了,放了一些白酒,找了一些紗布包裹起來,然後來到房間裡,楊暕也不看,那劉媽和穩婆折騰了一會兒,便聽劉媽欣喜地說道:“沒有流了,真的沒有流了。”
大家聽了,趕緊都跑了進來,楊暕也轉過臉去看,果然陳婤身下才換的草紙已經沒有多少血了。
大家都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楊暕更是象自己從閻王殿走了一遭,這才發現汗水已經將衣服全部浸濕了。
韋欣道:“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啊!”
徐燕:“大家還是出去吧,我去找禦醫來看看。 ”
時間象是突然放慢了腳步,屋子裡悄無聲息,禦醫也遲遲未到,連孩子的哭聲都沒有了,周圍一片安靜,楊暕坐在石階上,韋欣的嘴巴一張一合,他也聽不見她在說什麽了,腦子裡全是從前和陳婤在一起的情形,她地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個回眸,一個低頭,都是那樣的讓他記憶猶新,心疼不已。
恍惚間,楊暕仿佛又回到那天和陳婤認識的時候,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在他的眼中。
楊暕正想著,夏雨領著一個頭髮花白的禦醫來了,這個人楊暕知道,是太醫院禦醫,希望他的醫術不錯吧。
楊暕趕緊讓開,讓禦醫給陳婤號脈。
禦醫一手捋著自己花白的胡須,一手放進蚊帳裡給陳婤號脈。抬頭一看,發現頭上有個紅色的管子從屏風直接伸進了蚊帳裡,屏風上還掛著一個奇怪的袋子,可以看見裡面有少半紅色的液體,好像正通過這個管子流向蚊帳。
號脈過後,禦醫叫來穩婆和劉媽問了問陳婤的情況,這才慢慢地點了點頭,走到桌子前,文房四寶已經準備好,他拿起毛筆,慢吞吞地說道:“陳娘娘如今已經不再流血,應該沒有什麽大礙了。女子懷胎十月實屬不易,生產前已經氣血兩虛,故而會出現血崩的情形,大概是陳娘娘的身體底子本身還好,所以還可以一直堅持下來。”說到這裡,禦醫又回頭看了看那紅色的管子,然後頗有深意地看了看楊暕,嘴角露出一絲奇怪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