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幹嘛要生她的氣啊?”楊暕不解的問道,繼而就想到了單雄信話裡的意思,就意味深長的看了單雄信一眼,說道,“單兄,其實單姑娘要比你精明多了,你這個妹妹不簡單啊!”
單雄信一陣疑惑,不解的問道,“殿下的意思是?”
“你以為王氏和李氏這次專程上門請罪,他們是看在孤的面子上嗎?不是,哪怕孤是太子,還沒這麽大的面子,這一切都是因為父皇。所以,像今天這樣能夠讓王氏和李氏低頭的機會,恐怕以後就不會再有了。你說這麽難得的機會讓你們兄妹遇到了,單姑娘又豈能會白白的浪費了?”楊暕淡淡的笑道。
楊暕可知道這些世家的態度,雖然他是太子,但是他也知道,有時候他的身份並不好用,在面對這些世家的時候,不要說他是一個太子,就是楊廣也不得不小心翼翼。
像今天這樣,其實楊暕也知道這已經還不錯的了,否則這兩人是不會出現在他面前道歉的。如果這是在明清,楊暕一點也不擔心,那個時候的世家已經成為了過去式,但是在隋朝,世家還處於巔峰時期,世家影響力還需要幾百年才減弱。
發現單雄信還在一旁發愣,他就不再言語,徑自轉身走進了府中。
…………
再說王肅跟王嗣回到府中,王肅將自己的侄子王嗣狠狠的訓斥了一頓,狠狠的出了一口在單雲英身上受到了氣,這才覺得心裡舒服了很多,才平複了一下心情向自己父親王緒的書房而來。
王緒年紀已經過了五十,身體有點發胖,可是皮膚白嫩,可見他在這方面保養的極好。他正在看書,看到兒子走進書房臉上隱隱之間還有幾分不快,他便問道,“怎麽了?今天到太子殿下那裡受了氣?”
“哼!不就是一個太子嗎?又什麽了不起的,敢這樣欺辱我王氏,遲早我一定跟他好好的出了這口惡氣。”想到在單雲英面前低聲下氣求情的場面,王肅就狠狠的咬牙切齒的說道。
“混帳,怎麽說話的?為父告不知道訴過你多少次了,要遇事要冷靜,要學會將自己的喜怒哀樂隱藏在心裡,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就像一個受了傷想要處咬人的野狗,哪裡有半點像我王氏繼承人的樣子?”王緒聽到王肅說的話就立即劈頭蓋臉的吼斥道。
王肅被王緒一陣訓斥,突然發現自己剛才的話說的有點冒失,就立即向王緒認錯道,“父親,剛才是兒子一時氣憤才會口不擇言還請父親責罰!”
王緒見兒子似乎發現了自己錯在了什麽地方,立即向他認錯,就很欣慰的點點頭,語氣緩和問道,“將門關上,再具體說說你到太子殿下那邊發生的事情吧!”
王肅轉身關上了書房的門向王緒詳細的敘述了一回自己到楊暕府上為侄子王嗣請罪過程。王緒聽完他的敘說沒有說話而是沉吟了片刻才問道,“你說說,通過這次接觸你覺得太子殿下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楊暕成為太子,對天下的任何一個世家來說是一次考驗,因為所有人知道,太子是未來的皇帝,他的一舉一動代表著他們這些世家的生存之道。
王緒這麽一問,王肅倒是沒有立刻出言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後他才收回思緒,字斟句酌的說道,“父親,以兒子看太子楊暕為人謙虛,頗有心機,只是有點懦弱、缺少主見,是一個難以成大事的人。”
“恩——?難道不像是別人說的外表溫和而心機深沉、胸藏經緯之人嗎?”王緒奇怪的問道,他聽了不少關於楊暕的評價,現在聽到兒子的見解而傳說的有誤,他不由的開始皺眉不已。
“這點,兒子倒是真沒有發現。”王肅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又看了父親一眼,他開口說道,“不過兒子覺得他們對太子的評價有點高。”
“照你這麽一說,為父還真覺得太子殿下這個人不簡單啊!”王緒感慨道,“那人是為父最佩服的一個人,他說楊暕是一個胸藏經緯之人為父自然一點都不懷疑。可是你一向頗有識人之能,你說太子楊暕是一個難成大事的人,為父自然也信。現在你跟他的評價有出入,這肯定不是你們兩人在識人認人方面出了問題,而是太子楊暕太會隱藏自己了,他們在你跟別人面前都沒有表現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才會讓你們有這樣的判斷。”
“那父親的意思是?”王肅問道。
“看來之前我們還是輕視了太子了,看來楊暕被封為太子,並不是聖上心血來潮。”王緒語氣凝重的說道,“不過現在發現這了也不晚,他剛回洛陽,除了原來齊王府的人在朝中沒有一丁點的根基,我們想要在他還沒有發展起來的時候對付他,倒是不用太費心思。”
“父親的意思是要和太子作對?”王肅陰險的說道,臉上的欣喜之色一閃而出。
“為父就是這麽想的,這也是那人的意思。”王緒的眼裡閃過一絲陰霾之色,繼續慢條斯理的說道,“不過你還是要注意,他是聖上的兒子,現在剛封太子,他正是聖眷日隆的時候,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觸霉頭,想要對付他還需要借助他人的力量。
“兒子明白了,請父親放心,兒子會想一個比較穩妥的辦法。”王肅立即點頭回答道。
“恩!你明白就好,只是不要操之過急,距離明年三月份還有一年的時間,我們有的是時間。”王緒胸有成竹的說道,然後就見他的話鋒突然一轉,語氣嚴厲的說道,“既然你說那個叫單雲英的姑娘想將嗣兒發配充軍,而太子殿下又沒反對,我們就隨了他的心思,明天你就將王嗣送到軍中,讓他參軍入伍。”
“父親,你這是——”王肅吃驚不已,他是為了不讓王嗣被發配充軍,才會跟單雲英低聲下氣的求情,現在父親盡然要親自將侄子送到軍中。
“到現在你難道還沒有看明白嗎?我們看似太子殿下已經放過了嗣兒不追究他的罪名, 實則是他已將嗣兒抓在手裡,又何必再追究嗣兒的罪名呢?而這個時候我們要是不將王嗣送到軍中,讓他遠離洛陽城,恐怕到時候他就會被太子所利用了。”王緒對兒子的遲鈍有些不滿。
聽完父親的解釋,王肅驟然間想到了為了不讓自己被發配充軍,王嗣答應的單雲英要求,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點陰沉,“沒想到還是被他給利用了!”
“所以為父才會說太子不簡單啊!”王緒意味深長的看了兒子一眼幽幽的說道。
“可是楊暕以前不是個紈絝子弟嗎?”王肅有些不解的問道。
“你真以為楊暕以前是紈絝子弟?”
王肅不解的問道:“難道不是嗎?”
“一個紈絝子弟能變的這麽的有心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一句話千古不變。唯一的解釋就是楊暕隱藏的太深了。所以這件事你一定要馬上去辦。”
“父親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將王嗣送去軍中!”王肅很不甘心的說道。
“恩!你要知道權力鬥爭是不能沒有犧牲的,有的時候為了更大的利益必要的犧牲的值得的,你今後切不可再有婦人之仁的想法。”王緒開始教導王肅道。
王肅沉默不語,似乎正在思量王緒說的這句話,良久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厲色,躬身答道,“多謝父親的教導,兒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