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他跟石強走到了門口,有一個內侍匆匆來傳旨,說陛下召見太子殿下到禦書房覲見。他稍思量就猜到了父皇這次召見自己,很有可能就是為了昨天洛陽街口的鬥毆,不敢怠慢,立即換上了衣服,跟著這名內侍匆匆進宮面聖。
這兩個月他是這裡的常客,已經熟悉了去禦書房的路,不需要傳旨的內侍在前面領路,沒片刻時間就到了位於大業殿旁邊的禦書房外。
到了禦書房門口,發現石強的乾爹,大隋皇宮內務府總管許翔早已立在禦書房的門外候著,看到楊暕,他微一躬身說道,“太子殿下,陛下正在書房等你。”
“多謝許公公!”楊暕很客氣的說道,
禦書房是大隋最神聖的地方,能夠進入這裡的,都是一個個赫赫有名的人物,但對於楊暕來說,這禦書房並沒有什麽稀奇。
楊廣剛上完早朝,現在正在翻看朝議是的奏章,見到楊暕走了進來不及他施禮就開口問道,“暕兒,這兩天你的事完成了嗎?”
聽到楊廣說的第一句話是問這個,而不是斥責他參與了昨天的街頭的鬥毆,楊暕一下子就猜到了楊廣今天召見自己肯定不會為了追究自己在街頭鬥毆的罪責,他就笑著說道,“多謝父皇的關心,兒臣基本已經安排了。要不是昨天一戰,兒臣早就來報告父皇了、”
“你還真敢說啊!你以為朕的軍隊是什麽?是你的借口嗎?”楊廣今天的心思似乎不錯,被楊暕的回答逗樂了,便笑罵道,“混小子,現在你已經不是齊王了,而是大隋的太子殿下,在洛陽你可不能肆意妄為,朕不想你今後變成一個只知道遛鳥鬥雞的紈絝貴公子。”
作為帝國的太子,更多的是責任,這也是楊廣在楊昭死後並沒有立楊暕為太子的原因,因為那個時候楊廣知道,楊暕是承擔不了那份責任的,只是楊廣沒想到的是,楊暕的變化會這麽大,幾個月時間就讓他刮目相看,這讓他不得不改變主意。
當然,最重要的是楊廣現在就楊暕一個兒子,而且他從小就喜歡楊暕。
“呃——父皇,這個——”聽了楊廣的話,讓楊暕尷尬不已,他立即辯解道,“其實不是兒臣想跟他們動手的,只是那些失敗助紂為虐,而洛陽府的衙役們又因為懼怕權貴而瀆職隻願意欺負普通百姓,兒臣才會出手教訓他們的。”
楊廣見楊暕還敢跟自己狡辯,有點不悅的說道,“你這只是簡單的出手教訓他們嗎?參與鬥毆的右驍衛有八十三人,衙役有一百三十人,可只是一場鬥毆,右驍衛就重傷十五人,輕傷三十人,衙役重傷六十人,輕傷五十三人,參加鬥毆的人才二百多人,一場鬥毆就傷了這麽多,這就是你教訓他們的手段嗎?這要是兩支紀律敗壞的軍隊,讓你這麽教訓一頓,他們豈不連仗都不用打就成傷員了?”
見楊廣發怒了,楊暕只能低聲說道,“父皇教訓的對,兒臣知錯了。”
“你真的是這麽認為的嗎?”楊廣突然放下手裡的奏章直視著楊暕問道。
“父皇,兒臣並不這麽認為,其實兒臣覺得像右驍衛這樣為了個人的欲望而助紂為虐,只知道欺負普遍百姓的精騎,即便是他們的戰鬥力再怎麽強悍,這次被打成重傷兒臣也不覺得自己有有錯,反而認為這次他們傷的還太輕了。”
既然楊廣這麽問楊暕也就深深吸了一口氣裝著膽子說道,“一支兵馬,首要的就是軍紀,要是軍紀不嚴,危機時刻必會出現將令不一的情況,而士卒驕狠,必輕敵,戰時要是遇到強敵不破,軍心必將渙散,到時候只能一敗塗地。就像令民與上同意也,故可以與之死,可以與之生,而不畏危。但是這右驍衛號稱是大隋的精銳之師,卻只是一群欺男霸女的烏合之眾,這種人兒臣覺得,是應該給他們一個教訓。”
哼——”楊廣冷哼一聲,“照你這麽說,朕的右驍衛除了只知道欺壓百姓,遇到強敵一敗塗地之外,就一無是處了?”
“請父皇恕罪,兒臣不是這個意思。”楊廣的反問讓楊暕一愣,驚得他立即請罪道,“兒臣認為現在的右驍衛太過驕橫自滿,以為自己是父皇的禁軍就不將大隋諸軍放在眼裡,要是長此以往下去必將會導致軍力渙散,軍紀敗壞,到時候恐將會變成不堪一擊,只剩下徒有虛名。”
“看你將朕的右驍衛說的這麽不堪,朕倒是差點忘了你現在在學兵法,又親自訓練了親軍,有你的親軍珠玉在前,難怪右驍衛會在你眼裡稱不上什麽驍騎。”楊廣淡淡的說道,只是他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既看不出任何的喜怒,“既然你學過練兵征戰之法,那朕就考考你,你倒是說說該怎麽處理右驍衛助紂為虐這件事情?”
楊暕心中有些奇怪,因為楊廣這個問題讓他有些意外,軍隊在任何時候都至關重要,所以在楊暕看來這件事怎麽解決楊廣心中早就清楚了,只是沒想到的是,楊廣在這個時候竟然問他的意思。
兩人的談話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楊暕也就不想再唯唯諾諾的藏著掖著,他索性就大大方方的說道,“將以誅大為威,以賞小為明。”
說完,他抬頭看了楊廣一眼,發現楊廣只是靜靜的看著他,他就繼續說道,“殺一儆百,恩威並重,右驍衛之所以成為紈絝子弟的幫手,就是因為他們紀律不行,在這方面必須徹底的改變,否則換湯不換藥,右驍衛的戰鬥力將會越來越低,軍隊不是紈絝子弟該插手的地方,要求的是鐵面無私,這也是兒臣認為處理右驍衛助紂為虐的最佳辦法。而且,兒臣覺得在處理右驍衛這件事情上賞不逾日,罰不還面才能收到最佳的效果。”
“殺一儆百,恩威並重。”楊廣沉吟了片刻,眼中露出了欣賞之色,他微微點頭道,“殺伐果斷,果然有幾分鐵腕治軍的風采。看你這麽說倒還真是學了幾分手段。那朕再問你,要是讓你練一支精兵,你該如何遍練?”
說到練兵之道,這是楊暕的強項,他向楊廣侃侃而談,“教戰之法,必申三五之令,教其操兵起居進止,旌旗指麾,陳而方之,坐而起之,行而止之,左而右之,列而合之,絕而解之,無犯進止之節,無失飲食之宜,無絕人馬之力。令吏士一人學戰,教成十人;十人學戰,教成百人;百人學戰,教成千人;千人學戰,教成萬人;萬人學戰,教成三軍之眾。”
楊廣是一位文治武功的皇帝,到現在他統軍征戰二十年,聽完楊暕口中的練兵之法,就覺得楊暕說的這個練兵之法非常的注重實效,臉上便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問道,“這是訓練你的親軍的法子吧?
“是的,父皇。”楊暕坦誠的說道。
他的幾支親軍的訓練楊廣不得不不知道,所以他並沒有什麽隱瞞。
“殺戮果斷,是治軍的本事,你的親軍訓練的不錯。”楊廣突然感慨道,隨即他看了楊暕一眼,語氣凝重的說道,“你既已得到兵學精髓,可有信心為朕練出一支不輸於你的親軍的精兵?”
“回父皇,要是以平常的方法訓練,要想訓練出一支精騎,則需要十年的時間。所以兒臣不能保證短時間內能夠為父皇訓練出一支數萬精騎,可是用三年時間想訓練出一支人數在一萬左右,戰力不低於虎賁鐵騎的驍騎,兒臣自問還是能夠做得到。”楊暕很有自信的朗聲答道。
虎賁鐵騎雖然只有一千人,但是他的戰鬥力是極其恐怖的,和狼牙,飛熊軍三支軍隊,楊暕是花了很大的心血的,因為導引術的原因,楊暕自然不會簡單的訓練成一支軍隊,而是想訓練出一支修煉導引術的軍隊。
為了提高這三支軍隊的戰鬥力,楊暕還用藥丸給他們修煉,這三千軍隊的代價可以養十萬普通軍隊了。
“你敢向朕立下軍令狀嗎?”楊廣突然“騰”的一下起身,他目光緊緊的盯著楊暕問道。
楊暕的三支軍隊的厲害,楊廣早知道了,他可沒想到楊暕會這麽也本事,不過楊暕訓練的這三支軍隊的代價太貴了,哪怕是一國之君,楊廣也有些承受不起。
所以他向楊暕提出能夠給他訓練出一支不輸於像虎賁鐵騎一樣的精騎時就沒有指望能夠得到想要的答案,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楊暕說自己用三年時間就能訓練出一萬像虎賁鐵騎一樣的驍騎,這不能不讓他動心。
虎賁鐵騎——這四個字對於戰爭而言意味著什麽?楊廣比誰都清楚。
一支強悍的軍隊在戰場上可以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楊廣參加過多次的戰爭,自然知道這種軍隊的至關重要的作用。
而楊暕的虎賁鐵騎是從幾萬人中挑選出來的精銳,是修煉導引術的軍隊,以楊廣的眼光自然看的出這虎賁鐵騎的相比尋常。
所以在聽到楊暕說三年的時間能夠訓練出三千像虎賁鐵騎一樣的驍騎時,楊廣才會表現的這麽失態。
“兒臣願意立軍令狀!”楊暕不暇思索的說道,他的神情堅定,語氣鏗鏘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