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洛洛大方》第31章 請柬
  “你看,我說他今天到家,沒騙你吧?”馬豔菊一邊笑容可掬地說著,一邊拉起冰兒走到金宇風跟前來,“兒子,你去北京這麽多天,到底是去幹什麽了,你說是公乾,我問了你爸爸,你爸爸說不是他授意的,你到底去北京幹什麽了?”

  馬豔菊的刨根問底金宇風早就預料,因為旅途疲累,他心裡頗有些懊惱了,又經母親這一番囉嗦,便更加煩躁起來。

  “媽,我很累了,要洗澡睡覺去。”金宇風拋下一句話便往二樓衝。

  馬豔菊的聲音也提高了音調,道:“你什麽態度?你看人家冰兒好心好意來看你,聽說你要回來她早早就在這邊等候了,你回來一眼都不看人家,一句話也不同人家說,你這樣對得起人家嗎?”

  金宇風煩躁地回過身來,他眉頭緊蹙著,站在樓梯上,一手扶住樓梯扶手,道:“媽,我真的很累了。”

  賴冰兒連忙微笑著說道:“宇風累了就先去休息吧,我和阿姨說說話先。”馬豔菊還想說些什麽,被賴冰兒製止了。

  金宇風兀自上樓洗澡睡覺。一覺醒來天已大黑。他隻覺饑腸轆轆,起身走到樓下去,見賴冰兒還在沙發上坐著。她端坐在那裡的樣子神聖而端莊,就像一尊觀音,和滿室的金碧輝煌顯得那樣協調。金宇風站在樓梯上遠遠地注視著,不禁產生了錯覺:和自己比起來,冰兒倒更像是屬於這個宅子的。她和這個宅子一樣的奢華,甚至一樣的勢利。

  賴冰兒抬起頭來,見宇風正站在樓梯上失神地看著自己。他穿了純白的襯衣,領子和袖口都熨得棱角筆挺,深色的西褲穿著襯衣外頭顯得身材越發修長。人這一輩子可以同時喜歡上兩個人嗎?那夜在咖啡館看著楊羽傑的背影蹣跚地走遠,她依稀覺得自己並不曾忘記他,時光仿佛又回到高中時代。她和他去小旅館裡開了房,她把作為女孩最珍貴的第一次給了他之後毅然決然要分手。她知道楊羽傑的家世背景是絕對入不了賴思明的眼的,潛意識裡她覺得把自己最純真的東西給他,算是給他的補償,算是對那段純真愛戀的告慰。在高中的那個班裡,同學們是把她和金宇風湊成一對的,大家總拿他倆開玩笑,無論家庭還是樣貌,他們都無比登對。在大家的起哄裡,楊羽傑當然不是滋味,而她卻憑空對金宇風生出好感來。是的,各個方面,金宇風才是她的真命天子。就算從高中時代起,她就知道金宇風喜歡的人是低一屆的學妹歐陽千月,她更知道喜歡是一回事,婚姻是另一回事,家境貧寒的歐陽千月就算成績再優異也終將進不了豪門金家的大門。今天在金家客廳坐了半天,她更加深刻地感受到,她才是屬於這棟宅子的。

  “你還沒有走?”金宇風已經從樓梯上走下來,他將雙手插進褲兜,就那麽風度款款地走到賴冰兒跟前來。她沒有走,他的臉上並沒有喜悅,更多的是流露出一種負擔和厭惡的表情。

  “你睡醒了?”賴冰兒的聲音很溫柔,她原就是個美人胚子,又從小養尊處優著,白皙的皮膚簡直吹彈得破。她笑起來,嘴角微微上揚,隱隱約約露出兩個小小的梨渦,這讓金宇風在第一時間便想起了歐陽千月那兩個深得仿佛盛滿**的酒窩。賴冰兒有著極長的睫毛,因為刷了睫毛膏,更顯漆黑,又用夾子夾過,沉重地向上翹著,襯得眼窩裡的瞳仁就像布娃娃的眼睛,微微地透出點幽藍。

  “我媽呢?”金宇風問。

  “阿姨去飯廳看可以開飯了沒,本來讓我叫醒你,沒想到你自己就先醒了。”

  賴冰兒正說著,金宇風注意到茶幾上放了幾張大紅的請柬,燙金的字體,高檔的印刷。他隨手拿起來,翻開一看,是一份婚禮請柬,上面赫然寫著“金宇風”和“賴冰兒”的名字,金宇風一下睜大了眼睛,拿著請柬的手在微微發抖,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質問賴冰兒道:“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請柬都寫好了,我卻不知道結婚這件事?”

  “阿姨說等你從北京回來就會跟你說這個事的,結婚是經過兩家長輩商量之後定下來的。”賴冰兒表現得十分平靜。

  “我結婚為什麽我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金宇風的眼睛裡有許多毛細血管在破裂,他太震驚了,他們居然把他當做可以隨意糊弄的孩童,連結婚這樣一輩子的大事都可以不知會他。馬豔菊是不講理的,那麽金東旭呢?他的父親總該是個明理的,為什麽卻和馬豔菊一道擺布他?不行,他要找父親理論去。金宇風抓著請柬,拋下冰兒,急匆匆向外走去。馬豔菊正走到客廳,看到金宇風火急火燎的樣子,便喊他:“宇風,吃飯了,你這是去哪兒?”

  金宇風頭也不回,一陣風衝向車庫。

  馬豔菊回頭看冰兒,冰兒十分淡定地立在沙發旁邊,她笑著對馬豔菊道:“阿姨,宇風有事,我們先吃飯吧!”

  馬豔菊隻好悻悻然地和冰兒去飯廳吃晚飯。

  金宇風正走到車庫,就見金東旭剛停好車從車子裡出來。他把手裡的請柬沒好氣地揚到父親跟前,質問道:“爸,什麽原因要這樣對我?”

  金東旭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沒有直接作答,停了許久道:“冰兒不是你高中同學嗎?不管樣貌還是家世背景和你都很登對,這算是一樁極好的姻緣,爸爸不覺得這樣安排對你有什麽不好。”

  “家世背景真的很重要嗎?婚姻不應該建立在愛情的基礎上嗎?交易的婚姻不會長久和幸福的。”對著金東旭,金宇風還敢說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如果對著馬豔菊他是說不出這番話的。

  長久的沉默之後,金東旭說道:“也不盡然,我和你媽就挺好。”說完,他越過金宇風徑自出了車庫。望著父親的背影,回味著父親的話,萬千愁悶鬱結在金宇風胸口。驀地,他上了自己的車,將車子倒出車庫,然後一踩油門便出了金家大宅。

  金宇風將車子開得特別快,他想去找千月。這時這刻,他無比想見千月。他給千月掛電話:“千月,能出來陪我喝酒嗎?”

  “你怎麽了?”電話那頭,千月狐疑地問。

  “就是想見你,想你陪我一起喝酒。”

  千月聽出金宇風聲音裡的愁悶,她沒多耽擱便換了衣裳,到巷口去等他。

  金宇風的車子很快出現在巷口,黑色的車子在薄薄的暮色裡就那麽突兀地闖到歐陽千月跟前來。

  “你怎麽了?車子開這麽快?”金宇風已經搖下車窗,千月跑上前嗔怪道。

  金宇風臉上寫滿愁悶,似乎隨時隨地都想找人發脾氣的樣子,但是他的面前是千月嬌俏可人的小臉蛋,他不能衝她發火。千月就像他最珍貴最珍貴的寶石,他只會愛她。

  “千月,我心情不好。”金宇風柔聲說,聲音裡有許多頹敗和乏力的感覺,他的腦袋就沉沉地擱在方向盤上,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你怎麽了?”千月也蹙緊了眉頭,美人痣就嵌在突起的眉心上。

  金宇風的手從車窗內伸出來,搭在她的腦袋上,使勁揉一揉,便揉亂了她的卷發。“快上車吧,公主,我需要你的安撫。”

  千月將他的手從頭上拿下來,順從地從車前繞到另一邊車門旁,打開車門上了副駕駛座。她除了會和他在言語間抬抬杠之外,實在是個乖得不能再乖的女朋友。她不跟他討任何禮物,也不要他請她吃好吃的,甚至她拒絕他幫她償還讀大學時申請的助學貸款。只有阿殘的手術費,她似乎走投無路似的答應讓他幫她。這樣善良柔順的她卻得不到母親的認可,就是因為所謂的家世背景嗎?佛說眾生平等,可是佛的政令在人類社會無法暢通。

  金宇風已經發動了車子。他和千月去了“酒隱”。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叫了一箱易拉罐的啤酒。掀起易拉罐上的拉環,金宇風將一聽啤酒放到千月跟前,“今天晚上陪我喝個夠,好嗎?不醉不歸。”

  千月推開那聽啤酒,道:“我明天還要去醫院做骨髓配型呢,不能喝酒,還有你幹嘛心情不好?”

  金宇風無法回答千月,他不能告訴她母親已經幫他安排好了一樁婚事,連請柬都寫好了,而他這個準新郎卻絲毫不知情。他不能告訴千月他無論如何都做不通母親的思想工作,他沒有辦法把這個世界上他最愛的人三媒六聘、光明正大地娶進門。他沒法讓千月知道原來他是這樣一個懦弱的無用的人,他是這樣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他只能把千月推回來的那聽啤酒一仰脖“咕嚕咕嚕”地喝掉。冰涼的啤酒冒著氣泡從下巴滲進脖子裡去,刺激著皮膚。

  千月已經搶下他手裡的酒,滿是擔憂的目光哀哀地望著他,聲音怯怯的,問道:“宇風,今晚你怎麽了?中午分開的時候你還好好的,為什麽現在心情不好?是因為回家幫我跟伯父伯母借阿殘的治療費,伯父伯母不肯嗎?”

  金宇風抬起頭來,酒吧裡的暖氣開得很大,他覺得渾身燥熱得很,眼睛周圍有鹹澀的液體,不知道剛才是沾了啤酒還是流了眼淚,被暖氣烘幹了皮膚緊繃繃的。看著千月可憐巴巴地張著大眼,他心裡充滿了不忍,他伸出手去揉揉千月的頭髮,他還沒來得及籌集阿殘的治療費就被那個結婚請柬搞亂了方寸。

  “不是,千月,你不用為阿殘的治療費擔心,我會想到辦法的。”金宇風聲音暗啞地說。

  “如果實在很困難,不要為難,宇風,你知道,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的錢,我是被你對我的愛感動而後愛上你的。阿殘的治療費,我會想辦法,洛洛說她會盡力幫我。”

  “千月,”金宇風喚她,有一絲柔腸百結的意味,他的手從她的頭上滑到臉頰上,他撫摸著她微微發涼的面頰,酒吧裡暖烘烘的,但是千月的臉頰是冰的,宇風想著就絕心疼,“不要老是倚賴洛洛,相比學姐,我更應該給你依靠。”金宇風說著,又開了一聽啤酒,仰頭喝下去。千月看著他悶頭喝酒的架勢不再勸他,她不懂宇風為什麽心情不好,她只是想陪著他解悶。

  “告訴我,今天你遇到了什麽事,為什麽心情這麽不好?叫我出來,雖然我不能陪你喝酒,但可以聽你傾訴,可以幫你分析,可以為你排解的。”

  宇風已經兀自喝下幾聽酒,千月的話令他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一鍋亂燉。他怎麽可以告訴她他和賴冰兒的瓜葛,千月是個單純的小女孩,如果她知道馬豔菊根本不接受她,那麽自尊心說不定會讓她絕然離他而去。他不要失去千月,哪怕拖住賴冰兒的婚約,讓他想一想,讓他好好想一想,他一定會想到辦法的。金宇風有些醉了,在男生裡頭,他酒量不算好,連喝幾聽啤酒已經超出了他的極限。看著千月的目光也變得迷離飄忽,“千月,我不想失去你……”金宇風眼裡又有潮濕的液體升騰起來。

  千月握住宇風的手,承諾似的說:“我不會離開你的,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就算你膩了煩了,我還是要纏著你。”

  見千月這樣說,宇風像是放了心似的,“好,我信你,也請你相信我,不管何時何地,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今晚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去,好不好?”千月問,口氣像在安撫一個小孩子。

  “不要,”金宇風突然嚷嚷起來,“我不要回到那個家,千月,你不懂,我特別討厭回到那個家裡去,沒有溫暖,沒有自由,沒有我渴望的東西……”

  “可是你醉了,要回家休息。我扶你走。”千月站起身拉起宇風,宇風趔趔趄趄的,酒精令他的腳步明顯不穩,結了帳,他們一起出了“酒隱”。一陣夜風吹過,金宇風激靈靈一凜,酒醒了幾分。他的手攬在千月肩上,步履踉蹌地找到車子。他雖然瘦,但因為高,又喝了酒顯得笨重,千月一個抓他不穩,他就撞到車子上,手肘撞得生疼。千月趕緊上前扶她,他乾脆攬住千月一起平靠在車門上。面前是燈火通明的星級酒店,耀亮的燈光亮瞎狗眼。金宇風笑起來,指著那高聳的建築物說:“千月,我晚上就在這裡睡,我不回家去。”

  “還是回家吧,不然伯父伯母會擔心你的。”千月勸。

  金宇風衝著千月搖搖手指,道:“我已經是大人了,不需要他們擔心,他們啊,從小到大都沒擔心過我,他們隻擔心他們自己的生意、名望……”宇風苦笑起來。

  千月有些迷糊,她看著金宇風帶著醉意的目光迷離的面頰,他分明很痛苦,分明不喜歡他的家,分明對他的父母充滿了怨言,但是他從前從沒對她提起過。她沒有想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從來不用為五鬥米折斷腰的富家公子也會有煩惱。或許她是太不關心他了吧!

  金宇風把手重新指向面前那棟燈火撞撞的酒店,道:“千月,你扶我去開個房間!今晚我就在這裡睡!今晚我不回家!”

  千月想了想,道:“好吧,但是你待會兒一定要給伯父伯母掛個電話,報聲平安,免得他們擔心你。”

  金宇風笑起來,帶著些酒意,帶著些愁悶,捏捏千月的鼻子,道:“千月,你太善良了,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心地這麽好的,千月,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金宇風說得深情款款,千月聽得心裡甜滋滋的,半帶撒嬌道:“好了好了,看你,就會說好聽話。”

  千月扶著金宇風走進酒店大堂,金宇風酒意朦朧,差點卡在旋轉門裡。好不容易到了前台,前台服務生用含義深刻的目光注視他們,一定覺得他們是要來度春宵的,千月感到羞赧。金宇風偏又喝醉了,舉止輕浮,他將信用卡甩在櫃台上,側過臉就狠親了千月一口,服務生笑而不語,千月臉皮薄,整個面頰都灼燙起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終於開好房,拿了房卡,他們便又跌跌撞撞地進了電梯。金宇風的身量,千月根本就扶不穩他。費了一番力,終於將金宇風弄進酒店房間,金宇風一下就拖著千月摔到床上,軟軟的席夢思很是起伏了一下。千月正要掙扎著起身,金宇風一翻身,便壓在了她身上。他的雙手緊緊地抓住她的雙手,兩人的手心裡全都是汗。

  “千月……”金宇風喃喃喚道,他的鼻尖對著她的鼻尖,熱熱的帶著男性馨香的鼻息急促地噴在她的臉上,帶著些香甜的酒味。千月的腦子一片空白,她只聽到心臟“噗通噗通”狂跳的聲音,分不清是他的,還是自己的,因為緊張,她覺得喉嚨乾燥得厲害,狠狠吞了吞口水,金宇風的吻便蓋了下來。

  千月渾身都在顫抖,雖然交往了這麽久,她從來沒想過會和他走到這一步,他們最親密的接觸也隻到親嘴,四片唇蜻蜓點水地碰一碰,很快便分開,然後便是嬉笑怒罵。潛意識裡,她還是覺得自己只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女孩,她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長大了,所有代表女性特征的器官都已經發育得極好,豆蔻年華,最美的韶光,她應該把自己全身心都交給他了。

  千月越來越緊張,全身都軟軟的,胸腔裡小鹿亂撞著。

  宇風的吻溫柔而纏綿,就像他平日裡總表現出來的文質彬彬的模樣。他的手緩緩放開她的手,繞到她身後去,把她整個兒摟在懷裡,像愛撫著一件稀世珍寶。許多次,他憧憬著和她做那件事,但是沒有合適的時機。他總想,等到洞房花燭夜吧,他們彼此交付彼此的第一次,那才是最完美的。可是現在,他喝了酒,房間裡就他們兩個人,她在他懷裡,他們躺在床上,他忍不住想要她。洞房花燭夜,他覺得好遙遠啊。潛意識裡,他有一股不祥的預感,他等不到那一天,等死他也等不到洞房花燭那一天。一股悲涼油然而生,他的眼角有濕潤的液體流下來, 滴在千月的臉上。千月深深一怔。

  他們停住了動作,彼此深深凝視對方。宇風目光裡的疼痛像一根針刺在千月的心上。她不懂今晚他為什麽這樣傷悲。她伸手環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他。她不要他這樣心碎的樣子,她不要他難過。輕輕地褪去千月的衣裳,看著她白皙而嬌嫩的胴體在微明的燈光中輕輕顫抖,他的心就痙攣起來。他閉上眼睛,親吻著她身上每一寸肌膚。千月,千月,可不可以,就這樣永遠在一起?可不可以,就這樣永遠不要分離?可不可以,永遠做我的公主?整個晚上,宇風都在流淚。千月也在流淚,第一次的疼痛那麽清晰而殘酷,就像硬生生撕裂一塊手工最精良的布帛,仿佛聽得見空氣裡傳來“嘶嘶”的撕裂聲。靈與肉的結合,是決絕而無悔的。這個夜晚,他們就那樣糾纏在一起,相擁著,不離開彼此。

  薄薄的晨曦從紗質窗簾的縫隙滲進來,千月醒來了。宇風還在睡。她微笑著親吻他的額頭,起身的時候看見白色的床單上一抹已經乾枯的血跡,像是凋殘的玫瑰。她心裡突然閃過一絲失落感和從沒有過的恐懼。她珍藏了二十多年的東西終於掉了。不,她是把它作為禮物獻給他的,作為愛的禮物。但是她還是沒來由的傷感和害怕。她深深望一眼熟睡的金宇風,抿了抿唇,終於歎出一口氣。

  今天,她要送阿殘去住院,還要給阿殘做骨髓配型,然後回向陽坊上班。不能再想那麽多了。甩了甩頭,她起身躡手躡腳走進洗浴室去洗澡。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