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溪水中,一尾鱈魚在水中靈動遊過。東面,晨光躍過群峰,將金黃色的光芒投到這條小溪,以及周圍的溪谷中。鱈魚追逐著光芒而移動,向往光明,這是生命的本能。然而當它遊到一個水流相對平緩的區域時,忽然生出警兆。鱈魚尾巴一擺,就想遊走,可已經遲了。
一根削尖的木槍突然刺進了溪水中,準確地釘在這尾鱈魚身上。一隻白皙纖細的手掌握住木槍,輕松地將鱈尾挑了起來。將鱈尾丟到岸上時,它還在活蹦亂跳。而在旁邊,它的另一條同類早已沒有力氣,只是勉強吐著水泡。
露茜拍拍手,麻利地用撿來的碎石砌起一個小小的石壘。石壘下中空,可以塞進枯枝生火。這樣一來,火焰不會太明顯。而且高溫和熱量會大部分束縛在石壘裡,再在上面搭起一個木架子,將魚去掉內髒,切成魚片,放在上面利用石壘本身的溫度進行熏烤,也不失一道野外的美餐。
將魚片放到簡易烤架上後,露茜在溪水中洗乾淨了雙手。她重新走到了烤魚邊上,小心地翻轉著魚片以免它們給烤焦。鱈魚漸漸散發著香氣,要是平時,露茜早饞得流口水了,現在則顯得有點心事重重。
那天晚上的追擊本來挺順利的,如無意外,便連安斯也可以乾掉。可誰知道安斯竟然已經構建回路,激活刻紋,使得他們功虧一簣。撤離之後,他們躲了一天。連續戰鬥,讓艾倫傷上加傷。特別是最後艾倫拚盡全力在安斯的能力中破開一道裂隙,更是讓少年原先和暴狼戰鬥中所受的傷口盡數撕裂。
露茜給他重新清理傷口的時候,艾倫因為傷勢嚴重,再加上源力近乎用盡直接就昏迷了過去。直到12個小時後,他才醒了過來。在艾倫醒後,他們立刻離開藏身點,之後輾轉來到這個溪谷又休息了一夜。現在艾倫的傷勢已經有所好轉,源力也恢復得差不多,可他們依舊難有勝算。
刻印師,哪怕是剛入門的刻印師,能夠使用刻印的能力,便已經將之與源力者區分了開來。那天晚上,安斯也證明了這一點。那個奇異的能量漩渦限制了他們的行動,而最後的爆炸哪怕要不了他們的命,也會讓他們傷重難逃,那和當場炸死的區別並不大。
本來,他們勝券在握。現在,未來則變得難以預料。
露茜悶悶不樂地翻轉著鱈魚片,耳中傳來了腳步聲。她抬起頭,就看到艾倫重新穿回防禦輕甲,提著狂屠走了過來。防禦輕甲的左側胸片已經凹陷破裂,那是盧森的傑作。胖子臨死反撲,拳力驚人。要不是有輕甲保護,艾倫定然重傷。由此可見胖子的棘手,錯非那晚艾倫當機立斷,先一步乾掉盧森。
否則的話,現在讓胖子和一個擁有刻印的安斯聯手,艾倫兩人恐怕連一分勝算都沒有。
“你的傷勢如何?”露茜問。
艾倫活動了下手臂,點頭道:“差不多了,你烤的魚片可以吃了嗎?我都快餓壞了。”
露茜用匕首挑起其中一塊遞給艾倫,看著他吃得津津有味,露茜忍不住道:“難為你還吃得下。”
“為什麽吃不下?”艾倫已經飛快地吃掉一塊魚片,也不怕燙,伸手往另一塊摸去。
“你把安斯忘了嗎?他現在已經是刻印師了!”露茜沒好氣道。
艾倫開始消滅第二塊魚片,吃得滿嘴是油,卻不忘說道:“刻印師又怎麽樣,他又不是不死之身,總能乾掉的。現在我們必須先填飽肚子,養足精神,然後才有力氣去收拾他。”
“你永遠都這麽樂觀嗎?”露茜翻起了白眼,這個家夥像是一點也不知道刻印師對現在的他們來說是多麽麻煩的人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