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奶奶無比的不安,畢竟符夏提及的可是關系到她不久這後的一些大事,不論是真是假,哪時可能壓得住心不去想的。
世人對於未來將會發生的事,特別是什麽不好的禍事,總是抱有巨大的預知渴望與畏敬之心,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此也能更好的避禍就福。
“七奶奶真想聽?”符夏故意拖著反問了一句,為難而道:“若有什麽您不中意聽的,可莫怪我才是。阿夏本也是好心,想著若是提前提醒一下說不定能對你們有所幫助改變化解些什麽,可是不想到頭來反成了壞人。”
“二小姐盡管照實說便是,我不是那種人。”林七奶奶見狀,隻得保證道:“我知道二小姐是好心才會說道提醒,若是不相乾的陌生人,二小姐還不會費這樣的心哦。總之你說便是,不論是好是歹,再如何也不可能會怪到二小姐身上來。”
如此,符夏這才點了點頭,緩緩陳述道:“七奶奶,我剛才無意中觀你面色,發現你印堂黑中帶灰,眼珠渾濁,汙氣圍繞,這可是在大大的凶兆,最多一月之內,你將會有至親之人生出橫禍,甚至怕是有血光之災。”
“啊,這……這可怎麽辦?”林七奶奶可是徹底被嚇到了,脫口而道:“二小姐,你可別嚇唬我!”
“七奶奶,無緣無故的,我嚇唬你做什麽呢?反正我看到的就是這些,也沒有旁的意思,純粹是提個醒罷了。至於信與不信。那便是七奶奶的事了。”符夏略微有些委屈。一副果然好心被質疑的受傷模樣。
“二姐姐。七奶奶也不是那個意思,就是事情太過突然,換成誰碰上這種事也是有些無法相信的。”符瑤善解人意的替林七奶奶解釋了一句,而後又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不知道要怎麽才能化解呢?”
聽到這話,林七奶奶眼睛頓時亮了不少,連忙跟著點頭朝符夏急急忙忙地說道:“對對對,不知二小姐可有辦法化解?”
“實在抱歉七奶奶。阿夏可沒有那麽大的能耐,其實我也就是懂點皮毛,機緣巧合才能看出這些東西來。”符夏應該謙虛的時候可是十分之謙虛。
林七奶奶似有不甘,連忙又道:“那二小姐能不能再給看仔細一些,看看到底是我哪位至親可能會遇上那些禍事?”
“這……”符夏遲疑了起來:“可我知道的也就是這麽一些,想多透露一些也沒得透露呀。再說天機不可泄露,說太多的話對我不好的。”
她故意把這話說得有些自相矛盾,為的當然是吊那林七奶奶的心,越是不告訴這人便越是想知道,真真假假的反倒就更加分不清了。也更加不是最為主要關注的。
到時,不說別的。光是那種糾結、擔心不安與惶恐都夠林七奶奶受的了。
果然,聽到符夏的話後,林七奶奶立馬就斷定符夏一定還看出了些什麽,只是故意不願說出來罷了,因此當下幾乎什麽都不顧得,徑直出聲求著符夏再告訴她一些詳細些的情況。
符夏自是擺出極其為難的模樣,都說了天機不可泄露呀,泄露太多,有些報是會應到她的身上的。但林七奶奶哪裡顧得上符夏會不會挨天罰,上前一個勁的拉著符夏求著。
符瑤心底自然不太相信符夏真有那樣的本事,但這種事情本就虛虛實實,誰都說不清。
更何況林七奶奶那樣,便是現在說這種事不能信也沒半點用處,索性也只能演演好人,跟著替林七奶奶向符夏說了兩句好話。
“行了行了,七奶奶你就別再求我了,我是晚輩,可是受不起你這禮。”符夏似是被磨得沒有辦法,隻好說道:“實話跟你說吧,這一難應該是你的孫子,至於到底是你哪個孫子,這一點我就真沒辦法知道了。我知道的只有這麽多,別的你就是再求我也沒用的。”
“啊、啊……啊,我……我可只有一個大孫子呀!”林七奶奶瞬間心都掉到了谷底,臉色慘白慘白,比之前更是嚇得不行,若非一旁有下人及時上前扶著,腿一軟險些栽倒下去。
“這可怎麽辦,怎麽辦,我那大孫子可是我的命根子呀!他可不能出一點事的!”林七奶奶急得不行,跟裡喃喃念叨著:“這若是真的可怎麽辦?怎麽辦呀?”
她拍著自己的,又是跺腳,似是想起了什麽,下意識的說道:“我得趕緊回去,讓大孫子就呆在家裡頭,哪裡也不去,再去幫他去寺廟裡燒香求平安符,讓佛祖保佑我大孫子逢凶化吉,千萬不能出事呀!”
話還沒說完,林七奶奶早就已經顧不得任何人,大步往相府大門方向直奔而去,那速度都快趕上兔子的速度了。
看著林七奶奶飛奔而去的身影,符瑤在心中暗自嘲諷了一番,真不知道這老太婆幾十年都活到哪裡去了,竟然這麽輕易便被符夏幾句胡言給嚇唬到。這怕也就是關心則亂的理了!
如果符夏這樣的幾眼都能看出什麽吉凶的話,那這普天之下隨便抓一個人來都是神算大師了!
“二姐姐,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她神色帶著幾分不忍:“七奶奶年紀也不小了,這般折騰的話怕是……”
話還沒說完,符夏卻是有些生氣起來:“三妹這話是什麽意思?我跟七奶奶無冤無仇的,犯得著沒事瞎說這些來嚇她嗎?”
“二姐姐,瑤兒不是那個意思。”見狀,符瑤自是解釋:“我就是覺得七奶奶剛才那樣子好讓人擔心,怕她因此面出什麽……”
話還沒說完,符夏卻是哼哼著打斷:“信不信都無所謂,反正日後就會見分曉,我倒希望是自己看錯了,又不是什麽好事。罷了罷了,我早就知道,這好人是做不得的,日後若再碰上這樣的事,打死我也不多那嘴了。”
說罷,符夏轉身便走,都被人如此置疑了,她若還半點脾氣都沒的呆著,反倒是看著太假。
“二姐姐……”符瑤連忙跟上去,邊走邊輕言細語:“你可別生瑤兒的氣,瑤兒給你賠不是還不行嗎?”
符夏哪裡會吃這一套,隻扔下一句要回去抄經書了,讓符瑤不用再跟著,而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小姐,這二小姐也太過份了,簡直就是妖言惑眾,竟然還有這樣的底氣,您乾嗎還跟這樣的人倒歉?”一旁的服侍丫環氣哄哄地說道:“她這會說得跟真的一樣,到時林家什麽事都沒有,看七奶奶能饒了她不!”
符瑤沒有說話,站在原地默默地皺著眉頭。
她自然不相信符夏真有什麽看面相辨吉凶的本事,但這種事可不是隨便開得玩笑的,當著林七奶奶的面符夏說得如此篤定,難定是另有玄機不成?
蘭兒見自家主子神色不太看,倒也不敢再多說什麽,巧在夫人正好來了。
“瑤兒,你站在這裡看什麽?”姚氏走到女兒身旁,朝著女兒先前沉默注視的方向看了看,卻是什麽也沒看到。
“娘,您出來啦。”符瑤很快恢復了常色,也沒急著回復,反倒是問道:“祖母都跟您說什麽了?她老人家沒有為難您吧?”
“她敢!”姚氏冷哼一聲,憋著的一口氣卻是終於釋放了出來:“我就是一把火點了這相府,我看她們母子倆誰敢動我一根汗毛!”
姚氏剛才被老夫人單獨留下,雖然老夫人並沒有真正訓斥她什麽,但話中弦外之音無一不是對她的敲打。
老夫人的想法讓她很是不爽,還暗示著老爺接符夏那死丫頭回來必定是有其他原因,說什麽再怎麽樣符夏也只是個庶女,用不了幾年陪上些嫁妝終究是會嫁出去的,竟然讓她拿出些嫡女的風度來少尋些麻煩事,免得影響到老爺的一些大事安排。
越是這樣,姚氏便越是反感老夫人跟符仲景的私心,這對母子如今做什麽都不跟她交個底,還想讓她在一個卑微的小賤人面前低聲下氣,當真以為她姚家沒人,以為國公府沒落了嗎?
“若不是這次想借這老太婆的手教訓一下小賤人,我才懶得理她!她還真以為誰都得聽她的,真是笑話!打現在起這府裡有她不多,沒她不少,我自會讓她知道相府時裡頭到底是誰真正當家作主!”
姚氏發泄了兩句,整個人的神情這才漸漸緩和了一些,轉而看著一臉不知道說什麽好的女兒,移開了話題:“對了,你先前那是在看什麽來著?”
見母親不再提老夫人之事,符瑤也懶得費那神,回復姚氏再一次問及的問題,把剛才符夏與林七奶奶之間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道了一遍。
姚氏聽後,卻是不由得笑了起來:“這個小賤人,她還真敢吹,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到時看七奶奶怎麽收拾她!像這種一天都不消停的貨,真是送人做妾都便宜她了,我倒是要看看她怎麽個死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