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利演技雖差,但還是騙過了貪婪成性的頡利,在允諾給頡利進貢大量牲畜女人後,頡利放走了突利。
而只有凌天一人知道,這將是頡利噩夢的開始。
趙德言很鬱悶,本來認為突利必死無疑,卻是沒想到他居然願意獻出大量牲畜和女人,這才讓頡利動了心,放了他,這是自己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是就算是說破了嘴,頡利就是不殺突利,現在倒好,放虎歸山了。
面對趙德言的抱怨,凌天也是一臉的可惜,心中卻是呵呵一笑。
深夜,在漆黑的夜裡,站著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男人卻是頡利,女子臉上帶著面紗,看不清容貌。
頡利道:“本汗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這事你若是辦不成,就只能使用濕羅雲的辦法了。”
黑暗中女子身體微微一顫,忙道:“父汗,這件事就交給女兒,他已經是極為信任女兒,女兒一定會成功拿到秘法的。”
“本汗給你再給你三天時間,若是你失敗了,就讓濕羅雲去辦。”
女子躬身,直到頡利不見了身影,這才抬起頭,妙目中竟是愁緒,忽然看向石林的方向,頓時眼神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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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頡利憤怒不已,本來突利答應給自己女人牲畜,卻是到了他的部落這混蛋竟是矢口否認,頡利此刻恨不得生吞了突利,但是現在卻是沒有功夫理會突利的背信,現在令他頭疼的是鐵勒九姓的反叛,反叛部落中尤數薛延陀勢力最大,其他部落都是尊薛延陀的首領夷男為可汗,創立了同**相對立的薛延陀汗國。
接連的戰敗令頡利大為惱火,他沒想到強盛的突厥汗國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天災和反叛已是弄得他茶飯不思。
凌天沒有絲毫的表現,依舊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好似一個旁觀者,冷眼看著這一切,頡利的末日快到了,天災,眾叛親離,重用趙德言亂政,這一切都是他的致命傷,現在的突厥已是怨聲載道,頡利卻是沒看見,若是知道突利暗地裡和李世民通了信,不知頡利是否會氣死?
可是,凌天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凌天坐在敖包裡想事情,至始至終有一件事都是令他不想相信,他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所以他一直在裝糊塗,也許,難得糊塗也是一種生活方式。
“夫君,不好了,出事了……”忽然小夏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怎麽了?”見小夏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凌天奇道。
“頡利要將石林所有的人都……都處死。”小夏眼中帶著恐懼。
“什麽!”凌天大驚。
怎麽會這樣,頡利不是要他們煉製食鹽嗎?怎麽突然就要殺他們了?
“夫君,怎麽辦啊?那可是四千多條人命啊,頡利說他們耗費如此長的時間竟還是練不出食鹽,與其耗費糧食還不如殺了他們,夫君,怎麽辦啊,要是逍遙侯在就好了,他一定會救他們的。”
凌天不說話,只是呆呆的看著小夏,這眼神似是在看一個陌生人,終於,凌天開口了,“小夏,你真的是小夏嗎?你到底是誰?”
“夫君,你怎麽了,我是小夏啊!夫君,你不要嚇我。”小夏一臉的緊張,眼裡簌簌流下來,緊緊拽著凌天的胳膊哽咽道。
“其實我一直不願相信,我一直在裝糊塗,我相信你就是那個善良可愛的小夏,但是我沒想到,你居然為了讓我交出秘法,竟是要殺害四千多無辜的人,原來我一直錯了,你從沒有變過,一直都是如此的殘忍。”
“夫君,你說什麽啊?小夏不明白。”
“別演戲了,夏……”凌天一絲苦笑,“也許這名字也是假的吧,你是頡利的人……吧,一直以來,你都是在騙我,一直在演戲,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你在我身邊不過是想要得到我的秘法,我說的對嗎?”
小夏身體微微一怔,呆呆的望著凌天,滿臉的不可思議,片刻之後,放開了凌天的胳膊,“你是怎麽發現的?”
“從那五個乞丐被殺開始,我就開始懷疑你了,賽華佗不會去殺他們,只有你才最有可能用這種方式殺了他們,但是我一直不願相信,後來,你一刀殺了刺客,你說你是胡亂中殺死他的,可是,你一個柔軟的女孩子,怎麽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奪到一個練家子的武器還殺了他,這不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你隱瞞了你的功夫,你也是一個高手,但是我還是願意選擇相信你,你還記得前日我們騎馬去草原玩耍嗎,碰見了幾個丫鬟,她們看你的眼神是那麽的恭敬,如果你只是一個被擄掠來的大唐女子,她們怎麽可能這麽恭敬,所以那時我已經是肯定你就是頡利派來的。”
“你既是早已知曉,為何還要假裝不知道。”
“因為我對你還有一絲的希望,我希望我所想的一切都是假的,你還是那個善良的小夏,你說我傻也好,糊塗也罷,我只是不願相信你真的是頡利的人,不願相信你一直在演戲。”
小夏呆呆的看著凌天,努力使自己不哭出來,不知為何,眼前這個男人明明就是自己的敵人,可是看著他那黯然的表情,自己的心好難受,強笑道:“看來我令你失望了,你說的很對,其實我是頡利可汗的義女,是父汗將我撫養長大的,我的身份除了突厥人知道,別人都是不知曉。”
“父汗一直在賽華佗身邊安插著自己的眼線,所以當賽華佗將你抓回來的時候父汗就已經知道了,我們知道要你自動交出秘法很難,我就假扮被擄來的唐朝女子,來到你身邊,我知道你不忍見唐人受苦,就讓父汗將你安置在這裡,讓那些被俘虜來的唐人在日日夜夜在你面前受苦受累,我本以為這樣你就會交出秘法,可是沒想到,你寧願見到那些人一個個在你面前死去都是不肯交出來。”
凌天苦笑,“所以你才要以所有漢人的性命相要挾。”
小夏沉默不語,自是默認。
“我不會交出秘法的,你們死了這條心吧。”凌天堅定道。
“為什麽?難道你就忍心看著那些唐人慘死在這裡?”
“要殺他們的是你們,夏……夏兒,你若是還有一點人性的話,就請你放過那些無辜的人吧。”
“我救不了他們,現在能救他們的只有你,你能不能別這麽固執,你不交出秘法,他們會死,你也會死的。”
“哈哈,看來我的確錯了,你終究還是心腸歹毒多一點。”凌天朗聲大笑,這笑聲中盡是無奈自嘲。
“歹毒?”小夏一絲自嘲,眼淚直打轉,淒然道:“你說的對,我本來就是一個惡毒的女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你從一開始就看錯了我,我不會救他們的,這四千人是死是活你自己看著辦。”
看著凌天閉著眼睛不說話,小夏離開了。
凌天心中難受,因為小夏也因為四千漢人,自己不能交出秘法,頡利就是一個無底洞,練鹽之法沒什麽,但是一旦自己松了這個口,頡利必還會逼迫自己交出煉鐵之法,甚至是陌刀隊的秘密,這將是對大唐極為不利的,何況就算自己交出來了,頡利會放了那四千人?會饒了我?現在只能是犧牲這四千人了,自從來到大唐,凌天第一次感覺到這麽無助和難受,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