頡利的兒子疊羅施今年才十四歲,此刻他正躺在軟床上,臉色慘白,似是昏睡中,一副病容,疊羅施的護衛都是冷冷盯著凌天,一雙眼睛都是充滿了敵意,他們生來就不相信漢人,只要凌天有一絲妄動,他們就會毫不猶豫殺了他。
凌天為疊羅施診斷了一番,果然如自己所料,並不是什麽大病,自己完全能根治,凌天不想循規蹈矩的治病,這樣會花費很長時間,時間一長,小夏就有危險了,凌天本能的對突厥人沒有好感,他們的死活自己從來不會放在心上,既然這家話是頡利的寶貝兒子,自己就要用狠招了,現在只求立竿見影,他決定用針灸加服藥,這樣做雖然能很快的讓疊羅施好轉起來,卻是有一個很重的後遺症,不出十年,疊羅施會因為今天的救治癱瘓成為廢人,為了快點救出小夏,凌天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取出從賽華佗那裡偷拿的銀針,護衛見了,瞬間將凌天按住,一把冰冷的彎刀架在了凌天的肩上,一人用生硬的漢語說道:“你這個混蛋想要幹什麽?”
凌天趕緊解釋這是一種醫術,但是他們這些蠻夷就是聽不懂,這時頡利身邊的那個漢人走了進來,頓時明白了,趕忙讓護衛放開凌天,跟他們嘰裡咕嚕也不知說了什麽,這些護衛才放開凌天。
凌天感歎,學會一門語言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都是相當重要啊,頡利這個家夥雖是可惡,但是這混蛋漢語說的很溜。
漢人對著凌天微微一笑,“不知小哥高姓大名?”
“小子凌霄。”凌天可不敢將自己的真名告訴他,否則頡利會毫不猶豫變成第二個賽華佗逼迫自己寫秘法。“不知大人怎麽稱呼?”
“鄙人趙德言,小兄弟不用管我,隻管給小汗治病就可。”
趙德言?凌天搜腸刮肚自己的歷史知識,可是隻怪自己對唐朝的歷史只知道大唐的大事,至於這趙德言,真的不知道。
既然這樣了,凌天也不客氣,開始了針灸。
許久,就在凌天拔出最後一根銀針的時候,“噗”,疊羅施猛地吐出一口濁血,趙德言頓時嚇了一跳,護衛更是不說話,直接將凌天按住了。
凌天苦笑,解釋道:“這是治病的必然結果,小汗吐出這口血再服用幾服藥,就會痊愈的。”
護衛哪裡肯信,就要押著凌天去見頡利,讓頡利哢嚓了他,凌天向趙德言看去,很鬱悶,趙德言這混蛋裝作沒看見,低著頭欣賞自己的鞋子,不說話。
趙德言眼睛直抽抽,有點後悔,自己怎麽會相信這個小子能治好疊羅施,連賽華佗這樣的神醫都是治不好,自己居然信了這小子,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凌天已是清楚了,趙德言是一個很勢力的人,本來看自己不畏生死要給疊羅施治病,問世間沒有真正不怕死的人,更是沒人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想必認定自己有幾分本事,一旦自己治好了疊羅施,頡利必定會封官嘉獎,在草原上定是前途無量,所以這才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前來,想提前和自己搞好關系,讓自己知道他一直是相信自己的,到時自己得到頡利青睞的時候自然不會虧待他。
這混蛋算盤打得挺不錯的,現在見了疊羅施吐血,後悔了。
就在這時,疊羅施清醒了過來,凌天不得不佩服頡利的家庭教育,自己漢語說的溜的飛起,他兒子這漢語說的也不錯,只聽疊羅施道:“放開他。”
眾人皆是不解。
疊羅施道:“剛才那口血吐出來,我感覺好多了,心裡也是舒服多了,十幾年來從沒這麽舒暢過,多虧了這位小神醫。”
眾人這才發現疊羅施本來慘白的臉色紅潤了很多,都是有點驚訝,這才剛剛一出手,就已經讓疊羅施有了好轉的跡象,這種醫術簡直是匪夷所思,這可是病了十幾年的疊羅施啊,連草原第一神醫賽華佗都是沒法根治,這個少年才剛來,隻用了一個時辰,就已經有這種療效,簡直不敢想象他的醫術有多高深。
眾護衛趕緊將凌天放開,皆是做了一個古怪的動作,凌天一臉的疑惑,這是要幹啥,趙德言解釋道:“凌兄弟,這是他們表達歉意的方式,他們再跟你道歉。”
凌天翻了翻白眼,你這混蛋又活了,剛才不是裝死嗎?
不理會趙德言,對護衛道:“我開個藥方,你拿去抓藥給小汗服用,吃上三日,小汗就可以下床走動了,不出半月,就可以完全痊愈了。”
護衛拿著凌天寫的藥方,馬上就奔了出去。
讓疊羅施好生休息,凌天就出來了,他要去救小夏,凌天故意走的很慢,果然不一會兒聽見身後趙德言喊道:“凌兄弟留步。”
凌天嘴角一絲冷笑,轉過身來卻是露出一個大笑臉,“不知趙大人找小子何事?”
“誒,什麽大人不大人的,我比你虛長十幾歲,要是不見意,我就叫你老弟,你叫我趙哥怎樣?”
很是佩服趙德言的厚臉皮,初來見自己只是認為自己可能會治好疊羅施,來見自己也只是不想錯過任何一次結交潛力股的機會,但表面上卻是不溫不熱,但是見到疊羅施吐血,頓時裝作不認識,現在見到自己治好了疊羅施,這臉瞬間變得很是和藹可親起來。
凌天覺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人,是一位變臉魔術師,這才短短十幾分鍾的時間,這家夥的態度就已經變了三次,簡直是高人!
這家夥是小人,喜歡玩弄心機,自己現在治好了頡利的寶貝兒子,一定會在草原飛黃騰達,所以他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抱自己的大腿,凌天雖是討厭這種人,但是現在自己需要的就是這種小人。
人生中,無論好人壞人,只要為你所用,皆是可以成為你的……兄弟。
凌天心中好笑,臉上卻是裝作驚喜無比,“小子求知不得,趙哥。”
趙德言大喜,要請凌天去窯子喝酒。
凌天卻是一副哀傷的模樣,趙德言見了,忙道:“老弟,有何事哀愁,哥哥我雖然無甚本事,但是在突厥還是有幾分薄面的,有事盡管對哥哥說,哥哥定會為你做主。”
凌天等的就是這句, 否則會這麽惡心的叫你大哥,那也太虧了,演戲模式開啟,鼻子一酸,眼看就要流淚了,哽咽道:“小弟有一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可是,有人見她貌美,竟是將她抓了去。”
“誰這麽大膽,竟敢連我趙德言的弟媳婦都敢欺負,老弟,快告訴哥哥,哥哥定要將他碎屍萬段。”趙德言一副自己老婆被搶了一樣,氣呼呼大叫。
果然是官場上的老油條,居然這麽會演戲,但是我凌天也不差。
凌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歎氣道:“還是算了,此人勢大,我看還是不要連累哥哥了。”
這話一說,趙德言果然安靜了下來,眼珠子直轉,試探性的問道:“那人是誰?”
“就是賽華佗。”
“什麽?賽華佗?哈哈。”聽到這趙德言大笑不已,“老弟,要是從前,哥哥我的確是不敢得罪這家夥,但是現在老弟你出現了,這家夥就是個屁,哼,這個陳環,以為自己能治個小小的風寒就自稱為賽華佗,我呸,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癟三,論醫術,老弟你才是真正的賽華佗,這混蛋以前靠著給小汗治病,得到大汗的賞識,一直是作威作福,但是現在不同了,老弟你治好了小汗,這混蛋就沒有一丁點用處了,大汗才懶得搭理他,哼,哥哥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這次他竟敢將我的弟媳搶了去,是可忍孰不可忍,走,老弟,跟哥哥去將弟媳搶過來。”
凌天感激涕零,跟著趙德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