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戰格鬥死,敗馬號鳴向天悲。
烏鳶啄人腸,銜飛上掛枯樹枝。
血紅的太陽照射在血紅的大地上,北風呼嘯,寒鴉啼鳴,廣袤的戈壁灘上,此刻卻是人間地獄,屍骨成堆,悲涼恐怖。
“嗯,這是什麽地方,我不是死了嗎?”
屍堆裡,一個全身血汙的少年顫巍巍站了起來,少年全身血汙,披頭散發,若是此時有人看見,定會駭破膽,少年站在屍堆上,好似地獄之鬼,恐怖,詭秘。
少年見到眼前的一切,頓時呆了。
死人!四周全是死人!滿目瘡痍,眼前重重疊疊盡是死人,盡是殘肢斷臂,盡是血紅,屍體,已成山,血,已成河,陰霾的空氣中陣陣讓人作嘔的血腥味。
這,是地獄!是屍橫遍野的地獄!是令人恐懼的修羅戰場!
“這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我會在這裡?”少年一臉震驚,環顧著四周黑壓壓的屍體,茫然,更是恐懼。少年搖搖晃晃向前走去,被鮮血浸濕的鞋子踩在血河之上,拍拍作響。
忽然
“轟”一聲炸響,少年嚇了一大跳,卻見一群黑壓壓的禿鷲聞見聲響飛了起來,這些禿鷲一個個被鮮血染紅了,嘴裡叼著腸子,殘肉,眼珠、、、、猶如一個個來自地獄的血腥鬼鳥,恐怖,更是讓人惡心。禿鷲的眼睛血紅,不知是染了鮮血,還是被這血河映襯的,禿鷲看著少年,少年隻覺得被一群惡魔盯著,冷到了極點。禿鷲看了看搖搖晃晃的少年,似是知道沒有危險,一個個俯衝下了,尖叫著啄食著屍體。少年隻覺惡心,更覺刺耳。
“這裡到底是什麽地方?為什麽他們都穿著古代的盔甲?我不是被車撞了嗎?難道我死了?這裡是修羅地獄?”
少年叫凌天,是一名醫學博士,記得為了女朋友買生日禮物,卻突然被一輛車撞上,好像還有一道光,不知是燈光還是自己的幻覺,後面的事便再也記不清了,醒來就在這死人堆裡了。
“死了,我真的死了嗎?哈哈,我凌天死了,死了!”凌天一聲長嘯,這聲音裡盡是不甘與悲痛,聞之令人惻然,嚇得那些禿鷲頓時炸開了鍋,四處飛竄。
“爸媽,小天不能陪你們了,小天不孝,讓你們白發人送黑發人,願來世在做你們的兒子,下輩子小天一定不會沉迷於那該死的遊戲,好好陪你們,孝敬你們。雪兒,祝你生日快樂,你一定要好好地,好好地,開開心心活下去,再見了,雪兒,我愛你。”凌天眼淚直流,滴答滴答落在鮮血中,心中悲痛欲絕,更是懊悔不已,一直以為陪父母,陪雪兒的時間很多很多,從未將他們放在心上,撲在遊戲上的時間比陪他們的時間要長得多,可是現在死了,死得這麽突然,連跟他們說一聲再見都不能,我的這一生是失敗的,是殘缺的,若是有來世,我一定要好好活一場,對家人,對愛人,對朋友,至真至誠,讓那些該死的遊戲見鬼去吧。
凌天傷心了一會,卻是發現一個難題,自己現在不知要去哪裡?茫茫四周,蒼涼的大地上全是屍體,在這陌生的世界,我該去哪?不是說死的了人會有牛頭馬面帶路去奈何橋嗎?我怎麽什麽也沒看見,牛頭馬面在哪?小鬼在哪?難道讓我這一個新鬼自己去找奈何橋?
凌天心中苦澀,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漫無目的在屍堆中走著,忽然發現自己也是穿著鎧甲,雖說是鎧甲,卻不是鐵質的,隻是木甲,沾滿鮮血的木甲早已是破爛不堪,毫無防禦之力,想想有點自嘲,都死了,還穿什麽鎧甲,還怕別的鬼咬我嗎?哎,死了還這麽麻煩!
走了半天,忽然凌天又發現一個問題,他餓了,呵呵,一個死人居然餓了!這都是什麽嗎?死人也能餓了?這真是不死不知道,一死全都亂套了。
難道?難道我沒死?凌天一絲驚喜,猛地揪了自己一下,“啊,好痛!”
“痛,哈哈,我能感覺到痛,那就是說我沒死。”凌天興奮不已,恍如癲狂,眼淚直流,早已忘卻了一切,一種絕處逢生的感覺,重生的感覺真好,活著真好。
許久,凌天終於從死而複生的興奮中平靜下來,立刻又陷入恐懼當中,我沒死,那我現在在哪,這裡怎麽這麽多死人?還都像是古人,難道這是古代戰場,難道我穿越了?不會吧,你讓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傳到這戰火紛飛的古代戰場幹嘛,送死的,凌天想來想去也隻有送死了。
本以為活著就可以見到爸媽,見到雪兒,可是現在我們卻是相差了不知多少年的古代,自己怎麽可能活的那麽久,到時自己雙腳一蹬,兩眼一翻,見了閻王,興許哪天自己的屍骨被哪個缺德的考古家掘了出來,上了電視,他們才能看到吧,可是他們知道這死了百年千年的屍骨是他們的兒子,戀人嗎?
呵呵,凌天無奈苦笑,更是自嘲。
為今之計是先填飽肚子,人都有求生的本能,脫掉身上礙事的木質盔甲,從地上拿起一把弓箭,有了這古代遠程攻擊武器,打獵弄些吃的應該不是難事,凌天搭弓拉箭,想試試這弓箭準頭怎麽樣,可是一拉,竟是拉不動這弓,猛地運起全身勁力,臉憋得通紅,隻是微微拉動的箭弦,微微苦笑,將弓箭棄之一旁,撿起一把陌刀,揮舞了幾下,將就著用用吧,沒準還能自衛呢。
饑餓已經戰勝了恐懼,凌天見到一匹戰死的戰馬,用陌刀割下一大塊馬腿上的肉,找到一個空地,學起來古人打石取火來。
好不容易升起了火,凌天將馬肉插在陌刀上銬了起來。
我是怎麽到這來的,凌天很是苦惱,一個頭兩個大,這穿越一直是小說中的產物,一直以為是虛無縹緲的東西,沒想到今天真真切切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有疼愛自己父母,有美麗可愛的女朋友,還有那些整天嘻嘻哈哈的狐朋狗友,生活本來是幸福美滿的,是無憂無慮的,可是現在什麽都沒了,我成了孤家寡人了,老天爺,你送我回去吧,我不想孤獨一人生活在這毫無色彩的古代啊。
“玉佩!”凌天忽然想起自己買的一塊玉佩,慌忙一摸胸前,一絲自嘲,自己的衣物早就不知去哪了,自己現在穿的不知是哪位小兵的衣服,哪裡還有玉佩的影子,沒想到穿越還能把衣服穿沒了。
這塊玉佩是祖傳的,聽說是自己的老祖宗盜墓得來的,凌天曾記得父親的說過,那塊玉佩擁有神奇的力量,能夠促使時空逆轉,神奇無比,凌天自是當他扯淡,這個普普通通的玉佩,幾千就能買到的玉佩,還能時空逆轉,這不是胡說八道嗎?可是現在想想,也許真的如父親所說,這玉佩不是凡物,自己這次穿越時空,真的有可能是這玉佩搞的鬼,可是想想,苦笑不已,就算是玉佩緣故,可是現在玉佩都沒了,回是回不去了,看來要老死在這古代了,希望是壽終正寢,可別弄個被半路上被別人砍了,這年代,殺人就像殺雞似的。
飄香的馬肉將凌天拉回了現實,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望著金黃的馬肉,凌天兩眼放光。大口嚼著馬肉,滿口流油,覺得美味無比,其實這馬肉什麽調料都沒有,難吃得很,若是平時凌天碰都不碰,可是現在肚子餓得緊,什麽東西到了口中都是山珍海味了。 吃飽喝足之後,凌天又踏上了尋找人類足跡的步伐,不管這是哪個時代,想要活下去,就必須找到人群,人是群居動物,一個人的世界,是孤獨的,是煩悶的,更是恐懼的。
茫茫戈壁,路在何方?凌天漫無目的的走著,自己本來就是個路癡,更何況在這個陌生的時間陌生的地方,已經是無所謂方向,隻知繼續走著,腳步不能停。
“駕”
忽然傳來馳馬聲,凌天循聲望去,但見數十個穿著胡服,頭戴羌帽的古人,騎著戰馬疾馳而來,這些人都是腰挎彎刀,備有弓箭。
見到古人,凌天雖是欣喜,卻也有一絲恐懼,自己本不屬於這世界,卻來到了這裡,面對一無所知的世界,一無所知的古人,面對這所有所有未知的事物,人,本能的有一種恐懼。
凌天好似忘記了一切,呆呆站在那的望著疾馳而來的古人。
“唐兵,還是活的,哈哈,抓回去。”一個大漢手裡甩過一條繩子,頓時將凌天套住了,凌天從恍惚中清醒過來,正欲掙扎,大漢一聲呼哨,坐下戰馬猛地奔跑起來,一拉之下,凌天猛地摔倒在地,被大漢拉著,在地上拖行,這些人一個個歡呼雀躍,大聲叫喚著,眾人策馬疾行,任凌天如何叫罵隻是狂笑,毫不理會,可憐凌天手足和臉給路上的沙石擦得鮮血淋漓,火辣辣的疼。
“砰”
突然腦袋撞上路邊一塊突出的石頭,登時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