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有救。”
“什麽?”眾人一聽,皆是一臉震驚,這漢子已是一隻腳踏進鬼門關了,誰那麽口出狂言,竟說他還有救,從閻王手中奪人,循聲望去,卻是凌天,居然是他,眾人皆是搖頭苦笑,一個連何年何月都不知道的瘋子,還說救人,還是一個快死的人,果然瘋的不輕。
大夫更覺荒唐,自己行醫幾十年,什麽傷病沒見過,自己看了,這漢子已是勉強撐著一口氣,一口氣接不上了就鐵板上釘釘死定了,這種傷情,除非是大羅神仙,人世間的醫者根本無能為力,這毛頭小子竟然說他還有救,若不是自己救不好懼怕大漢,早就上前大罵了。
“我兄弟真的有救?”大漢卻不是這麽想,重新燃起了希望,病急亂投醫,哪怕現在凌天說他是神仙,他都會相信,隻要有一絲希望,他都願意相信。
“有是有,但我需要幾樣東西,沒有的話,我也無能為力。”
“什麽東西?”大漢迫不及待道。
“小刀,火,乾淨的布,還有,算了。”凌天本來想要說還需要一些藥,但是現在身在突厥的俘虜,別說草藥,就是這三樣東西凌天都懷疑他們能否拿得出來。
“匕首,我有!我有!”大漢欣喜不已,忙從懷裡拿出一把匕首,這是自己在小攤上買的,本來想作為防身之用,沒想到在這裡還能救自己兄弟。
不一會兒,眾人也已經用打火石升起了火,可是這乾淨的布卻是讓眾人犯難了,這裡的人都是被突厥人擄到這,誰身上會帶有乾淨的布,凌天本來想用衣物頂替一下,可是看看這些人的衣服,還是放棄了,在這肮髒的帳篷裡,他們的衣服早就汙垢不堪,凌天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救過來的人最後因為感染死了。
眾人皆是唉聲歎氣,凌天終於知道什麽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自己空有一身醫術,卻是面對奄奄一息的漢子束手無策,眼睜睜的看著漢子越來越微弱的呼吸。
“這、、這個行嗎?”正在凌天發愁之時,女孩吞吞吐吐遞過來一個紅色軟布。
凌天一看,那是女孩的肚兜,這還是凌天第一次看見過古代女性的肚兜,紅色肚兜上繡著幾朵玫瑰。
女孩見凌天望著自己的肚兜半天不說話,眼中竟是羞澀,“這個不行麽?”
“行,多謝。”凌天微微一笑,接過女孩的肚兜,看著羞澀的女孩,不禁有點佩服眼前這個醜陋卻善良的女孩,在這個時代,女子的貞潔比命還要重要,女子的肚兜更是私物,除了丈夫以外,根本不會給別的男人,但是這個女孩為了救人獻出了自己的肚兜,可惜的是,這樣一個善良的女孩卻生在這個戰亂的年代,美與醜,皆是無所謂,女子在這個年代,注定了不幸。
“把匕首放在火上消毒。”
大漢一聽,趕忙拔出匕首,放在火上烘烤,凌天也不怠慢,慢慢將漢字布滿血漬的頸部擦乾淨,眾人全圍了過來,眼睛一眨不眨,想看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是如何救治這個將死之人。
當漢子被突厥兵拖進來時,凌天就是已經發現漢子微弱的呼吸極為不暢,臉憋得通紅,嘴唇發紫,這是窒息的表現,檢查之下,發現漢子氣管堵塞,一摸之下,喉管裡有異物,若是不及時取出異物,漢子幾分鍾後就會窒息而死。
凌天松開漢子的衣服,清除嘴裡的異物,接過大漢消過毒的匕首,“等下我要切開他的脖子,你們不要阻止。”
“什麽?切開脖子?”眾人一聽,皆是大驚失色,倒吸一口涼氣,天底下哪有人如此救人的,切開脖子,不就沒命了嗎?
“切開脖子,你當這是花草樹木,這是人,切了還能活?你這哪是救人,簡直就是草菅人命。”大夫氣的破口大罵,從沒有聽人說切開脖子還能活的。
“要不你來救,要不你就讓開,再不切開他的脖子,他就死定了。”凌天沒好氣道。
大夫啞然。
帳篷裡頓時寂靜了下來,誰都不知道怎麽辦。
“讓他試一試吧。”忽然大漢面色痛苦,苦澀道。
“什麽?讓他試一試?”大夫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牛子,這是你兄弟,你怎麽眼睜睜看著別人切開他的脖子,這是在害他。”
“就是因為他是我的兄弟,我才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在這等死,你說,要不讓他試試,我該怎麽辦。”大漢眼中噙著淚水,悲吼道。
“哎,瘋子,全是瘋子,真是胡來,試吧,反正是你的兄弟。”大夫一聲歎氣,走到一邊,不想看著凌天殺人。
凌天慢慢切開漢子的脖子,幾個膽小之人早就跑開了,凌天小心翼翼,避開要害,手上已是沾滿鮮血,額上更是大汗淋漓,這是自己第一次在什麽也沒有的情況下做手術,很是危險,稍有差錯,漢子就會一命嗚呼。許久,終於取出漢子體內的異物,竟是一根木棍,這幫畜生,竟然將木棍塞進漢子體內。
凌天將匕首扔到一邊,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空心稻草,插進漢子氣管中,用這臨時的管子輔助漢子呼吸,最後小心翼翼用肚兜將漢子的傷口包裹好。
隨著漢子的呼吸越來越暢,漢子的氣息也越來越悠長,聲音也是越來越清晰可聞,臉上的氣色也好了許多,眾人皆是大驚,“好了, 他居然好了。”
聽到眾人的驚叫聲,大夫心中不信,急忙跑了過來,一搭漢子脈門,臉上的震驚之色比眾人更濃,眼睛瞪得越來越大,嘴巴更是越張越大,這怎麽可能,這是自己宣判已經死亡的人,但現在他的生命跡象卻是越來越強,這孩子的醫術簡直匪夷所思,活死人,肉白骨也不過如此,看來我這幾十年是白活了,學了幾十年醫術,竟然還不如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
眾人看凌天的眼神越來越敬畏,再也沒人將他看做瘋子。
大漢欣喜不已,剛才他也是一時衝動,隻是迫於無奈,死馬當活馬醫,沒想到真讓凌天給治好了,猛地抓著凌天的胳膊喜極而泣:“小兄弟,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愣子。”
“叔,你先放開我再說,我快被你捏死了。”凌天隻覺兩個胳膊上一股巨力傳來,仿佛聽見自己骨骼咯咯的聲音,很痛。
“啊,對不起,對不起,小兄弟我一時太激動了,你沒事吧?”大漢這才想起自己的手力過大,忙道歉道。
“沒事。”凌天絲毫沒有生氣,這大漢是個耿直義氣之人,他太過在乎兄弟的生死,已至陷入癲狂,忘卻一切。
大漢這才放心,若是自己傷了兄弟的救命恩人,恐怕死也難敵其疚。
看著大漢欣喜模樣,凌天始終沒忍心告訴他,自己隻能延長漢子三天時間的生命,若是三天后還沒有藥,漢子就會受到感染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