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說過侯府不養閑人,長孫衝想要在這住下去,只能是為凌天照顧麒麟,天剛亮就得起來喂馬,當然了,他不是第一個人,虎子愣子已是在那聞雞起舞了。
想想都是氣憤,凌天這小子實在太可惡了,他自己現在定還是躲在溫暖的被窩裡睡大覺呢,居然讓自己堂堂的少卿頂著刺骨寒風給他照顧馬,整個侯府就自己一個高智商卻是做著低能的活,太他媽不把人才當人才了,就納了悶了,什麽樣的主人就有什麽樣的馬,凌天這小子不是人,這麒麟還能是馬嗎?吃的草要洗的一塵不染,否則沾都不沾,喝的水要煮溫的泉水,還要隔三天給它刷一次毛,這世上就沒有這樣會享受的馬,分明就是皇帝的待遇。
長孫衝嘴裡叼著一根乾草,侯爺吃肉我吃草,侯爺睡覺我刷馬,長孫衝翻了翻白眼繼續給馬槽裡添置剛剛刷洗好的乾草,心中想著李麗,越想越覺得小麗漂亮,尤其是那一對小虎牙,太可愛了,自己臥薪嘗膽隻為她一人,否則我一個少卿怎麽可能好好的家不回,在這給那小子喂馬,腦門給驢踢了不成?
等時機成熟了,就去讓老爹找小麗的爹娘提親,到時候抱得美人歸,生他一窩小長孫衝,倒時候將他們教的個個比凌天那小子厲害,長得也要比那小子帥氣,讓那小子嘚瑟,自己對付不了他讓兒子氣死他,在養一莊子馬,讓凌天那小子去伺候著,誰叫這小子這麽對待他們老爹。
越想越開心,長孫衝竟是咧著嘴嗤笑不已,就差流口水了,完全忘了麒麟,麒麟吃光了馬槽裡的乾草,咧著嘴大叫,咦,沒反應,走過去拱了拱發呆的長孫衝。
長孫衝終於回過神來,看了看嘴上冒著熱氣的麒麟,抱起乾草加入馬槽裡,“你就不應該叫麒麟,哪個麒麟會像你們這麽能吃?知道豬嗎?你在這麽吃遲早會變成馬豬。”
咦,有反應,麒麟聽了長孫衝的話,將腦袋從馬槽裡抬了起來,嘴裡塞滿了乾草,卻是一動不動了,早就知道這麒麟與其他的戰馬不同,凌天那小子還真沒有吹牛,居然能聽懂人話,看那眼神定是在思考自己的馬生,長孫衝這麽想著,這侯府果然是神鬼聚集地,都是怪物。
現在知道害怕了?以後乾草量減半,這些日子洗乾草可是累死我了,長孫衝滿臉的興奮,終於解放了,可是,上天是喜歡玩弄眾生的,“啊切”,麒麟猛地打了一個噴嚏,嘴中的乾草混著唾沫一股腦全是噴了出來,很不幸,長孫衝站的位置太好了,不偏不倚,頓時全身都是沾滿了乾草。
“我要燉了你!!!”
馬廄裡一聲大喝響徹雲霄。
對付不了凌天還對付不了馬?長孫衝挽著袖子,氣勢洶洶,大喝一聲,就要跟麒麟大戰三百回合,可是,有點傻眼了,這該死的戰馬居然絲毫不懼自己的凶神惡煞模樣,竟是咧著嘴,發出嗷嗷的叫聲,分明就是在大笑,正欲發飆,忽然麒麟抬起前蹄猛地踏在地上,擲地有聲,長孫衝頓時想起這麒麟是戰馬中的怪物,曾經摔過尉遲伯伯,摔過懷玉處默他們,馬上怵了,這些人可都是大唐高手中的高手,連他們都不是這怪物的對手,自己上去還能有好果子吃,恐怕也只能是被踏死當場,麒麟見長孫衝握著拳頭半天沒反應,自顧自的啃草去了。
太欺負人了,長孫衝想哭,現在他終於搞明白了,現實很殘酷,自己還真對付不了一匹馬。
長孫衝的一聲大叫,將熟睡的凌天驚醒了,無故擾人清夢早已是列入凌天的必殺名單,氣呼呼穿好衣服跑到馬廄,卻是看見長孫衝正在清理滿身濕乎乎的乾草,嘴中罵罵咧咧的,很奇怪,“你小子又怎麽了,大早上怎怎呼呼的,你這是怎麽弄得,洗了一次乾草浴?”
長孫衝白了凌天一眼,那眼神就欲噴出火來,悶頭將將外套脫了,一言不發。
“小衝,是誰惹你了,告訴哥,我們去找他報仇,雖然哥武功不行,但還是能在你身後為你呐喊助威的。”凌天笑嘻嘻道。
“我是不是很傻?”
“當然不是,誰說的,看我不打死他,瞎說什麽大實話,你可比小白聰明多了。”
“汪汪”小白不知何時搖著尾巴跑了過來,表示不服。
長孫衝抓狂了,有一股殺人的衝動,撲上來就要掐死凌天,可是凌天早就腳底抹油跑遠了。
人和馬都是對付不了了,看見趴在地上很是歡快玩草的小白,隨手將手中的外套一扔,正好蓋在小白身上,小白頓時陷入了黑暗之中,空氣中還夾雜著難聞的草腥味,嚇得嗷嗷直叫,四處亂竄,不時碰到柱子石頭,愣是鑽不出來。
長孫衝頓時樂了,氣也消了大半。
“小衝,我知道你鬱悶什麽,讓你照顧麒麟覺得委屈了,你小子就是太嬌氣,你老爹和皇后將你慣壞了,滿腦子都是什麽宰相之子,就比別人高人一等,刷馬怎麽了,我以前還洗過茅廁呢,這個世上,靠家族身份得到被人尊敬的不是什麽好漢,要取得別人真正的尊敬就得自己乾出一番成就來,你小子才離家出走幾天,才看了幾天馬,這點委屈就受不了了,你先前的那番雄心壯志哪去了?”
一番劈頭蓋臉的教訓,說的長孫衝啞口無言,半晌,終於下定決心道:“小天,我要進入你的學院接受洗禮。”
“有上進心是好事,但是這件事你還得去跟你老爹說聲,否則我可不敢收你。”
長孫衝點頭自顧自的去了,他在思考人生。
……
……
長孫衝失蹤了,聽說是被長孫無忌連踢帶踹五花大綁押了回去,打斷腿想必長孫無忌是下不去手,關禁閉是一定避免不了的,很為長孫衝的安危擔憂。
李麗也是被宮裡的太監帶回宮去了,凌天不知如何告訴長孫衝,不知道這小子知道李麗不辭而別後,會不會尋死膩活。
第三天,長孫衝剛剛從黑屋裡放出來,趕緊找了一個借口跑了出來,這三天他度日如年,不是因為禁閉,而是連日的思念像一把把鋒利的小刀時時刻刻在他心上切割,他想小麗,閉上眼是她,睜開眼還是她,抬頭是她,低頭還是她,從記事起,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想念一個人,無時無刻都是思念心中的那個人兒,對於路上來來往往的眾人視而不見,一路狂奔,風馳電掣,恨不得自己多生幾雙腳,直奔侯府。
可是,凌天的話瞬間便將長孫衝見到心愛的人兒的那份喜悅扼殺的乾乾淨淨,長孫衝已是傻了,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嘴中喃喃,凌天還是頭一次看到這小子這副模樣,這小子這回真的是愛上小丫頭了。
“我要進宮找小麗。”長孫衝猛地站起,如旋風般衝了出去。
可是,凌天知道,他是找不到小麗的。
果然,下午,長孫衝回來了,頭低的都快鑽到褲襠裡去了,他找承乾幫忙,找來宮裡所有叫做李麗的宮女,可是,奇怪的是,居然沒有一個人是自己想念的李麗。
為什麽沒有找到小麗?想來想去只有一個理由,一個長孫衝不想相信的理由,小麗騙了自己,李麗不是她的真名,可為什麽小麗要騙自己,長孫衝想破腦袋也是想不通,一想到小麗騙了自己,心就像被刀割一般痛。
掐著凌天的脖子,聲嘶力竭威脅凌天拿出家裡珍藏的禦酒,否則就掐死他在自殺,鬱悶啊,你小子失戀了想死還要拉著我幹嘛?被人傳出去自己還怎麽做人啊?自己可不想斷背,從房間櫃子裡拿出自己珍藏的幾瓶禦酒,好家夥,長孫衝一把奪過酒壺,仰頭咕咚咕咚狂飲一大口,舔了舔嘴角的酒水,又是要將酒壺往嘴裡送,看的眾人目瞪口呆,凌天不心疼長孫衝,心疼自己的禦酒,失個戀至於要死要活嗎?那後世豈不是一大批跳樓的,更何況現在只是失蹤還不能確定為失戀,一把奪過酒壺,雖然這古代的葡萄酒度數不高,但也不能這麽喝啊,趕緊讓下人去做些吃食,否則這小子非醉死不可。
美食端來,二人把酒言痛,轉眼間已是杯盤狼藉,聽著長孫衝絮絮叨叨說心事,凌天一杯酒進肚,道:“你這是典型的精蟲上腦,恭喜你你已經向真正的男人進了一大步,但是你現在也太沒出息了,身為男人,豈能為了女人要死要活,走,哥帶你去怡花院泄瀉火。”
“不要侮辱我的小麗,那些女人怎麽能跟我的小麗比,你不懂,這是真愛啊!”
“什麽真愛?你小子就是見了美女挪不動腳了,要是小麗長得像尉遲老黑那樣,看你還喜歡不喜歡?”
“都說了不要侮辱我的小麗,你怎麽能將那麽美麗動人的小麗說成是尉遲伯伯那樣呢,你小子就是喜歡胡說八道,告訴你,這是真愛啊,是真愛啊……”長孫衝聲嘶力竭哭著喊道。
長孫衝搖搖晃晃站起來,還想要說什麽,普通一聲撲到桌上睡著了,嘴裡仍是喃喃,“是真愛啊……”
的確,這是真的是真愛,小衝不要怪我不告訴你真相,這件事小麗不說我也不好越俎代庖,總有一天,你們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