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大哥,那劉伍過幾日就要回寨了,你怎還有心思與韓秀他們調笑!”
顧雲的帳篷之內,一個青衫薄衣,眉目如畫的少女為顧雲擦去嘴角的血漬,又拿起剛做的藥湯奉到他嘴邊,像是生氣似的,伸手戳了下顧雲額頭,埋怨道:“你身體雖然看似強健,可是內裡卻是經脈寸斷,再也不能放任情緒了,否則,會隨時可能爆體而亡!”
這少女名喚趙如卿,小名便作卿兒,正是顧雲穿越後所遇的第一人。那時顧雲初到這世界,身體莫名的虛弱,也不如如何便被她從海上救了下來,這才堪堪挽回了性命。卿兒冰雪聰明,心思縝密,顧雲能夠掌管營中事務,也多是靠了她從旁協助。
“卿兒,你放心,那劉伍再是聚攏人心、廢盡心思也是枉費,不論如何,我還是營中之首!”顧雲看到身邊的伊人為他擔憂,心中也是有些不忍,便安慰她道。
這劉伍原本是營中一隊流民的首領,半個月前才到了營地,被先佔據營地的顧雲等眾人收留下來。可是人心不古,這群後至的流民仗著人多勢眾,竟不服顧雲這個首領的管制,處處與他為敵,鬧得營中兩派互相爭鬥,一片混亂。
劉伍也是聰明之人,他見營中兩派鬧的厲害,也怕引起械鬥,平白折損了人手,便向顧雲辭行,先領了一批人馬出去打獵。營中食物本已不多,劉伍便是想借著獵獲食物的聲勢,逼迫顧雲等就范,便將他首領的位置取代。
此時已距劉伍出營兩天時間,按眾人估量,他這一眾再有幾日便要回營,留給顧雲的時間已不多。
“雲大哥,那劉伍心狠手辣,卻也是有幾番本事。倘若他真是得勝而歸,要逼你交出首領之位,那後果便是不堪設想。”卿兒望向顧雲,沉吟之後,便又說道:“那劉伍平日裡便覬覦我們姐妹,倘若他真做了首領之位,那不僅四秀要委身於他,做他的親衛,便是我,也會被那劉伍欺辱……”
“他敢!”顧雲聽到卿兒之語,緊捏了拳頭,竟將手中的瓷碗捏成碎末,狠聲說道:“他敢動你們一個毫毛,我便要卸他身上一個部件!”
“啊!”卿兒在顧雲身前,也被他駭人的氣勢所憾,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輕輕呼出了聲。
“卿兒,如今營中忠於我們的軍士便有多少?”顧雲想到劉伍那淫邪的嘴臉,心中亦不敢設想那不堪的場面,他狠狠咬下牙,心中暗暗下了決心,便向卿兒問道。
卿兒聽了顧雲問起,便凝住眉頭,冷靜地分析道:“雲大哥,如今營中營兵經過前番擴軍,劉伍一方的人手已是過了多半,眼下我們可用的軍士,也不過百人,而跟隨劉伍的軍士,便有二百余人!”。
他聽了卿兒分析,心中更起寒意,便呢喃道:“他竟有如此勢力?”
“營中流民,多半既是由他帶來,而營中軍士如此,也是情理之中。”卿兒將顧雲手中瓷碗粉末抹去,又拿了碗,便將湯藥喂給顧雲,邊說道:“隻是當初允他入營,竟對他如此信任。而今思量,當日營兵擴充,他如此積極,想來便早有了不軌之心!”
“真是可恨!悔不該讓他進營!”顧雲將藥湯喝盡,又恨聲說道:“當時我們百死千難,才建起這營地,眼看他帶了流民相投,也念他們同為大宋遺民,方才允了他們入營,也將本已不多的吃食調撥他們,誰知這惡人竟恩將仇報,反客為主!”
顧雲說完,轉念一想,便又說道:“卿兒,營中女兵如何?是否也有劉伍的人手?”
“雲大哥,營中女兵共計七十六人,全部為當初初至南洋時,擇選的青壯,便是劉伍一眾來後,也未及擴軍,想來便是這些姐妹最可倚用!”卿兒將顧雲喝完的瓷碗放下,便回應道。
顧雲眼珠轉動,便計上心來,馬上對卿兒說道:“好,卿兒,你速去將七秀全都喚來,我有要事吩咐。”
寨中親衛本有七人,乃是顧雲早前從女兵中擇選出的聰慧秀麗之女,七女本是有姓無名,顧雲索性為她們取了名號,合喚作秦秀、楚秀、燕秀、韓秀、趙秀、魏秀、齊秀。本來七秀都是顧雲的貼身親衛,然而他也擔憂卿兒的安危,便將趙秀、魏秀、齊秀轉與卿兒,作她的貼身護衛。
此時七秀俱在聚義廳外守衛,卿兒出了門,便將眾人喚回了屋內。
眾女甫一進屋,頓時便襲來陣陣香氣,顧雲看著眼前面容秀美,身姿嫋嫋的眾女,心中更起了守護她們的決心,便整肅了容色,慢慢說道:“今日所議之事,關乎大家安危,切不可外傳!”
“雲大哥,你放心,我們姐妹絕不外傳!”秦秀為七秀之首,她見顧雲神色,心知今日之事極為重要,便點了點頭,望了眼身側的眾女,堅定地說道。
“好!那我便直說了!”顧雲滿意地看向眾女,心知眾女對自己的信任,便將自己心中設想合盤托出:“劉伍不日便要回營,他此番出營,志在必得,到時回營,也必會鼓噪起足夠的聲勢。如今之計,我們便要行三步對策,挫了他的銳氣!”
“劉伍回營,營門便是必經之地,好在他出營狩獵,所帶人手不多,大部分手下便在營中。秦秀,你領了我手諭,調一半女營軍士及五十名男兵,守住營門,等他回營時,便拒住營門,托他三兩時辰,先折了他的氣焰再說!”
“是!”秦秀聽了顧雲將令,心中亮敞,沉聲應道。
“劉伍手下雖多,但可用之人,也不過男營之中二百軍士。卿兒,你與趙虎平日負責營中操訓,我先派了斥候出營探查,等探得那劉伍歸營的時日,你便讓趙虎提前將營兵點齊,帶出營外操訓,讓他頭尾不能兼顧!”
“好!雲大哥,劉伍雖然人多勢眾,但也不能天天帶在身邊!”卿兒聽到顧雲之命,隻覺他此計甚是妥帖,心中便起了信心,歡喜的說道。
顧雲朗聲笑了兩下,便站起身,走到眾人面前,說道:“哈哈,無論如何,現在營中還是我顧雲為首領。既然我是首領,便要好好利用這主場的優勢!”
“主場?雲大哥,什麽是主場?”一旁韓秀聽了這陌生言話,便歪了腦袋疑惑地問道。
“主場嘛,等我有機會單獨再與你說。”顧雲故意將單獨二字說得緩慢,又色色地看了韓秀一眼,直把她看得臉紅心跳,不好意思起來。
“雲大哥,那劉伍入了營,又該如何對付他?”卿兒見顧雲又與眾女調笑,心中又氣又惱,直後悔將四秀送於他作了親衛。
“劉伍,便由我親自對付!”顧雲走到卿兒身前, 伸出鐵鉗般的大手攬住伊人纖細腰肢,不讓她掙脫,才又說道:“劉伍要作這首領,便憑本事來取。那日他回營,我便與他立下生死狀,比武決勝負!”
“不要!雲大哥,這劉伍武藝高強,你不能冒這個風險!”卿兒滿臉紅潤,正欲掙脫顧雲大手,卻忽聽得他如此計劃,心中驚懼,便馬上扭過頭,對著顧雲勸道:“雲大哥,你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那我們姐妹可要怎麽辦……”說完,卿兒心中委屈,淚珠便潤濕了眼眶,潸然欲泣。
“是啊,雲大哥,你若與劉伍比武,我們姐妹會擔憂死的!”燕楚等眾女也跟著卿兒,怯聲說道。
“放心,我怎會舍了你們,白白便宜那劉伍!”顧雲環顧了眼眾女,只見他們梨花帶雨,那薄薄的衣衫下,若隱若顯的軀體也是嬌羞輕顫,勾勒出玲瓏的曲條。顧雲見這眾女風色,心中的堅石也便被這些美人化成柔軟,他環步走到桌前,便朗聲道:“齊秀、趙秀,你們領了剩下的女營軍士,我再撥與你們營中善射的斥候,帶齊弓弩箭矢,暗中埋伏到後山高處,正可俯瞰營地。到時聽我號令,你們便弓矢齊發!”
“是!雲大哥!”齊秀與趙秀便也前進,恭聲領了顧雲將令。
“正所謂事急從權,我們亂世偷生,更不能存迂腐之心。眼下形勢微妙,須做萬全準備。假如我能贏了那劉伍,自然甚好;若是他敢再挑事端,那就休怪我無情!”顧雲環顧眾人,見到諸女臉上凝重神色,狠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