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三人的思想工作,孫邦良卻並未動搖,因為他明白,這個時候動搖,最後損失的只會是自己的兵力,以及革命的根基。
“邦岩大哥謝謝你來看我,今天一定要留下來好好吃一頓便飯,至於部隊改編一事,我個人堅決服從組織安排,但你們應該都知道,我只是這支部隊的參謀長,並沒有權利直接下達全營改編的命令。”
“所以我覺得你們還是應該再耐心的,待我做通全營官兵的思想之後,一定率部接受改編,不知幾位首長以為如何?”孫邦良還是老一套借口,委婉的表達了立場。
三人心下雖然多少都對孫邦良的回答有些失望,但想想孫邦良的回答,並沒有太多的漏洞,也隻得點頭表示遺憾。
在營部吃過午飯,孫邦良親自送三人出了石壁,在分別之際,孫邦岩握著孫邦良的手道:“小弟,你叔叔過世的早,我知道你從小跟阿公和紅丫頭長大的,可自從十年前阿公去世,你離開家鄉之後,我們就沒有了你的音訊,這些年紅丫頭一直很想念你。
“這個月的二十八日,紅丫頭將在長汀的城北福音醫院舉行婚禮,如果你方便的話,不妨過去看看她,相信她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好,我一定去。”孫邦良點點頭,目送三人上馬而去。
而下一刻孫邦良的思緒,也隨著腦海中的記憶,追憶到了自己的童年時代,孫邦良父親有兄弟三人,大伯的大兒子就是孫邦岩,小兒子叫孫邦浩,現今在做什麽,他腦海中並沒有他們的記憶。
二伯有兩個女兒,大女兒早已經出嫁,小女兒叫孫邦紅,比他大兩歲,孫邦良記得小的時候,由於家鄉發大水,父母被洪水衝走,他就跟隨阿公(爺爺)一起生活,堂姐也就是他最好的玩伴。
十歲那年阿公病逝,失去依靠的孫邦良,在鄉裡跟地主放牛賺取口糧,後來有一天因為一頭牛走失了,害怕的孫邦良就逃離了村裡,後來在城裡跟隨著一隊鏢師開始走南闖北,其中有好多次路過家門口,他都因為種種原因,而沒有回村裡的家中看看。
九年的時間,他從一個兒童磨練成了一條健碩的大漢,不但學會了一手鐵線拳,還磨練了一副鋼鐵般的體魄。這些年因為局勢動蕩,鏢局生意不好做,去年由於鏢頭病逝,鏢局也徹底解散,他才回到家鄉,結果剛到鄉裡還沒來得及進村,就被路過的二十六路軍給抓了壯丁。
回首中腦海中殘存的記憶,孫邦良也不由頗為感慨,如果他腦海殘存的記憶裡,要說最想念的兩個人,一個就是過世的阿公,一個就是陪伴了他童年的堂姐孫邦紅,也就孫邦岩口中的紅丫頭。
雖然現今的孫邦良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孫邦良,但繼承了在這幅身體的他,多少對於家人,還是有眷戀之情的,更何況在這個時代,他也沒有什麽親人,此時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家人,何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
二十八日算算日頭,也就只有五天時間了,此去長汀快馬加鞭雖然也就一天多的時間,但孫邦良卻還是有些想盡早見到堂姐的衝動。
這半年來,他雖然忙於軍隊的事情,並沒有什麽空閑,而且盧明慧和林清惠姐妹,每個月都有書信送來,告訴孫邦良她們現今在澳門生活的情況,但孫邦良在想念她們的同時,卻也只能把這份思念,化著一封封書信寄了出去。
感情這事情,即甜蜜和折磨人,孫邦良也沒有個人能聊聊這份心事,所以在聽到堂姐的消息的時候,他突然就萌發了立即見堂姐的念頭,也許潛意識裡,他也想想跟堂姐好好聊聊內心中的一些心事吧。
與盧明慧和林清惠闊別半年來,從她們的信函以及送信人的口氣中,孫邦良也能猜到,她們的事業並非是一番風順,雖然林家有資本,但剛到一個新的地方,要想重新站穩腳跟,顯然不僅僅靠錢就可以的,還必須依靠廣大的人脈,而人脈除了錢打理外,還需要時間的融合。
不過從最近兩個月的來信,以及林家秘密商號,送來的援助情況來看,顯然她們的生活已經有了好轉。現在林家的商號已經正式改名為興華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林清惠出任董事長,盧明慧傷好後出任財務經理,鄭友城則出任總經理一職,負責公司的業務往來。
盧亞山則擔任公司保安部部長,方老出任了林家出資注冊的華僑聯誼會會長一職,負責聯絡海外僑胞,籌集資金,作為孫邦良軍隊的軍餉開支和購買軍火。
從林清惠給孫邦良這個月的信函中,孫邦良已經獲悉,她們給自己購買的第一批軍火,已經在這個月十號從澳門島啟航,如果順利的話,預計下個月中旬就能抵達寧化境內。
十月二十五日,孫邦良與陳進等人安排了一下手中工作後,就帶著偵察排的王虎班七名戰士,騎著馬匹踏上了長汀的路程。
長汀是著名的蘇區,也是閩西最早的革命根據地之一,也是紅軍時代的革命聖地之一。
孫邦良由於有寧化獨立團政委黃忠富開的證明,所以很順利的進入長汀,並且一路來到了福音醫院。
這所由外國傳教士在一九零五年修建的醫院, 如今已經成為紅軍的總醫院,很多受傷的紅軍戰士和指揮員,都在這裡修養。
說實在的孫邦良也沒有想到,堂姐會在這裡當護士,不過更讓孫邦良沒有想到的是,他會在這裡遇到那個自己一直崇拜的偉人。
在醫院門口停下的孫邦良,遂道:“虎子,你帶兄弟們在附近找個地方落腳,我先去醫院找我姐,你們找到落腳點,通知我一下就是。”
“不行,我哥臨行前,讓我時刻要在你身邊保護,我不能離開。”王虎把頭一擰,揚聲就反駁道。
“這是命令,立即執行。”孫邦良雙眼一瞪,沉聲呵斥道。
“我不走,你要不帶我進去,我們就在這裡等。”王虎是個一根筋,遠比他哥王榮靈敏,但這個人信然諾,勇猛忠誠,讓孫邦良對他也是頗為維護。
“滾犢子,小心老子軍法處置你。”孫邦良又好氣又好笑的罵了一句,轉身就往醫院內走去。
在醫院轉了一圈,孫邦良才知道堂姐因為要結婚,正在醫院北山腳下的家裡布置新房。
得知消息,孫邦良自是直奔北山,然而讓他驚喜而又意外的是,當他從半山腰的竹林亭經過時,卻看到了一個偉岸的身影,那是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龐,但卻又銘記在他的腦海深處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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