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孫邦良,工農革命軍第一營參謀長,見過二位。”孫邦良目光坦然的迎了上去,拱手頷首行禮道。
“紅軍?”方老愣神盯著孫邦良。
“你是赤匪,好大的膽子,竟敢來此,不怕老子拿你去領賞?”少校猛地的拔出手槍,指向了孫邦良。
“舅舅,快,快放下槍,我不許你傷害他。”林清慧大驚失色的衝了上來,擋在孫邦良面前,就像一隻發怒的豹子般,目光堅定的看著少校喊道。
“小姐,你讓開,這個人是赤匪,你要是跟他糾纏在一起,咱們林家就會有滅族之危。”方老面色一沉,伸手就把林清惠拉到了自己身旁。
“小子,現在給你個機會,我數三個數,立即滾出去,我就當沒有見過你,否則老子立即斃了你。”少校目露凶光的盯著孫邦良,手中黑漆漆的槍口,一刻也沒有離開孫邦良的腦門。
“不用這麽麻煩,我幫你數數,一二三,你盡管開槍,但只要我還活著,清惠的事情我就一定會管,不管你們是她什麽人,只要她不同意的事情,你們都沒有權利替她做主。”
孫邦良神情從容自若,目光堅毅而又不是鋒利的直面著少校。
“舅舅,快,快放下槍,你要敢傷害邦良哥,我、我絕不原諒你。”掙扎著的林清惠,奮力的推開了方老的手掌,再次衝到了孫邦良的面前。
“小子,躲在女人後面算什麽本事,有種跟我過過手如何?”面對林清惠的護短,少校氣苦之於,值得再次挑釁的盯著孫邦良發出了挑戰。
“事有輕重緩急,你要覺得現在跟我打一架,比處理林伯父的後事更重要,我可以跟你過過手。”孫邦良平靜的看了對方一眼,轉而看向方老,道:“方老,您老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
“好小子,不卑不亢,沉穩、冷靜,的確有大將風度,難怪清惠丫頭一心維護你。”方老淡淡的點點頭,道:“友城,把槍放下吧,別嚇著小姐了。”
“是。”少校顯然很敬重方老,只聽他一聲令下,就把槍收了起來。
“小子喲,我叫鄭友城,是清惠的親舅舅,記住了,你還欠我一次架。”鄭友城個頭不高,但很敦實,方臉高額,濃眉大眼,一看品相就不像個奸佞之人。
“樂意奉陪。”孫邦良伸手與對方一握,雙方就這麽交上了手,在鄭友城看來,清秀的像個書生的孫邦良,不過就是個繡花枕頭,自己一用力必然能夠讓孫邦良見識到自己的厲害。
但相試之下,他卻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開始的時候,他隻覺得孫邦良的手掌軟軟無力,可當自己一發力之下,對方拿軟綿的手掌,忽然間就如鐵掌一般,緊緊扣住了自己的手掌,就像拿藤蔓一樣,緊緊的纏繞著自己的手掌,任自己如何用力對方都好像沒事人似的。
相反鄭友城卻呼吸越來越急促,手背之上更是青筋直冒,臉色也是憋的一陣通紅,雖然他一萬個不想認輸,但在孫邦良手上力道越來越重之下,他不由咬牙輕哼道:“松手,小子快松手。”
“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方老從小就練習太祖長拳,如今一道拳術早已經爐火純青,鄭友城跟他學拳十年,雖然算不上大成,但一雙拳勁,絕對有了自己五成火候,可眼下卻在這麽一個毛頭小子手下毫無招架之力,這不由讓方老對孫邦良更增添了一份好感。
“承讓了。”孫邦良退後兩步,淡淡的拱手道。
“不敢,是我輸了。”鄭友城倒也真誠,同樣拱手還禮道。
“好了,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就沒什麽不能說的了。”方老點點頭,道:“小姐,老爺這次死的冤枉,咱們一定要為他討個公道,一定要讓凶手審之以法,否則老爺就算九泉之下,也絕對不會瞑目的。”
“方伯,警察廳昨晚就人了,說凶手早就跑的無影無蹤,他們正在搜查,說是會盡快抓到凶犯,可是我不相信他們。”看到一旁父親的遺體,林清惠眼眶不由再次濕潤,道:“方伯,你可有查到什麽信息?”
“唉,其實這次出事,我是收到一些風聲的,也提醒了老爺,只是沒有想到敵人下手這麽快,致使我們任務防備,這是我的失職啊。”
“小姐,對不起,是老奴沒有保護好老爺。”說到這裡,方老鄭重的對林清惠鞠躬表示了歉意,不過不等林清惠大話,他又繼續道:“其實今天老爺出門前,就已經計劃好了,陪小姐去澳門躲躲風頭,所以昨天下午開始,我就去了碼頭,一直在處理碼頭上的事務,直到半夜才接到老爺遇害的消息,這才一路匆忙趕了回來。”
“剛才我也去了解過老爺遇害的經過,能夠在省主席府內綁架老爺的人,絕對不會是普通人,所以我可以斷定,這些人十有八九是南京政府派來的,不過不管是什麽人,殺害老爺的凶手,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他祭奠老爺的在天之靈。”
等方老的話語結束,孫邦良這才接口道:“方老,我覺得就這麽殺了凶手,也太便宜那些幕後主持者了,咱們更應該懲罰的是那些幕後的策劃者,讓他們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更要讓全國的人民知道,那些所謂的政府要員,在宣揚黨國法紀的同時,暗地裡卻又在作著多麽可恥卑劣的行為。”
“邦良,若是真做到你所說的這樣,自然是極好,可現在咱們凶手在那都還未找到,又如何把幕後之人牽扯出來了呢?”方老雖然讚賞孫邦良的態度,但現實卻如他所說的一般讓人無奈,此刻的方老,自然不知道,孫邦良誤打誤撞之下,已經抓獲了凶手。
“方老,如果我們真的抓到了凶手,並且審問出幕後指使者,你們打算怎麽辦?是就這樣息事寧人,還是鬧得沸沸揚揚,讓天下人盡知呢?”孫邦良平靜的看著方老,等待著他的答案,他現在已經看出,林家實際上這個人已經擁有一定的決定權。
面對孫邦良的詢問, 方老不由把目光投向了林清惠,道:“小姐,這是關系到林家生死的大事,老奴不能做主,但只要小姐一句話,老奴就是豁出這條性命,也一定會替老爺報仇。”
“清惠,方老的意思,若是徹底翻臉,那榕城今後就沒有林家的立足之地,所以這事只能你拿主意了,是保住林家的根基,還是為姐夫報仇,然後把林家遷出榕城。”鄭友城見林清惠有些不明方老之意,遂開口解釋道。
“邦良哥,我可以選擇報仇嗎?”林清惠想到已經在榕城生活數代的林氏族人,以及現在林家上下的數百口族人,她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仇一定要報,但必須留一條後路,不能為一己之私,而顧全族族人性命不顧,那樣與那些卑鄙的小人又有何異?”孫邦良給了林清惠一個答案,接著面對方老,道:“方老,您老可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林家真正賺錢的生意,主要還是海運這一塊,以及南洋的一些商鋪,在榕城都是一些固定資產,在當今這個亂世,這些資產其實也不過是朝不保夕,如果要疏散的話,肯定有些族人不願意離開,我認為可以把這些資產都分配給留下的人,願意一道走的,咱們可以一道去澳門香港定居,那邊目前屬於外國人的地盤,南京政府的勢力在那邊也不敢放肆,不過這些都需要時間,最快也需要半個月才能辦好。”
方老思慮之下,徐徐的把解決的方法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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