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山不單單是一座山脈,也是一個鄉鎮所在。屏山全鄉有三千多口人,由於這一帶屬於白區,百姓並沒有接觸過紅軍,不過閩西這幾年鬧紅的消息,還是讓這裡的百姓有些耳聞的。
孫邦良在屏山戰場與陳進,徐彥剛的主力會合之後,部隊隨即開拔到了屏山鄉駐扎。
部隊進入村鎮,面對百姓好奇的目光,全師的政工幹部,在徐彥剛的主持下,很快就在全鄉貼出了標語,宣傳紅軍的革命主張。
師部輜重營的女兵連,也組成了宣傳隊,在鄉裡的市集上搭起了舞台,唱起了紅歌,宣傳起革命的思想。
在鄉裡的祠堂內搭起的臨時指揮部內,孫邦良美美睡了一覺醒來之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走出房門的孫邦良,眼見中午還日照高空的天氣,這會卻已經是烏雲攔東,一副黑雲壓城的景象。
“邦良,你醒啦,這是十九路軍的鍾團長發來的電報,他們的翁旅長已經同意跟我們談判了,為此我們也請示了閩西省委鄧(子灰)書記和軍區張司令(鼎丞),鄧書記和張司令已經同意我們與敵人談判,逼迫圍攻龍岩之敵撤出戰鬥。”見到孫邦良走出房間,大堂內的徐彥剛幾個,立即迎了上來:“另外,我們幾個傾向在這屏山與敵人進行談判,你覺得如何?
“我看這屏山不錯,我同意師部領導的方案。”孫邦良在進鄉之時,就查看過地形,發現這屏山鄉背靠屏山,面朝均水,東面是平原的水田,南面是一片竹林,可以說這個地方,是個理想的防守之地。
把師部的前敵指揮部設在這裡,然後把部隊擺在均水一線,進可攻,退可守,只要扼守住均水的橋梁,對岸開來的敵兵,就休想突破均水這道天險。
“好,既然你同意,那就照此發出。”徐彥剛點點頭,立即讓警衛員把電文拿給了機要員。
“邦良,我聽小符說,你有意對國軍趕來的第五團,進行圍而不打,來增加我們談判的籌碼,可有什麽具體的布置?”杜仲美站在地圖前,看著孫邦良問道。
“幾位領導,我可是中午飯都還沒吃喲,是不是先祭一下五髒廟?”孫邦良摸了摸肚子,一臉笑容的說道。
“早就讓人準備好了,為了慶祝咱們這兩場大捷,中午我就和徐主任,杜參謀長商議過了,今晚咱們給全師戰士加餐,每人一碗紅燒肉呢。”陳進揚聲接了一句,喊道:“王排長,把酒菜都端上來了。”
很快警衛排的戰士,就端上了整整六大盆肉菜,以及十壇米酒擺放到了桌面上。
走到桌面前的孫邦良,看著眼前的六盆肉菜,不由笑道:“六個大盆,這個搭配好啊,六六大順,這可是我老家開年才有的大菜喲。”
“這一頓下來,可損失不下喲,整整三千大洋沒了,全鄉老鄉家的肥豬和肥羊都被我們這一頓吃光咯。”杜仲美笑著打趣道。
“公平買賣,給百姓們增加點收入,也是好的嘛,既繁榮了當地經濟,又讓咱們的戰士打了次牙祭,這很好嘛,至於錢財嘛,這都是身外之物,下次多打些土豪劣紳就回來了嘛。”孫邦良擺擺手笑道,雖然現在部隊經費並不充裕,但這樣的犒賞,他卻認為還是很有必要的。
“對了,那些俘虜的國軍弟兄,可有照顧到?這些國軍可都是抗戰英雄,也是我們談判的籌碼,雖然咱們無法收編,但思想工作咱們更應該做好,這樣將來他們回到十九路軍之中,就能更好的宣傳我們紅軍的主張嘛。”
孫邦良想起這兩次戰鬥下來,俘虜的小兩千俘虜,現在可還在他們隊伍之中,這些人可是他的談判籌碼,但同時也是宣傳紅軍主張利器,所以自然不能輕視。
“你個邦良,我就知道你會關心這個問題,放心吧,我們早就給他們準備好了,跟我們的戰士一樣待遇。”徐彥剛無疑是個合格的政工幹部,在收買人心和宣傳思想工作方面,現在是越來越有心得了。
“好香,好香啊,今天咱們師,可是比過年還熱鬧喲。”這會功夫,各團的指揮員,接到通知之後,陸續趕了過來,一走進大門的一一零團副團長李大象,就大吞口水的嚷嚷了起來。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動吧。”孫邦良笑著招呼著眾人落座,陳進這個師長,拿起酒壇笑道:“今天難得高興,我給諸位倒一杯酒,預祝同志們捷報頻傳。”
“同志們,為了革命的勝利,幹了!”孫邦良舉起碗中香醇的米酒,率先舉起了陶碗。
“幹了!”眾人紛紛舉起了面前的陶碗,高興的喊道。
喝完這第一杯酒,孫邦良再次倒滿酒,舉碗道:“這第二碗酒,咱們應該敬一下那些並肩而戰而犧牲的戰友們。”
舉起手中陶碗側身向地上撒了半碗酒的孫邦良,這才一口喝光了剩下的半碗酒。
“好……”眾人喝彩一聲,紛紛效仿孫邦良的樣子,喝了手中的半碗酒。
“今天咱們廣昌獨立師各團指揮員,雖然未能全部到齊,但也是個小圓滿了,說實在的能夠為了一個信仰走到一起不容易,這第三碗酒我孫邦良敬諸位志同道合的戰友們。”孫邦良仰頭一口而乾,眾人再次紛紛附和。
正如孫邦良所言,全師團級幹部能夠這樣喝酒的時候並不多,這次除了一零九團的政委楊一實,率兵去了龍岩外,就是一零八團的參謀長葉昆回了老家不在外,其他人全部到場,也確實算的上小圓滿了。
尤其是在這樣戰事頻繁的日子裡,能夠偷的浮生半日閑的坐下來,大碗吃肉,大碗喝酒確實是難得了。
雖然難得相聚,但孫邦良在喝下了三碗酒之後, 就再也沒有沾酒,作為一個戰場指揮員,他的節製能力,無疑是常人難以企及的。
飽食過後,孫邦良在散席之時,宣布道:“明天早上早操取消,七點開會,同志們務必準時到會。”
“是!”酒足飯飽的各團指揮員,紛紛敬禮喊道,此時此刻的並沒有人,因為喝多了而表現出失態。
夜裡十二點,孫邦良習慣性的起來,對全師各個營地的崗哨巡視了一遍,這才再次返回屋內睡覺。
黎明時分,孫邦良是被山後叢林中的布谷鳥吵醒的,聲聲布谷之聲,給這個充滿希望的早晨,帶來了無限的生機。
雖然他昨晚已經宣布過,今早取消早操,但當他正裝走出祠堂之時,整個鄉集的各個道路上,已經響起各營連的早操訓練之聲。
祠堂廣場上,集合完畢的偵查連連長謝昌林,見到孫邦良到來,立正敬禮道:“報告總指揮,偵查連集合完畢,請您指示。”
站在隊伍前的孫邦良,看著面前這幾十張熟悉的臉龐,從稚嫩逐漸走向成熟的目光,滿意的點點頭,敬禮道:“繼續訓練。”
“是!”謝昌林敬禮喊道:“全體都有,向左轉,齊步跑。”
七點準時,各團指揮員準時趕到臨時的指揮部大堂。
“現在開會,請孫總指揮做下一步的戰略部署。”眼見人員到齊,陳進隨即起身,宣布開始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