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荷這些日子總算過得安穩了些，不像野外，總是有些男人暗地打她的主意，若非領頭的人還算正派，不許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在他眼皮底下發生，那一年多的時間，她也許早就淪為公共汽車了。

　好在終於熬出了頭，來到了有秩序有法律的地方，這魯中定居點，雖然制度是嚴苛了許多，但至少律法森嚴，遍地都是信息化監控手段，根本沒有犯罪的余地。機器人警察遍地都是，成本又低，巡邏是24小時，全天候，全地域的。根本不用報警，一旦有異常情況，它們立刻就會趕到事發現場。

　別說是那些暴力侵犯，就算是偶爾的偷盜，也會被立刻抓住，然後要麽是做苦工，嚴重地直接驅逐出去。

　總之就算是半夜行走，也不用擔心什麽，她總算不用擔心安危，不過想想逝去的那些親人朋友，又總在半夜裡暗自落淚。

　這一天，她在宿舍免費提供的一台公共電腦上，抽空上了會網絡，收到一封郵件，一看正是半年多前那位帶頭人發來的消息，說是一去半年多，當初的人都想聚聚。

　她想想平時裡和一些女人說的話，她們都羨慕她，能在野外生活還沒被糟——蹋，換了別人，早不知道成什麽樣子。

　這樣看來，那徐孝寬的恩情還是很大的，她也不能讓人說自己忘恩負義，於是回信允許了。

　不過不多時，就有人來趕她了。

　“小荷，我要用下電腦。你先讓讓。”說這話的是個三十七八的女人。脾氣暴躁，一臉疙瘩，臉上還有道傷疤，不知道什麽弄的，平時時在她們宿舍就是霸氣非常，也沒人敢惹。

　“知道了，陳姐”她小心翼翼地退開，雖然這裡律法森嚴。但若是平時時女人之間的吵架拌嘴，也不是能管的，她來這裡不是太久，沒有什麽根基，也無人幫襯，而這女人仗著有個弟弟在保安隊裡做事，一向強橫霸道，雖然不會惹出人命，但挨她一頓罵可不是好受的。

　(得到了三級，才能有配置的電腦。也許還要乾上好幾年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和以前一樣生活)帶著這樣的心情。劉荷很快在自己的鋪上睡去。

　“醒醒，醒醒，幫我打點熱水去”她睡不到三個小時，玩完電腦的女人過來叫醒她，毫不客氣地指使她。

　“好”劉荷逆來順受，起床拿著熱水瓶，去開水房打水。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要熬多久，她一邊看著沽沽的水流，一邊想著。

　很快就到了熱水灌滿的時候，她又是小心地提著，回到宿舍。

　像她這樣生活的年輕女子不在少數，她們畢竟不和男人一樣，還有勇氣出去再闖蕩，能在這裡待著，至少有完整的秩序法律，不怕有人騷——擾，雖然有些不爽快，但總沒什麽人身危險，也能吃飽肚子。

　女人向來比男人能夠忍受，尤其是在不得不忍時，所以雖然換了體——製，但真跑出去換個地方生活的女人是少之又少。

　到了指定日子，正是休息的日子，她稍微打扮了一下，找出在外流浪時偶然搜集到的化妝品，準備化些淡妝，卻不曾想那陳姐推門進來，看到了那些化妝品，一把拿在手裡，開口就說，“你這小妮子，還收藏了這些好貨，居然一直不說，藏得倒挺嚴實，借我用下”

　說是借，但從來沒還過，劉荷這下忍不住了，她一直忍氣吞聲，但人畢竟不是機器，時間久了，總會有忍不住的時候。

　“陳姐，這是我的東西，宿舍管理條例上也說了，原本私有的物品自行保留，不會征集，你若是想用，可以用下，但這樣借了不還，明借實搶，這可不行”

　“你這浪——蹄——子，居然還敢還嘴，我借用下還怎樣，這麽不知趣的東西，信不信我找人辦了你?”那女人叉著腰，又醜又凶，這樣的女人別說，一直都有，而且不會斷絕，亂世裡也能生存下來，因為她們更會不要臉皮。

　“不信，你這樣霸道，憑什麽，大家都是一樣的待遇，也沒誰比誰高，”劉荷硬氣地回道。

　很快兩人的爭吵，就引來圍觀，畢竟今天是法定休息日，宿舍樓中的女生大半都在家裡休息，因為也沒什麽商場可以逛，唯一的娛樂就是分批上網。

　只有極少數有男友的女人，還能出去玩下。

　“好你個劉荷，真是翻了天了，我讓你橫，”說著，那陳姐伸手就抓了過去，唬得劉荷退了兩步。

　“小浪——蹄——子，不就仗著有張逼——臉麽，看我把它抓破，”那女人邊說，邊伸手抓了過去。

　劉荷能從野地裡生存下來，體力也是好的，雖然不敢和這女人對打，但跑還是可以的，她很快就跑出宿舍，一路撒淚狂奔。

　“站住，有什麽事情?”當劉荷跑下樓後，就發現有人攔住了他。

　“巡警，有人追我”劉荷看見眼前的機器人警察，這機器人模樣和人區別很大，漆黑的外表，以及頭上有著獨特的攝像頭，都是最明顯的區別。

　聽她這樣一說，那巡警機器人直接調取了附近的監控資料，立刻開始判斷。

　“普通糾紛，進行調解處理”

　劉荷明白調解處理是什麽流程，就是兩人都不得再發生糾紛，如果再發生就要扣除貢獻分數，嚴重的還要降級。

　那凶悍女人陳姐看到了巡警，也停下腳步，她也不敢逃走，逃走更是她沒道理了。

　機器人警察的威嚴還是很重的，她們也沒有少在網上看到執法新聞和錄像，它們是沒什麽人情可講的，違法必然會受到懲罰，只是輕重的差別。

　“你們以後不得擅自引發爭吵，陳亞如，不得再隨意命令他人為你做事，不得隨意侮辱他人，再次發現你將被扣除積分”這機器人巡警也不用這兩女人互相指責，說誰的是非，它直接從中央電腦系統裡調取所有的監控資料，在中央系統做出處罰判斷後，直接宣讀了結果。

　劉荷放下心來，不過以後還是要和這女人一起生活，對她而言仍舊是個噩夢。

　她連忙說著，“我能否調換一個宿舍，我不想和這女人一起生活”

　她說這話的時候，那陳亞如，一臉凶悍，用惡——毒的目光狠盯著她。

　“申請失敗，你的貢獻級別還沒有自由調換宿舍的權力，需要到二級才有”那機器人警察毫不客氣地否決了她的請求。

　劉荷一聽，心中又是一暗，這女人手段太多，而且好多都是太隱晦的，也就是這裡是全天候機器人監控執法，否則換一個地方，她很難有獲得公正的可能，一來對方沒有犯什麽大的條例，二來宿舍糾紛是個民事衝突，太常見了，普通法官不可能有那個精力和效率去調節。

　兩人接受了調節結果，然後就各走各路，不過晚上還要在一個宿舍睡覺，顯然有人是不可能睡安穩了。

　…………

　好好的聚會心情被潑婦攪和了，劉荷還是稍微收拾一番，然後向徐孝寬說的地方去了，當然做的是基本的交通工具，公共汽車。

　這是一處水池，除了觀賞，也有著飲用的用途。

　這時，她看到了熟悉的面孔，除了徐孝寬，還有那個高中生，還有兩個女人。

　“怎麽，就你們幾個，其他人了?”她有些疑惑。

　“小荷，很久不見了，要不是徐哥說聚會，我們還真沒心情一起聚聚”一個女人過來拉著她的手說道。

　“哦，其他人調不開班，”徐孝寬有自己的目的，當然不能再增加競爭對手。

　他原來一百多人的隊伍中，還有幾個女人，不過她們都是四十往上了，也沒什麽用了。

　“好吧”劉荷一聽就知道老徐言不由衷，那可能那麽多人都不來。不過她又想到了什麽，倒是心中苦笑，就這個樣子，還怎麽談情說愛。

　五個人，三女兩男，就在一起隨便聊著，然後徐孝寬說請她們喝酒，女人喝酒也是平常，加上劉荷也知道現在的律法嚴密，也不擔心會酒醉失——身，她心情也是鬱悶，正想喝酒解悶，於是就答應下來。

　其他兩個女人也是如此，反正有人請客，這酒水也不是容易得到的，至少她們的貢獻級別是碰不到的，只有較高級別的人才能得到供應。

　這有點和以往的官僚特權相似，不過官僚特權只有內部的人才能一點點爬上享受到，而這個待遇，卻是人人都有機會向上爬的，而且也有機會享受。這是大有不同的地方。

　來到常去的酒吧後，徐孝寬和那高中生相繼和三個女人喝了幾杯，就慢慢將事情說了，他們倒是想了，與其欺騙對方，到時候對方再反悔，不如一開始就坦誠一些，這倒還有些好處。

　劉荷很快就聽清楚了他們說的事情，不由地大為驚異，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不過也不是不可能，畢竟現在的確沒什麽人再養育子女，連大人自己都安穩不下來，還怎麽養育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