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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韓安康接下診所的麻煩,韓忠義就覺得,眼前這個年青人對他很尊敬。這種尊敬,並非單純對老人的尊重,而更象是小輩對長輩的一種尊敬。
可他苦思冥想一番,也不明白何時有這樣的小輩。直到他想起那位多年未見的大哥,韓忠義也覺得不太可能。畢竟,如果對方是大哥的後輩,也不會直到現在才找到這裡。
對於官方告訴他,大哥在當年混亂的時代下落不明,韓忠義一直都不相信大哥死了。可想在若大的華夏,找到一個被判定為失蹤的人,無疑是大海撈針。
眼前這座診所,其實要想出售的話,他早幾年城市擴建的時候,就出售了。一直沒出售這座診所的原因很簡單,這是他們韓家當年的祖宅地翻新重建的。
當年父母去世時,一個念念不忘這位上京為領導服務的長子。很可惜,直到兩位老人去世,他這個韓家的二兒子,也未能找到失蹤多年的大哥。
為了讓大哥將來能找回家,韓忠義退休後,幾乎雷打不動的在這裡行醫。他覺得,守著這片祖宅基地,總會等到大哥或他的後輩到來。
就連診所的名字,都是以他的名字而命名。原因很簡單,就是希望來人看到診所,就知道診所是他開的。不至讓來人,找不到已然大變樣的韓家大院。
現在聽到到來的將軍,稱呼眼前這個年青人為‘韓將軍’,韓忠義多少顯得有些期待。可眼下這個時候。他又不好去詢問,只是有些激動的凝視著韓安康不敢開口。
看出韓忠義似乎意識到什麽,韓安康將椅子稍稍移開,顯得很恭敬的道:“安康,見過叔爺,先前事有突然隱瞞身份,還請叔爺見諒!”
叔爺!這個稱呼,令在場所有人都嚇一跳。也終於明白,為何韓安康會為了一個診所的老醫生,有意把事情搞的這麽大。這下那位書記麻煩了!
有些激動的韓忠義。顫抖著聲音道:“孩子。你真是我大哥的孫子?他呢?他為何不陪你一起回來呢?他這些年還好嗎?我等他,等的好苦啊!”
望著情緒激動的韓忠義,韓安康上前扶著淚如泉湧的老人道:“叔爺,此事一言難盡。我是爺爺的孫子。卻並非爺爺親生的。當年他行醫天下。撿到我才在東北農村定居了。
不知因何原因。爺爺從未講過他的出身,這一輩子也沒能娶妻生子。可不管如何,我是爺爺一手拉大的。他就是我至親的爺爺,你也是我至親的叔爺。
此番經過多方打聽,我才把你的事情打聽出來。看來還是爺爺在天有靈,知道叔爺有難,讓我過來替你解決這點麻煩。有些事,我們等下再談如何?”
聽著這些話的韓忠義,卻嗚咽道:“孩子,你說大哥他過世了嗎?”
韓安康清楚這消息有點殘忍,卻也有些不甘的點頭道:“五年前,爺爺因疾成病過世。當時安康在學校,回來也只見到爺爺最後一面。
我雖然不清楚,爺爺為何不肯回老家。可我知道,爺爺心裡時刻記掛著你跟祖父祖母。臨死前,爺爺哼的一曲江南調,道之他老人家對家人的牽掛啊!”
想起爺爺交待完後事,趁著回光返照哼的那段曲子。當初的韓安康聽不懂,可此刻的他卻明白,這是流行於江南的民間小調。這說明,爺爺從未忘記鄉音啊!
對那些調子無法忘記的韓安康,甚至忍不住哼了兩句,盡管不太標準。可卻令韓忠義再次淚如泉湧的道:“這是我跟大哥,當年看過的最後一出戲。他是想家啊!”
看著聲音哽咽的韓忠義,想著爺爺在世時,為了撫養自己的種種片段。韓安康也忍不住,眼角落下淚水,靜靜的攙扶著韓忠義,體會著這段隔離多年的兄弟情。
相比劉司令等人,隻覺得心裡有些酸酸的,那個護士小琦卻控制不住淚水,輕聲的哭泣了起來。其實想想這種兄弟分離,好不容易得知消息,卻已是陰陽相隔。
清楚這種悲喜對老人的身體不好,韓忠義的老友忍不住道:“忠義,切忌悲喜傷身。不管怎麽說,你這麽多年的等待,總算有了結果是。相信忠仁大哥,也不想看到你這樣!”
有了這位老友的勸慰,韓安康也趕忙道:“叔爺,別太傷心了。我想爺爺當年,一直沒回來找你們,肯定也有他的擔心。不管如何,今天我代爺爺找你來了。”
經過大家的勸慰,韓忠義的心情才慢慢平複。而這個時候,看著韓忠義還沉浸於悲喜之中。韓安康卻開始提審,這兩個知曉此次事情的主犯。
朝韓兵道:“去將那個書記叫進來,今天當著劉司令的面,把這事處理掉!”
韓兵敬禮道:“是,首長!”
轉身打開房門,跟待在外面的幾個領導道:“誰是硝山的李書記?首長,讓你進去一趟。另外誰是硝山的縣長,也一起進來吧!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的!”
拋下這麽一句話,等候在外面的李書記,臉色一下難看了許多。至於同樣新上任的硝山縣長,也意識到了什麽,沒吭聲的表明身份,跟著韓兵走進了診所裡面。
在兩個進來跟劉司令問好後,韓安康很平靜的道:“今天在這間診所裡,我看到了一幕仗勢欺人的把戲。我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可撞我手上,我就必須嚴懲。
韓兵,先把剛才的情況,給劉司令還有兩位父母官說一下。而後,當著他們的面,提審這一混子頭,還有一個不配穿這身警服的家夥。
既然有人想仗勢欺人打壓我叔爺一家,那今天我也仗勢欺人一回。不過,我行事還要講究法律。今天劉司令在,一切交由劉司令處置吧!”
伴隨著韓安康說出這些話,那個混混頭許漢三,還有這位得了好處的陳隊長。立刻知道,等待他們的下場不會太好。這個情況下,他們敢不交待問題嗎?
情況很快水落石出,無論是這些以醫鬧之名,來診所搗亂的地痞。還有這些執法不公的警察,都是這位新扎書記兒子的馬前卒,為逼迫韓忠義出售診所而來。
隨著劉司令身邊的警衛員,臨時充當了紀錄員,將兩人交待的事情說了一下。那位李書記也清楚,在這種情況下,他說什麽也沒用處,摘不乾淨了。
待到最後,韓安康起身道:“雖然這件事情,問題不是很嚴重。可我很討厭,看到這種官匪勾結,公器私用的事情。我不知道,你這位書記的為官之道如何。
可我卻清楚,你的兒子做出這種事情,想必肯定也不是第一次。那怕你是個好官是個清官,攤上這樣一個坑爹的兒子,你也難辭其咎。
這個診所,寄托著我叔爺的所有感情,也是我爺爺魂牽夢縈的故地。你們想將它佔為已有,不管出於什麽目的,我都不可能坐視不理。
劉司令,接下來如何處理我不管。可我希望,這種事情,將來不會在重演一次。我不喜歡干擾政府的事情,卻也容不得眼裡進沙子。公事公辦,從嚴處理!”
拋下這麽一句話,站在這位李書記旁邊的硝山縣長,就明白這個班長只怕完了。做為副班長,他非常清楚,這些年這位班長的公子,屁股有多麽的不乾淨。
面對這種情況,劉司令卻有意表示一下心意。直接道:“放心,我這就聯系省委的祝書記,讓他派個工作組下來。涉及到任何人,都將嚴肅處理。”
拋下這麽一句話,劉司令跟兩位父母官說話的興趣都沒有。直接掏出手機,聯系了江南的一號,將此次的事情通報了一下,著重強調了韓安康的軍方身份。
做為江南一號,也沒想到這硝山,還存在一個這樣牛的家族。明白這件事情處理不好,只怕軍方的大佬,也會對江南官場的管理打個大問號。
很直接,通知紀委跟公安廳, 聯手組建工作組,第一時間趕到硝山處理此事。而這個時候,韓安康卻在韓忠義的帶領下,回到他居住的一個小區之內。
韓忠義在回家的時候,給家裡的親人全部通了電話。讓他們放下手頭一切工作,全部趕回家裡,見見這位回來尋親的親人。那怕他們沒血緣關系!
另外最重要的一點,韓忠義決定去東北,親自祭奠一下過世的大哥。當然,此番來硝山的韓安康,也會代爺爺,去拜祭一下同樣過世的爺爺父母。
除了一個在縣醫院工作的小兒子,第一時間趕了回來。其它在外地工作的大兒子跟兩個女兒女婿,得知消息同樣在當晚趕回了家裡,見到了這位大爺的孫子。
在路上的時候,他們都得知了家裡的事情。原本覺得,韓忠義死守著診所不賣,多少有些得罪人。可現在看來,這份堅守值得稱讚啊!
攤上這樣一位,三言兩語就將一縣書記雙規的親戚,他們韓家的未來,幾乎不用多想,能在硝山橫著走了。最關鍵,他們不用擔心往後,有政府的人找他們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