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可能會有些弱症
蘭靜的話是既疼痛又失力的情況下說出來的,所以聲音並不大,但卻驚到了屋內所有的人,即使有人並沒聽清,當看到其他人的面色之後,也沒有敢再亂說亂動的。
而就在這突然之間的一片寂靜裡,一陣“咯咯”的聲音漸漸的響了起來,還沒怎麽緩過神來的人們循聲望過去,就見那兩個穩婆身子抖成了一片,牙齒也不停的打戰,在大家目光的注視下,她們又呯然一聲跪倒了地上,不只是身子在簌簌發抖,聲音也是破碎的連不成句子,“福……福……福晉,您……您……奴……奴……奴才……”
楹嬤嬤一直陪在蘭靜身邊,那話她自然也是聽清了,在震驚之後,她倒也是最先就反應過來的,看著那兩個穩婆皺了皺眉,“你們隻管跪在這裡做什麽?沒見福晉現在已經疼成這般了嗎?還不趕緊侍候著。”
“我沒糊塗,”蘭靜松開緊攥著的被子,握住楹嬤嬤的手說道,“想華佗那時候都可以開膛剖腹了,難道現在的人還不如古人嗎?”
“呯”剛要站起來的那兩個穩婆聽到蘭靜這話,又嚇得跪了回去,聲音倒是比之前順當了許多,“福晉開恩啊,奴才們真的沒有這等本事啊。”
“或許,”一個穩婆估計是怕蘭靜堅持,忙把球往外踢,“宮中的太醫們有能行的。”
蘭靜皺了皺眉,還沒等說什麽,就讓新一波的陣痛奪去了心神,楹嬤嬤急忙對那兩個穩婆喝道,“還愣著做什麽,快侍候著啊”
“哦,”那兩個穩婆趕忙爬起身來,繼續去照顧蘭靜了,只是這回卻是不敢再出聲叫蘭靜用力了。
當然她們不叫,蘭靜也還是在用的,只是她雖然有心,無奈氣力卻還是沒恢復多少,等這一波陣痛過去之後,她緩了緩氣,又對楹嬤嬤說道,“我剛才的話並不是胡言的……”
“主子。”楹嬤嬤馬上開口阻止著蘭靜。
“你聽我把話說完,”蘭靜打斷了楹嬤嬤,看著她很是認真的說道,“你放心,我雖然要讓這個孩子平安來到世間,卻也不會隨意胡來的,歡馨和米蟲還需要我來照顧呢。我會問那個話,是我真覺得有這個可能,那華佗可是一千年前的人呢,我不信經過了這一千多年的時光,沒有能超越他的也就罷了,卻居然會連可持平的都沒有。”
“主子這話也未嘗不是道理,”楹嬤嬤未見得真就同意蘭靜的意見,但也沒在這時候跟她爭論,隻點點頭說道,“這樣吧,奴才去外面找白大夫和李大夫問問看,如果真要有這樣的能人,他們身為醫者的,應該是能知道一二的。”
“好,”蘭靜其實也知道自己這話說出來實現的可能性不大,但不管怎麽樣也要試過才行,現在聽楹嬤嬤說要出去問,點頭同意之後,想想又囑咐她道,“太醫那邊,就不要去問了。”
以太醫們素來的謹慎,不管有沒有這種能力,大概應該基本上都不可能會有人承認的,當然,話又說回來了,就算他們之中真有人說他能做,蘭靜還不敢用呢,雖然之前的恩怨是自己這方吃了虧,可是她卻也不敢去賭這些人能就此知足,而不會再來陰自己一下的。
“主子放心,奴才知道怎麽做的。”楹嬤嬤給了蘭靜一個安心的眼神,“現在您且抓緊時候閉上眼睛歇一會兒吧。”
“嗯,”蘭靜也知道自己還是應該以積攢體力為最先要務,遂聽話的閉上了眼。
“你在這裡看著福晉,”楹嬤嬤見狀小聲叫過一個有經驗的仆婦吩咐道,轉過身又沉著臉把那兩個就把那兩個穩婆叫到一邊,低聲並嚴厲的訓斥道,“你們兩個剛才是怎麽回事?你們是當我沒眼睛還是沒耳朵,亦或是沒見識?你們可別忘了我是從哪裡出來的,我就算沒生養過,宮中小主子們出生時也是去侍候過的,見過的穩婆也不少了,雖說是侍候主子們必定要恭敬小心,但也不能象你們剛才似的縮手縮手,什麽都不敢做。你們的那點兒小心思我明白,不過我告訴你們,沒有用,趁早全都收了,找你們來,是讓你們做事的,如果你們不能做好,那以後就什麽事兒也別做了。”
那兩個穩婆能被找來給蘭靜接生,自然也不是出於普通的人家,可是再不普通,在楹嬤嬤面前也是要做小伏低的,對她的訓斥,即使無錯也是不敢辯駁的,更何況這回不只是犯了錯,而且還犯到人眼前了,自然只能是諾諾應著。
“這才象話,”楹嬤嬤面色稍緩了些,“按說我也是做奴才的,對你們應該多體量,可是你們也做得太不象了,你們可別忘了,你們今天侍候的可是皇子福晉,她懷的是皇家的血脈,十三爺對福晉是怎麽樣的,想來你們多多少少也能聽到一些,若是福晉和小主子真要因為你們沒盡心盡力而有個什麽,你們打量著自己一家子可夠賠進去的不?”
那兩個穩婆其實也不是不知道這裡面的利害,只是一時被蘭靜的話嚇住了,現在經楹嬤嬤一說,臉立時就白了,並誠心誠意的對著楹嬤嬤行禮說道,“多謝楹嬤嬤的提點,奴才們剛才是一時想差了,再不敢如此了。”
“我知道你們都是明白事兒的,”楹嬤嬤看看蘭靜,見她閉目躺在那裡還算有些安穩,又接著問那兩個穩婆道,“說到這兒,我倒也想問問你們,你們接生這麽多年,真就沒聽出有人能剖腹產子嗎?”
“這是絕沒有的,”那兩個穩婆忙一齊使勁的搖著頭,“如果之前聽說過了,剛才福晉說起時,奴才們也不會嚇成那樣了。”
“好了,”楹嬤嬤點著頭說道,“你們去照看福晉吧,我去去就來。”
其實對蘭靜這種令人很是驚訝甚至是驚恐的想法,楹嬤嬤也是不怎麽相信的,但她卻也沒有因此就加以敷衍,而是真的去問守在外面的白大夫,結果不出她的預料,白大夫自古至今說雖然也有過用剖腹之法來治腸腹之症的記錄,這時候也有些大夫會在診治時卻些刀子,但剖腹產子之事卻是少有聽說,就即使有,也是產婦已經過世,但胎兒尚有一線生機,這才開腹取子的。
當然為了怕蘭靜會有什麽較為急進的想法,楹嬤嬤並沒有將白大夫最後的話一並說出來,更何況蘭靜這時已經放棄了這種在現代很多時候“明明可以順產但很多醫院卻還是要給你開一刀”的極為普通的生產方式,因為她的氣力終於恢復到一定程度了,雖然還沒達成平時的情況,但能強一些就是好的。
穩婆們一聲聲“用力”喊著,蘭靜卻一聲都不吭,好不容易才有的一點兒氣力,她可舍不得用在其他沒用的地方,每次憋足了一口氣,總是要盡量使到極致,卻也要留下一分,以免會暈過去,致使本已經不很樂觀的情況更加的糟糕,可即便是這樣,這個孩子卻還是遲遲不能下來,最後到底還是將白大夫和李大夫都一並請了進來。
“麻煩兩位了,”蘭靜隔著簾子跟白大夫和李大夫說道,“尤其是李大夫,你的身子還沒”
“主子這時候就不要說這些個了,”李大夫這時也顧不得規矩了,直接打斷蘭靜的話道,“還是趕緊讓奴才們給您診脈吧。”
“福晉,”白大夫和李大夫各自仔細的診過蘭靜的脈相,又問過了穩婆一些情況之後,快速的交流一下看法,最後由白大夫先對蘭靜說道,“現在這個情形,只怕是福晉要用些藥了。”
“用藥?這個藥用過之後,會有什麽後果?”蘭靜雖然是強撐著精神,也能想到如果這個藥沒問題的話,白大夫也不可能拖到這時候才給自己用。
“此藥有些猛力,”白大夫解釋道,“故而會對福晉的身子有些損傷,需要調理些光景,才能再有孕事。”
“對這個孩子呢,會不會有影響?”能不能再懷孕,不是這時候蘭靜關心的。
“因為除用藥之外,”李大夫接過白大夫話說道,“還要行針灸之事,對小主子的身子也就難免會有些影響。”
“會有什麽樣的影響?”蘭靜馬上問道。
“如果調理得宜的話,”李大夫小心的措詞道,“可能會有些弱症。”
弱症?還是在調理得宜的情況下?蘭靜閉上了眼睛。
“就沒別的法子嗎?”楹嬤嬤開口問道。
“如果有的話,”李大夫輕聲而無奈的說道,“我們也不會等到現在才說出來了。”
“別說了,”蘭靜睜開了眼睛,看著白大夫和李大夫二人,“如果我用了這藥,也行了針灸,這孩子能順利下來嗎?”
“應該是可以的。”白大夫點點頭。
“那就用吧。 ”蘭靜咬咬牙說道,弱症就弱症,最多以後自己多悉心照顧著。
大夫衝外間一揮手,就見小牆端著一碗藥走了過來,卻原來是早已經熬好了,而李大夫那邊的針包也準備停當了。
“給我吧。”蘭靜既已經決定了,也就不再遲疑了,只是因為脫了力的關系,伸出去接藥碗的手還是在發抖。
“奴才侍候主子用。”楹嬤嬤忙接過藥碗來準備喂蘭靜。
“不用,我自己來。你幫我扶著些就好。”蘭靜堅持著自己去端碗,然後在楹嬤嬤的幫忙下,舉至嘴邊一氣兒飲盡。
“好了,”放下碗後,蘭靜看向李大夫,“你可以開始行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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