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扶住了”蘭靜見勢不好,一邊搶步往十二福晉那邊去,一邊喝著她身邊的人。
能被十二福晉選在身邊侍候的丫環,當然也是機警的,在蘭靜喝聲出口的時候,她們已經眼明手快的出手扶住十二福晉了。
“怎麽了?”十二阿哥卻是聽了蘭靜的喝聲才反應過來的,看到自己福晉成了這副樣子,趕緊去關心的過去查看,但神情間卻是帶著幾許疑惑。
“怎麽了?你話沒說清楚唄”蘭靜剛才也被嚇得心都快停了,可見到十二阿哥如此形態,就知道十之是誤會一場,瞪過去一眼之後,就趕緊吩咐十二福晉的丫環們,“趕緊把你家福晉扶去躺下,”又對那些太醫和大夫們說道,“你們也趕緊去個人看看她。”
“我來。”十二阿哥並沒有在意蘭靜的態度,阻止了丫環們的動作,自己伸手將十二福晉抱了起來送到榻上,然後讓開地方給太醫,“快看看她怎麽了?”
除了擔憂十二福晉的狀況,蘭靜也惦記著林山的情形,見已經有太醫過去為十二福晉診脈了,她就準備向另一邊走去,雖然心下裡明白了林山應該是還沒發生什麽不忍言之事,但在沒親眼看過之前,她總還是會不放心的,只是看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小身子,想到那個往時總是帶著紅潤的小臉、甜甜的叫著自己“十三嬸”的孩子,蘭靜又不由得望而生怯了,腳下的步子也如灌了鉛遲緩了起來。
“福晉,”李大夫跟蘭靜接觸了那麽多年,自然是能了解她心思的,沒等她發問,就低聲開口說道,“大阿哥是因為身子太虛弱了,正昏睡著呢。”
“那他要昏睡多久才能好起來?”四福晉在確認十二福晉只是悲傷過度並沒有什麽大礙之後,也開始問及林山的情況。
太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沒有達成由誰出來答話的共識。
“這話我之前也問過了,”倒是十二阿哥搖頭歎息一聲說道,“他們說尚不好確定。”
“林山的臉是怎麽回事?”在十二阿哥說話的時候,蘭靜已經走到了林山的小床邊,這才看清了他的小臉有些個不太對勁兒。
十二阿哥剛要說話,就被一個丫環的輕叫聲阻住了,“福晉醒了”
十二福晉剛醒來時,眼睛裡還有些迷茫的,但隨即就顯出了驚恐之色,並直直的盯向十二阿哥,聲音裡既是擔憂更是害怕,“林山……”
“林山沒事兒,”蘭靜搶在十二阿哥前面開口說道,“他已經好些了,正在休息呢。”
“真的?”十二福晉還有些迷茫的眼睛立時閃過一道光亮,身子也開始掙起要起來,“讓我看看。”
“你先別急。”十二阿哥按住了十二福晉,看向剛給她診過脈的太醫問題,“福晉的身子沒事兒吧?”
“回十二爺,”那個太醫忙回話道,“福晉最近休息不好,又心思鬱結,以致身子虛弱,又因為一時憂傷過度,這才暈過去的……”
“我現在已經醒過來了,”十二福晉打斷了太醫的話,“自然也就沒事兒了。”
“你接著說。”十二阿哥按阻著十二福晉起身的手並沒有收回來了,目光則看向那個太醫。
“以福晉身子狀況,自然還是應該以靜養為佳,”那個太醫繼續說道,“但現時起身片刻倒也不會有太大的妨礙。”
“慢些起,”十二阿哥按阻十二福晉的手也改成了攙扶,“我扶你過去看林山,只是看過他之後,你就要好生的去休息。”
十二福晉胡亂的點了下頭,被扶起身後就急忙走到林山的床邊,仔細觀察並用顫抖的手觸碰過之後,繃緊的身體這才放松了下來,而隨著這口氣一泄,她的身子又晃了一下,好在十二阿哥一直扶著她,見狀馬上將她送到椅子上坐下。
“我沒事兒的,”十二福晉籲出一口氣道,“只是一時嚇著了。”
“是我話沒說清楚,”十二阿哥忙說道,“我剛才正在想事兒,沒聽到你的話。”
蘭靜看了看正在互相安慰的兩口子,示意著那些太醫們跟自己走到另一邊,才開口問他們道,“好了,你們現在來告訴我,大阿哥到底是什麽病?我看著他的臉怎麽有些腫呢?”
“林山的臉是才開始腫的。”十二福晉雖然在與十二阿哥說話,但對太醫們的動向也十分的關注,聽到蘭靜的話,就馬上插進來說明著,“之前他只是略微有些發熱,吃了藥本已經見強了,誰知這兩天又重了。”
“回福晉的話,”這時候太醫們已經推選出一個代表來回話了,“大阿哥的病,之前都是按受涼治的,現在經我們診視,卻有可能是‘痄腮’之症。”
“可能?”四福晉皺著眉看著那個太醫。
“大阿哥的症狀看著很象,”那個太醫忙解釋道,“只是以他的年紀,一般是很少會得這種病的。”
“很少,並不等於沒有,”蘭靜接過話來說道,“你們隻說,能不能確定?又需多久才能治愈?”
“這個,”那個太醫低頭彎腰說道,“是不是‘痄腮’,奴才們是可以再仔細檢查來定的,但關於治愈之事,雖然現下大阿哥的情況已經穩下一些了,但接下來的事兒,奴才們還是不好說的。”
“就因為他們總是不好說,”十二福晉皺著眉說道,“我才會去你們府裡借人的。”
“自家人說什麽借不借的?”四福晉搖搖頭說道,“只是他們最多也就是能給太醫們搭上把手,真要論起醫術來,卻還是差得遠了。”
“是啊,”蘭靜知道現在不是引起太醫不滿的時候,遂點頭附和四福晉的話,“所以大阿哥的病,還是要你們多盡心。”
“奴才們自當盡力。”那些個太醫們同時行下禮去。
“如此你們接著照顧大阿哥吧,”十二阿哥開口對他們說道,“還希望你們能趕緊確定他的病症,然後好對症下藥。”
在在大家都去注意太醫們的行動之時,蘭靜卻是悄悄的對李大夫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到外面來商量事兒。
“大阿哥的病,到底是不是‘痄腮’?”蘭靜最先提問出口。
其實自聽過看過林山的症狀之後,蘭靜也覺得林山的病比較象是“痄腮”的,這“痄腮”之病,指的就是現代所說的“腮腺炎”,歷史上康熙的十八阿哥就是因此而夭折的,蘭靜為以防萬一帶過來的青刺菒對此就有一定的治療功效,可也就是因為這裡面的巧合太多,讓她也和太醫們一樣有了些不確定。
“現在還不能確定,”李大夫搖了搖頭,“我才到不久,診視的不是很清楚,雖然看來非常有可能,但為了謹慎起見,還需要再仔細看過。”
“行,”蘭靜點了點頭,“等我跟十二阿哥和十二福晉說,讓他們做下安排。”
“另外,”李大夫又說道,“還請福晉派人回府多拿些青刺菒來。”
“我已經帶來了,應該是盡夠用了。”蘭靜馬上說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管用?還有,那些太醫們會讓你用嗎?”
“用什麽?”隨著問話聲傳來,十二阿哥走了過來。
“是青刺菒,”蘭靜淡淡的看了十二阿哥一眼,“十二哥之前吃過的,如果林山真是得了‘痄腮’,說不得它能起些作用,只是以前沒人這麽用過,只怕是太醫們未必肯信。”
在林山生病這件事兒上,蘭靜是有些埋怨十二阿哥的,在她看來,身為母親的十二福晉,在孩子有所不適的時候,頭一個反應肯定是找最好的大夫,所以會先找民間大夫來看的人,就必然是十二阿哥這樣被蘇麻喇姑一直教導要低高調的人。當然,民間大夫並不等於醫術就不好, 腮腺炎先開始的症狀和受涼發熱也是很象的,即或是他們一開始就找太醫,也未見得就能診出來,現在倒是有好幾個太醫在了,不也照樣是來個不好說嗎?
理兒雖然是這麽個理兒,蘭靜其實也都明白,但眼見著自己認識並喜愛的孩子,就那麽奄奄一息的躺在那兒,她心裡的怨氣就壓不住的往上冒,這股怨氣,她不能朝始作俑者康熙發,不能對不在京城的十三阿哥發,不能往懷有身孕的十二福晉發,也就只有十二阿哥來承受些許了。
“十三弟妹會將它帶過來,想必也是有些把握的,”可能是因為蘭靜並沒有說過什麽太不好聽的來,十二阿哥對她的態度也就依然沒去沒計較,隻對她說出的話沉吟了一會兒,“如果真能確定林山得的是‘痄腮’,那該用就用吧。”
該用就用?十二阿哥倒是大方,可是蘭靜卻還是猶豫著呢,雖然她將這仙人掌帶來了,雖然在現代時她曾經見到過它的療效,但人與人對藥物的反應是不同的,更何況太醫們剛才也說了,這個病在林山這個年齡還是很少見的,萬一用過之後,非但沒讓林山好起來,反而更糟糕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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