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過後,神秀敲開了安雲所在的禪室,將她帶到了曉禪宗的核心靜虛大師所在的琉璃禪室。
這三日,安雲一直安靜的待在禪室之中,並沒有離開一步。混沌飛梭暫時給了秋暮離,她就算想盡辦法也不可能離開戒備森嚴的陣法重重的曉禪宗,更何況此時的曉禪宗聚集了天道盟長老團近乎大半成員,可以說當今世界沒有任何人能夠從這些人手中逃脫。
一進入琉璃禪室,安雲忍不住吃了一驚,因為禪室中此刻聚集了許多人。每一個人都是大名鼎鼎站在修道界最頂尖的人物,甚至還有幾名閉關多年的前輩修士。簡單的說,天道盟長老團十七長老,此刻禪室中就有十名。如果不是安雲知道這裡是曉禪宗的話,還以為自己到了天道盟總部了。不對,就算是天道盟總部,也很難看到多達十名長老團長老聚集在一起,往屆的天道盟大會,決策堂內最多也就五名長老。
安雲莫名的有些心驚,三日前為了抓捕秋暮離,天道盟出動了七名長老,這一次為了審判她,竟然出動了十名長老。如此陣仗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安雲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到底是應該自豪還是應該悲哀,事已至此順其自然吧。
但接下來,安雲目光一轉,剛剛鎮定下來的心臟又狂跳起來。
不止是天道盟十長老匯聚一堂,另一邊坐著的五個或是渾身血氣衝天或是氣息如同九幽深淵的家夥,不是北冥最恐怖的五個大魔頭嗎?他們為什麽會在這裡?而在幾名大魔頭對面,還有十名形象各異明顯妖修的家夥,氣勢卻與天道盟十長老以及五大魔頭分庭抗禮,莫非是南疆妖族中的十大上品妖族的首領?
魔、道、妖齊聚曉禪宗,所為何事?除非是世界末日或者天地法則崩潰,否則有什麽能夠讓魔、道、妖三界之首齊聚一堂?
安雲這個時候終於感覺到一絲忐忑,很明顯,無論是什麽讓魔、道、妖三界領袖齊聚,原因都勢必與她有關,以及,與她放走的那個人有關。
“安雲施主,請這裡坐。”神秀指了指安雲身邊的黃色梨花木椅子,示意道。
琉璃禪室極大,這間會客室也不小,中間擺放了一張極長極大的紫檀香木條桌,桌子上每人面前只有簡單的一杯素茶,眾人在兩旁坐下,青蓮居士獨坐在桌首。
安雲的位置就有些巧妙了,她獨自坐在桌尾,與青蓮居士對面而坐,看上去更像是接受問責的位置。
安雲進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但沒有人說話,知道她坐下後,終於有人忍不住冷哼一聲,冷笑道:“就是她放走了那妖孽?青蓮、靜虛,你們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區區一個小丫頭,修為才剛剛踏上元嬰境界,我看還沒度過元嬰三九天劫,嚴格說來還算不上元嬰修士,竟然能從你們七人手中放跑那妖孽?可笑!”
“紅魔,你說什麽!”南離一心最是暴躁,用力一拍桌子,站起來怒視對面的紅發老魔。
紅發老魔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我說你是個廢物,哪裡說錯了?”
南離一心大怒,玄黃劍出鞘,頓時就要與紅魔血拚一場。
青蓮居士抬了抬手,化神期修士的威壓頓時衝散了會客室內劍拔弩張的氣氛:“兩位,今日召集大家到此不是為了切磋和鬥法,乃是解決天地間的大危機,都住手吧。”
南離一心和紅發老魔各自悶哼一聲,重新坐了回去。
“靜虛老友,你來說吧。”青蓮居士朝身旁的靜虛大師說道。
靜虛大師點頭起身,朝眾人看了一圈後,這才緩緩開口:“想必諸位都已經猜到這才召集大家來此的目的,老衲也不再多言,浮屠大劫將至,還請諸位暫時放下紛爭,共同應對此次天地危機。”
話音一落,會客室內頓時落針可聞,半晌無人開口,然而每個人的臉色都異常沉重,心事重重。
過了好一會兒,一名身材異常魁梧額頭有一個“王”字的妖修才開口:“靜虛,你們確定那人正是浮屠大劫的源頭覺醒者?會不會……”
“不會。霸天妖主,此事由我天道盟決策堂作保,絕不會錯,還請在座的諸位不要心存僥幸。”青蓮居士插口說道,然後示意靜虛大師繼續。
安雲聽到這裡心裡開發發涼,覺醒者她知道,靜虛大師曾經說過,覺醒了前世的人格就是覺醒者,秋暮離無疑就是覺醒者。但是……為什麽覺醒者和浮屠大劫聯系在了一起,還是浮屠大劫的源頭?
不過如此一來,倒是所有的疑惑都有了解釋。為什麽靜虛大師會派出羅漢堂擒拿秋暮離,為什麽天道盟連同盟主青蓮居士在內,一共七名長老同時出手誅殺秋暮離。因為秋暮離時覺醒者,而覺醒者是浮屠大劫的源頭。
只是,這兩者之間有什麽必然的聯系,安雲還不太清楚。但安雲知道,如果真是這樣,自己幫助秋暮離逃走,或許真的是做錯了。
只是……對錯對她來說似乎並不重要。何況,什麽是錯,什麽又是對呢?
面對著眾人憤怒憎恨的目光,安雲抬起頭,絲毫不示弱的瞪了過去。窮凶極惡臭名昭著的大魔頭,屢次侵犯修道界掀起廝殺戰場的南疆妖族,高高在上不管他人死活的天道盟長老團,有什麽資格給她定罪?又有什麽資格來判斷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如此一想,安雲越發理直氣壯,明亮的眼中沒有絲毫羞愧,在一眾元嬰老祖乃至化神大能面前依舊面不改色。她倒是想要看看,他們能拿她如何?
“恬不知恥!”南離一心見狀不由罵道。
“彼此彼此。”安雲淡淡的回道。
“你……妖女,真是無可救藥。”南離一心正要發怒,卻見青蓮居士和靜虛大師都看著他,又強行壓抑著怒氣,臉上憋得通紅。
其他人紛紛側目,各自心想:這女子,倒是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