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十三樓論功行賞之後,人人都沉浸在歡樂之中,每個青衣十三樓的修士都昂首挺胸喜氣洋洋。
自從安雲在玄天宗失蹤之後,青衣十三樓這五年來一直在華音宗和奕劍門的夾縫中生存,每日都在與華音宗和奕劍門爭奪中山國的兩條靈脈。雖然有明月策劃行動,每次都能從奕劍門和華音宗手中搶到一些靈石作為宗門弟子修煉,但既然是爭鬥,青衣十三樓的損傷又怎會不大?
這一次卻不一樣,青衣十三樓只在一天時間,就在安雲的帶領下吞並了兩個老仇人奕劍門和華音宗,從此獨佔中山國附近的五國所有修真資源。雖然佔據的地盤只是臨海州西南邊陲,靈脈資源極少,然而卻是實實在在的只有青衣十三樓一家修煉宗門存在。
從此以後,這六國出生的有靈根的孩子,都會第一時間選擇投入青衣十三樓,六國所控制的所有修煉資源也全都隻屬於青衣十三樓。可以說有這樣的基礎,如果沒有意外,假以時日,青衣十三樓的實力會一天強過一天,最終成為誰也不敢輕視的門派。
青衣十三樓的修士可以歡呼,可以慶功,但安雲和各大長老卻不能,因為還有更艱巨的事情等待著他們,那就是得到其他宗門的認可。
很明顯,沒有哪個修道門派願意看到一個宗門就這麽安安穩穩的崛起,尤其是中山六國附近的其他宗門。他們必定會前來分一杯羹,甚至直接打著替奕劍門或者華音宗討回公道的大義,聯手強行滅掉青衣十三樓,從而瓜分六國的修煉資源,以及三派歷年來存儲的門派底蘊。
畢竟以現在青衣十三樓的力量,除了安雲和卓不凡,以及琴夫人、趙平陽是金丹期修士之外,只有築基期修士不到五十人。而琴夫人和趙平陽以及三十多名築基期修士,更是不可能立刻就與青衣十三樓一條心。此時聯手攻擊青衣十三樓,的確是最好的機會。
這個時候。距離青衣十三樓駐地不足千裡處的洛國的一座園林內,正有一群修士聚集在一起,他們正是當初趙平陽派出去求援的幫派代表。
其中一名黑衣男子依然孤傲,毫不客氣的作客主位。而其他人面上雖有不滿,卻似乎很是忌憚對方,竟然都沒有強行出頭,而且默默的隨意坐了下來。
一名如同乞丐般的老頭怪聲怪氣的朝那名黑衣男子說道:“崆峒上人,你居然也出來了?”
那黑衣男子正是崆峒派的太上長老。以宗門名為字號,人皆稱其為崆峒上人。崆峒派接到了華音宗的求助,原本是不想來的,然而華音宗趙平陽承諾了巨大的好處,他才決定派出一名金丹長老走上一趟。誰知大長老崆峒上人靜極思動,索性接下了這個差事,前來中山國散散心。
那名如同乞丐般的老頭,雖然渾身邋遢,披頭散發不修邊幅,臉上油漬汙穢。身上更是有一股惡臭,然而對方卻也不是籍籍無名之輩。這人是七殺教的長老,名曰昆吾,人皆稱呼為老叫花子。別看他一副路邊乞丐的樣子,修為卻是金丹五層的實力,且手段殘忍,陰險狡詐,死在他手裡的修士也不知道有多少。
崆峒上人眼角一斜,覷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老叫花子都跑出來了。老夫不能來嗎?”
老叫花子嘎嘎怪笑:“當然能來,老叫花只是有些奇怪,這區區小事,怎麽也能把你給招出來了?”
崆峒上人依舊神情淡淡。說:“無他,順便而已。”
在座的以崆峒上人和七殺教的昆吾輩分最高,修為也最強,實力分別是金丹六層和金丹五層。其他人分別是金刀門的金丹長老,快活林的小師叔,碧水宗的大師姐。以及還有一起其他小門小派派出來的築基期修士。他們無論個人修為還是門派實力,都比不上崆峒派和七殺教,自然以崆峒上人和昆吾為首。
大廳中還有數名華音宗的築基期修士,各個臉上的神情都有些焦急,等到崆峒上人和昆吾兩人的說話告一段落,便有一名華音宗中年修士走到廳中,向著在座的每個人團團一揖,說道:“諸位前輩,諸位道友,在下華音宗方寧,首先感謝諸位前來相助。在下昨日收到門派傳音,說青衣十三樓已經攻入了我華音宗,將我華音宗宗主趙平陽俘獲,還強行將我華音宗並入了青衣十三樓。在下與門中弟子聞之,無不痛哭流涕,滅門之恥不共戴天。青衣十三樓欺我如此,諸位前輩道友在上,在下懇請諸位出手懲治狂妄的青衣十三樓,滅其戾氣,還我宗門弟子一個公道。”
廳中所有人聞言靜了下來,隔了一會兒,昆吾怪笑道:“方寧,你華音宗已經被滅了?”
方寧紅著眼,悲聲道:“回昆吾前輩的話,在下收到了十封玉簡傳音,應該是沒錯的。”
“這麽快?”碧水宗大師姐李靈兒詫異道:“我記得你們華音宗的九極風雲陣極為厲害,哪怕元嬰修士出手,也可能支撐一段時間。青衣十三樓據我所知,除了樓主安雲是金丹修士之外,其他人都是築基期修為,如何能夠如此快速的攻破了你們的護山大陣?”
這個問題不僅在座的諸人想不通,方寧自己也想不通。他作為華音宗長老,哪怕修為只是築基期九層,但他卻是實權長老,知曉華音宗的護山大陣威力極大,等閑修士不能破。不過聽說那青衣十三樓的樓主安雲陣法造詣極深,才勉強接受了這個現實。
聽到李靈兒詢問,方寧臉上閃過一絲不解,說道:“諸位前輩和道友既然知道青衣十三樓的樓主就是安雲,想必也聽過那安雲的事跡吧?當年在玄天宗,對方能夠在滅世之陣中找到一條生路,說明她的陣法造詣極深,我才她已經是陣法大師的境界。”
“說起來,我老叫花子當年也是幸存者之一,也算是拖了那安雲的福,才逃過了那一次劫難。”昆吾神情貌似有些猶豫:“方寧,你是要我老叫花子恩將仇報嗎?”
方寧抱拳道:“昆吾前輩何出此言?那安雲又何嘗對前輩有恩?當年她誤打誤撞指出了玄天宗大陣的生路,本意只是為了自己逃亡。與其他人何乾?而且這安雲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如此,不然為何最後她卻沒有走出來?將在玄天宗的各派道友騙出了玄天宗後,自己卻消失在玄天宗內,五年後一出來。修為便從築基期六層一舉跨越到金丹期四層。這樣的速度,若說她沒有得到什麽逆天的天才地寶,誰也不會相信!說不定整個玄天宗所有的底蘊,都被那安雲一人所得。諸位前輩,難道你們不好奇她到底得了什麽樣的寶貝。修為提升這般快嗎?”
這話一出,大廳內的修士都陷入了沉思。五年時間,從築基期六層提升到金丹期四層,這樣的修為跨度實在太過逆天,古往今來也未曾有幾人做到。所以,安雲身懷奇遇幾乎是可以肯定,只是到底是什麽奇遇,這就無從猜測。
昆吾嘿嘿笑道:“方寧,你這小子說的倒是不錯,是老叫花子想差了。的確不欠那小丫頭的情。也罷,老叫花子就陪你走一趟。不過,你華音宗已經被滅了,趙平陽答應的好處顯然拿不出來,老叫花子莫非一輩子不吃虧,莫非要老叫花子白走一趟嗎?”
其他人也紛紛看向大廳正中的方寧,誰都沒有說話。
方寧內心暗罵一聲,臉上卻笑道:“諸位前輩,諸位道友,我華音宗雖然已滅。宗主也已經被俘獲,但我方寧身為華音宗的長老,宗門不在,我有資格代表華音宗。諸位遠道而來。且是為了襄助我華音宗,哪裡敢讓諸位白忙一場?在下承諾,只要諸位相助滅了青衣十三樓,華音宗以及那青衣十三樓所有一切皆歸諸位,在下和其余弟子只求能重新回到華音宗,恢復我華音宗的傳承。”
他這般說後。在座的每一個修士臉上都露出一絲笑意,眼底閃過一絲貪婪。盡管華音宗已經沒落,不過幾千年的積蓄底蘊,不可以小看。再加上還有青衣十三樓,青衣十三樓一直就是窮哈哈,積蓄什麽的肯定不用想,不過對方剛回來的樓主安雲,卻是讓每個人都興趣大增,其吸引了甚至超過了華音宗的幾千年底蘊。
崆峒上人緩緩開口道:“方寧,我輩修士當同氣連枝,豈能自相蠶食。這青衣十三樓如此霸道行事,已經脫離了修士的本分,我崆峒派與華音宗也有交情,豈能眼睜睜的看著華音宗就此消失在修真界?你放心吧,老夫對你華音宗的東西不感興趣,老夫會親手對付那走上歧途的安雲,將之帶回崆峒派,永世鎮壓,以警示這些無法無天的狂徒。”
方寧心頭撇了撇嘴,說的大義凜然,誰不知道你心裡打的什麽算盤?面上卻一副驚喜道:“多謝崆峒上人,上人的恩情,我華音宗所有弟子永生永世,不敢相忘。”
“慢來慢來。”老叫花子昆吾怪笑道:“崆峒老頭,你什麽意思?你是說我們這些人出現在這裡,都是為了瓜分華音宗的靈石財寶不成?就你一個人光明正大,正義無雙?我呸,你個老不要臉的,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誰不知道你心頭的小算盤?老叫花子告訴你,老叫花子也是正義的,這青衣十三樓的什麽樓主老叫花子去抓,誰也別和我搶。竟敢膽大妄為的吞並華音宗,以後莫不是還要吞並我七殺教不成?”
“老叫花子,你想打架?”崆峒上人臉色一沉,目光落在老乞丐身上。
老乞丐卻滿不在乎的笑道:“崆峒老頭,別以為你的境界比我高一層就能吃定我老叫花子,真打起來,你可未必是老叫花子的對手。”
方寧眼見這群人還沒有和青衣十三樓撞面,自己便因分贓不均先內訌起來,不由更加鄙視。但這些人都是他請來對付青衣十三樓的,還沒有達到目的之前,他怎麽可能讓對方先打起來?
於是他又說道:“諸位前輩,不只是我華音宗被青衣十三樓強行攻入吞並了,就連奕劍門也沒能幸免,同樣被青衣十三樓給滅了。也不知道是那安雲使了什麽鬼計,還是那安雲手中有什麽奇異的強悍法寶,奕劍門門主琴夫人和我宗宗主趙平陽都被她俘獲。但琴夫人和趙平陽都還活著,兩派的修士也是剛剛被接收,他們都是迫於無奈才投降。一旦我們聯手攻打青衣十三樓,兩派修士必定會齊齊造反,到時候與我們裡應外合,滅掉青衣十三樓易如反掌。”
“諸位前輩出手不僅幫了我華音宗,更是幫了奕劍門,我相信琴夫人一定不會小氣,定讓諸位滿意而歸。 至於那妖女安雲究竟被那位前輩鎮壓,不妨到時候擒住了她再行商量也不遲,諸位前輩以為如何?”
大廳內的各門修士彼此對視一眼,紛紛點頭。他們原本受華音宗的相邀而來,以為只是做一個調停,大多數人身邊只有一兩名弟子。不過他們並不在意,大廳中金丹修士足足有七人之多,再加上眾多的築基高階修士,想要鏟平青衣十三樓已經足矣。
碧水宗的大師姐李靈兒忽然說道:“方寧,我記得你們還前去聽潮閣求助,怎麽沒見到聽潮閣的人?”
方寧抱拳回到:“聽潮閣閣主西門春秋正在閉關,代行掌管聽潮閣的是如風大長老,說一切等閣主出來後再說。但我已經等不及了,好在有諸位前輩相助,青衣十三樓不足為慮。”
聽到這話,其他人紛紛放下心來。聽潮閣勢大,若是聽潮閣的人在,到時候誰能爭得過聽潮閣?當然是不來最好,大家都有好處拿!
“也罷,既然方寧如此心急,我等也不好讓他空等,這就出發去青衣十三樓,會一會那名膽大包天的妖女。”崆峒上人起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