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暮離一愣,再次低頭看了看安雲握住混沌飛梭的手,原來剛才她握住混沌飛梭,其實是一直在操控混沌飛梭嗎?
“這麽厲害?”秋暮離訝然。
“相當厲害。”安雲毫不猶豫的說道:“那片清塘,每一朵白蓮都是他的眼睛,每一滴水都是他的神識,經過那片荷塘,我能感覺到數不清的神思向我湧來,卻偏偏如春風一般不惹人注意。要不是我也掌握了一種神識秘術‘思無名’,我竟然都無法察覺到6天勇的神識。”
“恩?”秋暮離眉頭一皺,神情有些不自然的看向安雲:“你是說,6天勇以神識查探過我們?這不可能,我根本沒有絲毫感應。好歹我現在也是元嬰期境界,就算水了點,和6天勇之間的差距也不至於這樣大吧?”
“不是我們,只是我。”安雲解釋道:“他沒有用神識探查你,他探查的是我。”
“那也沒有理由啊。”秋暮離疑惑道:“你我一同前來,他既然探查了你,為什麽又不探查我呢?還有,他為什麽要探查你呢?我們的裝扮與其他人一樣,身份不應該暴露了才是。”
“所以,我身上必定有他覺得不同的地方,想來想去,隻可能是混沌飛梭裡的那個人了。”安雲拍了拍腰間的混沌飛梭。
“哦,原來如此,那就解釋的通了。真是厲害,路靈犀被你鎮壓在混沌飛梭內,居然還能感應到她的氣息。這麽說,6天勇盯上我們了?”秋暮離沉吟著說道。
安雲眼神有些茫然的搖搖頭,想了想說:“我不確定。路靈犀身上應該有什麽法寶可以和6天勇靈犀想通,所以那麽隔著混沌飛梭,6天勇也能隱約察覺到路靈犀的位置。不過我現的早,及時操作混沌飛梭徹底封閉了空間,讓6天勇的神識沒法查探到任何信息。然而,6天勇到底有沒有打消對我的懷疑,我現在不能確定。”
秋暮離聞言反倒笑了:“既然不能確定,那就只能當做確定了。6天勇既然懷疑你和路靈犀有關,接下來會怎麽做?”
“暫時他不會有任何動作,畢竟是換寶大會,聽香水榭作為東道主,不可能沒有證據無緣無故的對付我們。我想6天勇應該是想辦法以秘術尋找路靈犀,如果找不到,我就是第一嫌疑人。他一定會讓人暗中盯著我們,不動神色的將我們軟禁控制在聽香水榭。等換寶大會一結束,就會以雷霆手段拿下我們,到時候慢慢逼問不遲。”安雲分析道。
秋暮離搖頭:“可惜啊可惜,他不會有這個機會。”
兩人一路說著話,隨著越來越多的黑衣人在沿途聽香水榭弟子的指引下,來到了演武場。諾大的演武場,此時卻擺放著數百張巨長的條形木桌,木桌兩旁不設座椅,桌上也沒有任何茶水點心,有的只是一塊十分普通的木板,木板上寫著丹藥、劍器、神兵、靈寵、靈草、仙果等等,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來參與換寶大會的都不是什麽新手,自然明白這些條桌的意思。如果有想交換的寶貝,根據寶貝大致的類型,找到相應的條桌,將寶貝放到條桌上,靜待對面有需要的人用自己的寶貝來換。如果有人看上了你的寶貝,就會在你對面將自己寶貝放下,雙方覺得可以接受,就直接交換就是。如果不能接受,來人便會帶著寶貝離開。
非常簡單的以物易物,卻也是修道界最常見的交易方法。修士之間的寶貝,除了大眾化的東西,價值很難有一個合理的界定。隻好以物易物,大家各取所需,正所謂汝之砒霜,吾之蜜糖,值不值得,在乎一心。
演武廳每一張條桌上,都已經有黑衣人在桌上擺上了自己的寶貝,安雲和秋暮離邊走邊看,正好走到靈藥靈草的桌上。條桌上林林總總的已經擺放著許多天材地寶,人面菊、蠍心草、鬼王花這類平日裡極為少見高達十一階的靈草,此時在條桌上仿佛路邊的野草一般根本不起眼。大家的目光都落到還魂草、七色轉生騰之類的十三階靈草靈藥上,這種逆天生長的靈草靈藥,不是換寶大會,根本就看不到。已經有許多人帶著自己認為合適的法寶試探著想與對方交易,無一例外的都被對方拒接。
這便是天材地寶的特點了,不是說價值相差不大就可以交換的,還一定得是對方想要的。不然,誰願意將這等逆天寶貝拿出來?合適才是最好的。換寶大會第一天,所有人都很守規矩,大家也不急著交換,還有大把的時間,足夠等到合自己心意的寶貝出現。
安雲和秋暮離走走看看,沒多大一會兒便將演武場數百張條桌逛了個遍,沒有現什麽自己特別需求的東西。不只是兩人如此,絕大部分人都是漫不經心的將所有條桌逛了一遍, 除非真的看到自己需要的寶貝,否則都只是走馬觀花逛街一般看了一遍。總體說來,成交率極少。
這並不奇怪,才第一天而已,真正的寶貝根本不可能第一天就擺出來,此時擺出來的東西雖然也稱得上百年難得一見的極品,但相對曾經在換寶大會上出現的寶物來說,還是要差上不止一等。歷屆換寶大會,真正的重頭戲都是在最後幾天,那時候才是真正的天材地寶出現的時候。
數百張三丈長的條桌擺放成了太極八卦的陣型,共同組成了換寶大會的場地。沒有更高層次的秘密交易,也沒有身份實力的壓迫,大家就在寬闊的演武場,在眾目睽睽之下公平交易,不問對方身份,也不問對方寶貝的來由,隻問一句:換不換?
演武場周圍是密密麻麻的聽香水榭弟子,各個都是築基期以上修為,彼此之間的方位相互呼應,仿佛有一道無形的線將每個人串聯在一起,一看就知道是一套多人陣法,威力應當不凡。
安雲正走著,腳步突然停了下來,眼神定定的落在面前的桌上,一株幽藍的長葉小草散著淡淡的熒光,葉尖上綻放了幾朵心形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