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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寧》第三百五十六章 心懷鬼胎
芳冽的淡淡酒香縈繞在鼻尖,皇貴妃僵在原地,一張臉雪似的白,不見人色。“昏庸”二字盤旋在她的舌尖上,被死死緊咬著的牙關給艱難地阻攔在口中。糊塗了……他一定是糊塗了……

 暫且不論梁思齊是否有過妻室,隻他的年紀,便無論如何也做不得這個駙馬才是。她護在心尖尖上的女兒,而今卻要被他送去給人做繼室?皇貴妃暗自咬緊了牙,隱在華服廣袖之下的纖手亦緊緊握成了一個拳頭,養得如水蔥似的指甲狠狠嵌進掌心的肉,直至血珠滲出。

 她不能直接指了肅方帝的鼻子告訴他,他錯了,他在長女婚事上的決策大錯特錯,她只能反反覆複地告訴自己,聖旨未下,一切都還有轉圜的余地。

 心念電轉之際,她在肅方帝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強自鎮定地道:“皇上,惠和本性天真爛漫,梁大人年長她許多,只怕不合。”

 肅方帝聞言,卻哈哈大笑,一面起身親自要來攙她起來。

 “惠和也是朕的女兒,她是何等性子,朕焉會不知?”他似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將自己心中打算一一說了出來,“你可知,梁思齊手下掌管著幾個軍營,共計多少人馬?”

 皇貴妃一怔。

 肅方帝已繼續說了下去:“十萬,梁思齊手下足足有十萬大軍!”

 “……皇上……”皇貴妃聽到這,心中微動。一陣叫人喘不上氣來的壓抑跟緊張就此湧上心頭。

 肅方帝還在緩緩說著:“整十萬大軍,就這麽放在梁思齊的手裡,你說叫朕如何安心?”他說著,松開了抓著皇貴妃手腕的手,轉身重新在書案後的雕花寬椅上落座,神色怪異地往後一倒,就這麽靠在那將自己的心思展露在了皇貴妃面前,“他十余歲便開始建功立業,軍功之重。猶在滿朝武官之上。他手裡的兵馬,是他真刀真槍,一點點拚殺回來的。”

 “朕若想要一氣收回,沒點由頭,如何行?”

 “滿朝文武,那麽多雙眼睛。可都日夜盯著朕的動作呢!”

 “這兵符,竟像是收不得。”

 他一連說了許多話,忽然拔高了音量,面帶得色地道:“可若他尚了公主,這兵符那就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論輩分。他生生矮了朕一輩;論君臣,朕是君。他是臣;論規矩,他握在手中不肯放的兵符,合該交出!皇恩浩蕩,賜長公主於他為妻,此等殊榮,他只能高高興興地給朕受著!他若不肯,那朕就連兵符帶梁家。一鍋給端了!”

 話說的急了,肅方帝不禁輕聲喘了幾息。

 站在寬大書案跟前的皇貴妃一顆心則聽得“怦怦”直跳。速度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響。

 她被驚著了。

 梁家若有心要反,豈會等到今日,早在昔年慶隆帝仙逝之際,便可擁兵而起。

 皇貴妃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勉力辯道:“梁家斷不敢生不忠之心。”

 “人心不足蛇吞象,貪婪二字,生來便刻在了人骨子裡,梁家面上看不出端倪,私底下指不定早已生了異心,隻候時機罷了。”肅方帝冷笑了聲,然後斬釘截鐵地道,“梁家的骨頭最硬,朕只能狠狠心將惠和送出去,你不必再說,朕心意已決。”

 皇貴妃見他說的決絕,不由霎時方寸大亂,哀聲求道:“皇上,皇上不可呀……”

 “有何不可?”肅方帝霍然起身,重重拍案,將上頭層層疊疊的奏章震得東倒西歪,“她既身在皇家,自是身不由己,眼下這等時候,正是該她出面之時。”

 身在皇家,身不由己。

 這樣的話,皇貴妃也曾同紀桐櫻說過不下一回,然而此刻聽起來卻似乎尤為的刺耳尖刻。

 她咬破了唇,隻覺口中一片腥甜。

 “罷了,你且下去吧。這件事朕自會擇日下旨,你不必再過問。”肅方帝皺著眉頭,拂袖一揮,“下去吧!”

 皇貴妃焉能就此作罷,她若是就這麽走了,可就真的是眼睜睜看著女兒來日下嫁個半老頭子了。

 嘴角翕動,她飛快地道:“皇上三思,若要奪梁思齊的兵權,並非只有讓惠和下嫁一條路啊!”

 辦法從來都是人想出來的,只要願意,假以時日,總會有另外的法子可用。但想辦法,也是耗時間的事,而且又能有幾樁可以如公主下嫁一事這般光明正大,又彰顯所謂的皇恩浩蕩……

 肅方帝聞言張嘴便斥:“后宮不得乾政,休要多話!”

 “皇上——”皇貴妃急切地喚了他一聲,正要接著分辯,迎面落下一巴掌,直將她打得偏過頭去。

 面上火辣辣地燒了起來,有殷紅的血絲沿著她的嘴角徐徐滑落。

 皇貴妃抬頭,不敢置信地望向肅方帝,眼中滿是失望之色。

 肅方帝則不耐煩地呵斥道:“你可是在質疑朕的決策?”

 他大發雷霆,“婦人之仁!”

 他說的一聲賽一聲響亮,直聽得皇貴妃兩耳嗡嗡作響,幾乎要伸手捂耳。

 不知何時被推到桌沿的白瓷酒杯“哐當”墜地,泠然如玉碎。

 驚慌失措的皇貴妃驀地清醒過來。她怎可在肅方帝面前失了分寸,失了鎮定,越是眼下這樣的時候,她越要鎮定下來才可呀!於是她重重掐了自己一把,隨後就著滿地濺起的碎瓷片跪了下去。

 尖銳的碎瓷扎透皮肉,剮心般的疼。

 她儀態萬千地俯身,叩首,聲音不高不低地賠罪道:“皇上息怒,是臣妾糊塗了。”

 一旦鎮定下來,她就立刻又變回了原先的端莊沉靜模樣。

 有血浸透她膝下的裙擺,似墨入水,逐漸暈染開去。

 肅方帝喘著粗氣,正好低頭望見,眉眼間的戾氣這才消散了些。他閉了閉眼,重新落座,長出一口氣後,方才擺擺手道:“下去吧……”

 皇貴妃亦決口不再提紀桐櫻的婚事,起身後再三告罪,這才出了禦書房。

 禦書房外涼風一激,身上、心上的重重疼痛便前仆後繼地湧了上來。

 肅方帝的疑心病,似乎越來越重……

 頭頂上烈陽當空,皇貴妃卻覺得眼前發黑。這青空豔陽,朗朗乾坤,卻似黑霧彌漫,叫人看不穿前行的道路。

 *

 這片黑霧卻一路從皇城蔓延開去,幾乎將大半個南城都籠在了其中。

 定國公萬家自是不消說,難以幸免。

 萬幾道得了空閑,便拘著燕霖說話,一而再再而三地同他分析利害關系,唯有遠離京都,方是保命之法。然而燕霖油鹽不進,聽罷隻回他一句:“燕淮當年能做到,我如今難道便不行?”

 萬幾道坐在太師椅上,皺著眉頭看他,心道他同燕淮本不是一路人,如何能拿來相較,但嘴上卻不能這般明說,於是他略一想,問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若折中想一想,先行離開養精蓄銳,等到時機成熟再出手,如何?”

 “舅舅當我是三歲小兒呢。”燕霖嗤地一笑,搖了搖頭,“我娘孤身在燕家困了幾年,保不齊已經不在人世了,你我都還不知。”

 萬幾道沉下了臉,斥了句:“莫要胡說,你娘一直安然無恙。”

 燕霖咬牙:“如何會安然無恙?燕淮想必生吞了她的心都有!”

 許多事雖然已經過去了數年,但此刻回想起來,燕霖仍舊隻覺歷歷在目,清晰如同昨日。燕淮初回成國公府後,小萬氏派了幾撥人想要暗殺他,試了多少回各色毒藥,燕霖都還記著。

 他娘拿他當小兒,妄圖以一己之力護住他,不叫他沾染這些陰毒之事,但他身在局中,怎會丁點不知。

 燕霖驀地問萬幾道:“這麽些年來,舅舅可曾去見過我娘?”

 萬幾道面沉如水:“不曾。”

 “為何?”燕霖問。

 萬幾道沉默不語。

 為何?因為他不曾算到燕淮能勾結上汪仁接連讓自己栽跟頭,弄得滿身狼狽?還是因為母親萬老夫人苦口婆心哀求他不要再插手此事,就此作罷?又或是他心中雖不喜燕淮,但仍顧念著自己死去的妹妹?

 從小到大,天性爛漫嬌俏的大萬氏,都要比小萬氏更討眾人喜歡。

 闔府上下,不論主子仆婦,皆願意捧著她寵著她。

 萬幾道這個做哥哥的當然也不例外,他有多厭惡燕淮,當年就有多寵大萬氏。

 至於小萬氏,他對小妹的感情,更多的是自覺虧欠……

 所以他幫著她,想要扶燕霖繼承爵位,直至他們都小看了燕淮,吃了算計。

 萬幾道沉聲道:“你若答應離開, 我想法子讓你娘同你一道走。”

 燕霖聞言,並不反對,只是忽然道:“我想立即見娘親一面。”略微一頓,他彎了彎嘴角,陰邪一笑,“不論如何,我娘到底還是萬家的女兒,舅舅大大方方上門求見,燕淮他又有什麽道理阻攔?”

 即便撕破臉,那也是暗地裡撕的,明面上兩家是親戚,偶爾走動一番再尋常不過。

 萬幾道想要光明正大地見小萬氏,燕淮的確不便阻攔。

 然而此舉,萬幾道並不讚成。

 ps:點娘最近抽抽的頻率實在是凶殘,刷新了好久才進後台……今天隻一更,大家休息吧……明天加更報社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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