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岑子吟端著托盤走進來,與喜兒一道將酒菜放在桌上,方大娘聞言眉毛便立了起來,“我讓你去你就得去!”
方老八連忙勸道,“莫急莫急,瓊妹聽聽三娘是什麽意思。”
方大娘叫道,“這個家我就做得主,一個小孩兒懂什麽輕重,沒的講的,我說了算!”
方老八本以為岑子吟要怒,沒想到岑子吟笑笑道,“娘就舍得離了女兒?我覺得麽,讓大哥和二哥去便罷了,我還是在家裡陪著娘的好!”
方大娘被岑子吟哄的撅了撅嘴,想板起臉卻是不能,笑罵道,“哄我也沒用,你這丫頭,養在身邊就是個禍根兒!”
岑子吟擺好酒菜偎依到方大娘身邊抱著方大娘的手臂道,“您尋思著就把禍根兒送去禍害別人?那可是我親親的姑媽,我才不要!”
方大娘在岑子吟背脊上拍了一巴掌,罵道,“便是親親的姑媽比娘親還親,偏生要禍害我,我這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哦~”
岑子吟只是抱著方大娘的胳膊笑,心中糾結萬千,好容易才把長安城的地頭摸的稍微熟悉點兒,即便是蘇杭那個繁榮之地,也不是她所向往的所在呀。何況,岑子吟實是舍不得方大娘身邊,聽方大娘說的那什麽姑姑對她挺好,經歷過在外獨居生活的她怎會不知道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的道理,這位親姑姑麽,對照著岑家如今見到的親戚,岑子吟很難報以好感。
笑過之後便開始吃飯,這午飯過了時辰,眾人本應極餓了,卻因為母女的心中各自有事,吃的不知滋味兒,唯有方老八大口喝酒後言語多了起來,才將母女兩人的心事衝的淡了些。
吃過午飯送走方老八,大郎二郎他們也回來了,還帶來了那文斌的幾個管家,那管家個個的膀粗腰圓,一臉的橫肉,徑直闖進門來便嚇了店中的客人一跳,若不是身邊有大郎二郎引著,這店中的客人怕就要紛紛逃竄了。
那幾個管家進門掃視一圈,不待大郎指引,便湧到屏風後,瞧見文斌面如金紙的模樣無不紛紛大叫主家,被其中一個中年人模樣的管家攔住了,吩咐道,“先回家再說。”回過手朝聞訊趕來的方大娘等人拱拱道,“夫人的恩情小的替家主道謝了,改日家主必再登門謝過夫人。”
方大娘連忙還禮道,“本是文相公救了小女,合該是我登門拜謝才是,如今還是先將文相公送回家中好生修養吧,舍下實在不寬敞……”
那中年管家笑笑點頭,“文家家宅還算寬敞,又在這長安城內,豈有來叨擾夫人的道理。”扭頭吩咐道,“將主家抬上馬車罷!大家小心些。”
眾人合力小心翼翼的將昏迷中的文斌抬上了馬車,好一番折騰才算安頓下來,方大娘親自領了岑子吟送文斌回家,又準備了些補品與他調養身子,這文斌家中竟然沒半個女眷,皆是些男丁,還好方大娘讓大郎二郎陪著,這才沒多尷尬,略微坐了片刻便告辭了出來。
方出了門方大娘便對岑子吟吩咐道,“此人雖然不是什麽好人,到底救了你的性命,我與他有些間隙,不好過來,你卻是需日日過來探視的,做人要知恩。”
岑子吟點點頭道,“女兒省得。”方大娘又吩咐大郎二郎,“家裡人手不足,不過這府上全是男人,你們兩個做哥哥的便陪著三娘過來吧,我不喜此人,你們可不準淘氣。”
大郎二郎點點頭,大郎臉色微紅道,“兒子必不會再做讓娘傷心的事。”二郎諾諾嘴唇,低下頭嘀咕道,“兒子一切都聽娘的,娘是否就不送我們走了?”
方大娘瞥了兩人一眼,雖然兩人不順她的意,心裡微微有些不舒服,到底這些日子也瞧見了這兩個孩子的心,低斥道,“回去再說!”
方大娘走在前方,岑子吟本打算與母親並肩而行,被大郎輕輕拉了一下,便落後了半步,三人磨磨蹭蹭的走在方大娘身後,大郎在岑子吟耳邊道,“娘要把我們送走呢,三娘,你去跟娘說說,讓她別送我們走好不好?”
岑子吟只是在客廳聽了隻字片言,一直沒來得及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方大娘下了如此決心,低聲問道,“為何娘要送我們走?”
大郎還沒開口,二郎便嚷嚷道,“你剛去舅舅家,三伯父便上門來了,讓娘還是送我們*學,娘便沒有應,將你那日的話學了一遍與他聽,三伯父便叫了我們過去問,我和大哥都說不願回去,三伯父說了我們一頓,到底沒有勉強我們。誰知道過了兩日,大姑姑回鄉省親,聽說了這事兒,便與娘關在房間裡面說了很久,娘出來便說想送我們去大姑姑那兒。我和大哥是不願去的,你可願意去?”
岑子吟撅撅嘴,噌道,“我自然和你們一條心,不過娘決定的事怕沒那麽容易更改,何況,這附近可能找到好的學堂附學?”
大郎惱道,“好的學堂咱們上不起,即便上的起也要遭人白眼,差些的娘也不願送我們去,這都折騰十多天了,還是沒個結果,否則娘也不會下這狠心。只是平日裡大姑母是極好的,真到了姑父家裡,姑父又該如何做想?咱們雖沒了爹,娘和祖母、幾位伯伯都在呢,沒的到外姓人家裡住著的道理。”
大郎一番話把兩面的難處都說了個透徹,岑子吟也聽不出大郎到底是什麽意思,“大哥的意思是去好,還是不去好?”
大郎道,“我們都去了,娘便是一個人在家了。”
二郎點頭道,“不去不去,咱們走了娘怕是更要受人欺負。”
岑子吟大約聽明白了大郎的意思,外面雖然艱難,大郎不願意走卻是因為怕方大娘再受欺負,到了蘇州即便受些艱難,到底能讀好書,而二郎則該也是想去的,怕是大郎與他說了什麽,才會如此說道,少年郎哪兒有不羨慕海闊天空的,蘇杭兩地的美名在長安城也是人人稱道的,這兩人自小在長安長大,雖然見識了國都的繁華,到底沒有出過家門半步,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也是理所當然。
說起來,二郎雖然莽撞了些,心思卻要比大郎直一些,一旦決定不去,便不會再想那許多,因此說起話來到時比大郎灑脫。倒是大郎心思重,考慮的東西更多,這樣讓岑子吟不由得為他感到一陣心疼。
聽了二郎的話,便知道那位姑母其實人還算不錯,那位姑父也該是只會想,不會去做的人物,比起岑家這幫子親戚算得上厚道人了,岑子吟其實也是支持大郎和二郎去蘇州的,岑子吟的想法很簡單,就是不能把這兩個孩子的前途給耽誤了,可是,如今要怎麽讓這兩個家夥放心的去,卻是個問題,可不能因為雙方的好心又折騰出一堆的事兒來,方大娘的家長情節,兩個孩子的別扭,還真是讓人頭疼呐。
不管是在哪個年代,首先你得有錢,有了錢以後要有勢才能不受人欺負,如今家裡最大的麻煩就是沒個成年男子,家裡幫傭的人不算,唯一勉強算得上青年的下人就只有一個順子,岑子吟看了別人家裡的排場,便尋思著自家也要蓄養十來房的下人才行,還得挑那種老實厚道的,否則難免沒有惡仆欺主的現象發生。
前提是要有錢才行呐,想到這裡,岑子吟又把心思打在了自家釀造的那壇酒上。那個人若是真愛酒如命的話,定會尋來的,可惜的是兩壇子如今就剩下了一壇,即便賣掉估計也難賣個好價錢。
岑子吟抿抿嘴,心道要是那人真上門的話,要不要狠心的黑宰一刀,只要能吹噓的天花亂墜,還怕他不上鉤麽?她也不會覺得愧疚,畢竟,一切都是為了孩子嘛!
不過,也不能全靠那個人,畢竟要有競爭才能激發人心中的zhan有欲,何況,多為自己準備條退路才是最好的,那個人倒是給了她信心,想到這兒,岑子吟笑著對大郎二郎道,“蘇杭兩地的繁華比長安城毫不遜色,若是有錢了,去這些地方瞧瞧倒是不錯。”
大郎二郎同時露出向往的目光,歎道,“是啊,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若是有機會,還是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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